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暴力踹开,祁月舟满脸阴沉看向相拥的两个人,景悦眼睛亮了一下,低低喊他:
“祁先生……”
谭父脸色漆黑:“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摁住。”
保镖一拥上前,禁锢住谭昱恒。
谭昱恒赤红着眼,哽咽喊他:
“景悦……你不许走!你给我回来!”
景悦没有回头。
那天谭昱恒主动把他推给祁月舟时,景悦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他脸上有指印,祁月舟蹙眉,他还记得当时谭昱恒拉他时,动作很粗暴,估计手臂上也有淤青。
景悦直直扑进他怀里,祁月舟愕然,有点手足无措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不起,我来晚了。”
景悦闷在他怀里:
“不晚。”
他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景悦的脸:“回家吧。”
谭昱恒看着景悦乖顺地跟着祁月舟走出去,脸色灰败,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保镖扶着,他早就倒在地上了。
他眼前模糊,谭父看不惯他这副样子,颤抖着指着他说:
“从今天开始,你哪都不准去!回我那边好好反省!”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为了个男人和月舟闹得这样难看……”
保镖架着谭昱恒走出门,把他关到车上。
谭昱恒望着祁月舟驶远的车,一滴眼泪落下。
景悦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中万般复杂,如果他身边没有祁月舟。
在今夜,他可能会继续留在谭昱恒身边。
如果他没有见过祁月舟对他的好,也许他会轻而易举的,相信谭昱恒嘴里说的爱。
也许他在这七年了确实对自己有了一点点类似不舍的感情。
那不会是爱,爱不是这样的,不会是侮辱欺凌,羞辱抱怨。
可是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眼泪滴滴答答落下,他用手背去擦,但是越擦越多,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
景悦抽泣着,祁月舟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腾出手去摸他的脸: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祁先生……明明……明明我已经……已经不喜欢他了……为什么还会……还会这么难过呢?”
景悦断断续续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祁月舟握住他的手:
“真正脱离痛苦的时候,掉眼泪是正常的,景悦,你的眼泪不是为他掉的,是为你自己。”
景悦眼泪挂在脸颊上,呆呆看着祁月舟的侧颜。
“叮——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5,已经超越临界点,景悦接下来,会慢慢喜欢上您,恭喜宿主。”
祁月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520突生感叹:
“原来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拥有得到宽宥的机会。”
绿灯亮起,祁月舟开玩笑似的说:
“也许只有被你选中的人,才能获得宽宥。”
回到家里后,祁月舟熟练的把各类药物拿出来,捧在手心递给景悦,景悦没接,突然说:
“祁先生,他刚刚说喜欢我。”
祁月舟心里一紧,装作若无其事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才哭的那么难过。”
“为什么,我待在他身边七年,都没有听到的话,离开一个月就能听到了呢?”
祁月舟把药放在一旁: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生活的必需品待在身边时,随手可见自然不会在意,可是一旦没了,就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离开必需品,活不下去。”
景悦喃喃自语:
“我是他的必需品吗?”
祁月舟顿了下,掩去眸中神色,给他倒了杯水:
“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祁月舟捧起他的脸,心疼地在指印附近摩挲:“他打你了?”
祁月舟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巴掌印,他只是想转移景悦的注意力,让他从“必需品”的思维里出来。
景悦说:
“没打我,他什么都没干。”
祁月舟松了口气,他好不容易把人养起来,真的很害怕谭昱恒那个混账东西再次给他毁掉。
显而易见,谭昱恒的告白带给了景悦极大的冲击力,祁月舟想转移话题都不行。
“祁先生……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喜欢我,毕竟……”
他看向祁月舟和自己相似的脸,祁月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祁月舟呼了口气,捧住景悦的脸,凑的近了点,这次没有拐弯抹角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他非常直白:“可以不提他了吗?”
景悦迟缓地问:“为什么?”
祁月舟淡淡地说:
“因为我在吃醋。”
迟钝运转的大脑忽然恢复正常,景悦眼睛微微睁大了点,到处蔓延的思绪收回来些。
祁月舟很久没有这样表达过……类似喜欢他的动作言语了。
景悦讪讪道:“好。”
祁月舟又凑近了点,直到他们鼻尖相抵,声音很低:
“景悦,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可以把我推开的,不用迁就我。”
景悦没有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祁月舟眸色一暗,咫尺距离时,景悦说:
“他曾经说,我像只能攀附别人生活的菟丝花。”
祁月舟稍稍离远了点,想反驳他的话,任何一个人刚上完学就被圈养起来,都会与社会脱轨的,这并不是景悦的错。
景悦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祁月舟,里面夹杂着祁月舟看不懂的情绪:
“祁先生……其实他说的对,梁小姐说这是因为我的心理问题,会慢慢好起来的。”
“只是,我还没好全,离不开的对象,也变成了别人。”
他轻轻靠近,在祁月舟唇边落下一个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