“依然，你还挺让我意外的。”
洛礼染把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来盖在鞠依然身上。
鞠依然侧过身，躲了过去，身体的抗拒倒是说不了谎。
“盖着吧，这夜风还是有点凉，刚浇了一身。”
洛礼染的手停在了二人中间。
不等张嘴，鞠依然听到一个自己很心安的声音。
“鞠依然。”
循着声音，竟是何燚焱抱着羊毛大衣走了过来。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背影。
他走过来，低头看得见她还有些湿哒哒的头发，杂着葡萄酒的酸味。
“这是怎么搞得？”
语气虽温柔，但眼里闪过了一丝没人觉察的怒气。
鞠依然摇摇头。
何燚焱略过了手还停在旁边的洛礼染，把带来的羊毛大衣盖在了鞠依然身上。
谢念言来找茬，本来不觉得怎么样。
可一看到何燚焱，鞠依然心里一酸，倒开始委屈了起来。
或许是在恼他，都是因为他才受了谢念言的欺负。
眼里的泪倒是有些藏不住了，只能微微低头，让二人看不见自己的脸。
“何少爷，吃饭的时候碰到了谢念言，似乎有些不愉快。”
何燚焱直挺挺的，更高些，睨着眼看了他一眼。
鞠依然低头对着何燚焱，洛礼染对着鞠依然的侧身。
“那，依然，你好好休息。”
洛礼染识趣地离开了。
“走吧？”
何燚焱蹲下，直至能看清鞠依然小脸上的泪打着圈。
他轻轻抹掉她的眼泪，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我先送你回学校，回去洗洗澡，换个衣服，不然该感冒了，好不好？”
或许是觉得总归是他给自己惹了这麻烦，那让他替谢念言哄哄自己吧。
她竟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界限分明。
见鞠依然没吱声，何燚焱拉着她的胳膊，送她回了学校。
一句话没说。
正走着，隐隐的痛意从鞠依然的胃里钻了出来。
觉得自己能撑到宿舍，吃点药应该就好了，便吸起全身的气往下沉，希望可以压住痛感。
何燚焱好像觉察出来鞠依然的身体一颤一颤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脸色苍白，嘴上气色本就不好，现在好像更加没有血色。
头顶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眨眼睛的频率越来越乱。
一直在原地踏步。
鞠依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慢慢没了。
“何燚焱。”
鞠依然用最后的意识叫了一声。
......
“鞠依然！”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鞠依然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你醒啦，感觉好些了么？”
好像仍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自己的意识，看着何燚焱走来走去，有些发晕。
“何燚焱，别转了。”
鞠依然抬起了自己的小臂，握住了何燚焱的手。
原本正在听医生嘱咐的何燚焱怔了一下，“好。”
“你想吃点什么吗，医生说你的胃窦炎是老毛病了？平常不好好吃饭？”
何燚焱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哦，还有啊，我看你手机没密码，就拿你的手机给你的舍友打了个电话，叫艾乐的。
你放心，我派人去接她的，很安全。
一会你俩在这个屋里，我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
敲门声响起，艾乐看见鞠依然才稍稍放松。
“那你们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就行。”
何燚焱不知所措地走了出去。
好像……跟之前冷冷的样子不太一样。
“依然，你没事吧。他拿你手机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是个骗子。”
“是骗子你还来？”鞠依然撇撇嘴。
“你还是多长点心眼，哪天真被骗了才麻烦。”
“哎？这帅哥啥情况，他喜欢你啊？也太体贴了。”
“送我回来的，路上晕了。醒过来就在这了。
别八卦了，早点睡吧，明天你还有活动吧？
他会找人送你回去的，要走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行。”
鞠依然此刻觉得何燚焱应该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那他对自己好一些，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嗯，这么想着，鞠依然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刚才给鞠依然披着的羊毛大衣此刻穿在了何燚焱身上，有外人在，他不可以失态。
就这样，他在医院长廊的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