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阙为了家里那人闹的满城风雨这事,基本上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了。
和他谈生意也基本上都是在饭局上,不敢轻易把人往会馆之类的地方领,生怕他身边那位吹个枕边风就把他们生意吹没。
也不知道王西华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竟然直接把人领到风月场所。
这也就罢了,来的几个人,有些面庞叶琴是在电视机里看到过的,都是些不怎么火的小明星。
昏暗灯光下,王西华看不清楚傅寒阙脸色,他暧昧道:“傅总,我这安排还行吧?”
叶琴吞了口口水,心底默默给王西华做了个祈祷,然后连忙上前打圆场,她嗔怪道:“王总您也真是的,最近傅氏出了那么大事,傅总那还有这心思……”
王西华一脸茫然,他人到中年,不怎么上网,并不知道傅氏前些时间为了应疏钟闹的上了好几天热搜。
傅氏股价暴跌,虽然底盘依旧很稳,但公司上下近千人因为公司遭受打击,整体氛围低迷了不少,这个合作拿下来,一是振振士气,二是给公司回回血。
傅寒阙压下心中躁郁,坐到了一旁沙发上,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架势,叶琴生怕他被什么人碰着,也挤在他身边。
不过还是有不赶眼色的主动往上凑,一个穿着紧身裤的小男孩抬起柔弱无骨的手,就想往傅寒阙裤子上摸。
叶琴在回工作群里的消息,一时间没注意,再次抬眼时候差点心脏骤停。
傅寒阙已经握住了那人的手,面带寒色,小男孩吃痛的叫了一声。
正好赶上王西华切歌时候,他听到这声惨叫,惊慌失措地放下话筒,一时间,包厢里鸦雀无声。
叶琴又想打圆场的时候,傅寒阙又恢复了那个儒雅的模样:
“王总,我们家那口子随时查岗,我这边就不用过来人了,我怕回去之后不好交代。”
王西华脸色一白,没人告诉他傅寒阙结婚了啊,马屁拍马腿上,他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没什么好脸色地把小鸭子都赶了出去。
他连连给傅寒阙道歉:
“哟,您看我这手下人不懂事的,这事都不知道……”
傅寒阙摆摆手,示意没事。
王西华最后自罚了好几杯,回家走路的时候都摇摇晃晃地,他满脸通红,喷着酒气地跟傅寒阙道别。
傅寒阙坐在车上揉了揉眉心,无声叹气。
叶琴递给他一杯热饮,傅寒阙接过来喝了一口,嗓子稍微舒服了点才开口问道:
“我记得s市是不是有个很出名的寺来着?”
叶琴想了想,点头说:“是有这么个寺,叫国清寺,别人说挺灵的。”
傅寒阙凝神望着窗外,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让他头疼,他晃了晃头,对叶琴道:“你回酒店吧,我自己去一趟。”
叶琴瞪大眼睛:“傅总,国清寺在山顶呢,这大半夜……”
傅寒阙闭着眼躺在椅子上,沉默了会说:
“我不信鬼神,可现在除了求佛拜神,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了。”
叶琴最后听到这句话心情复杂,最后还是下了车,独自回到酒店。
寺庙远离喧嚣市区,梧桐树叶摇曳,他把车停在半山腰处的停车场上。
然后一步步向山顶走去。
四周寂静的只能听到虫鸣声,黑漆漆一片,只能借着深蓝苍穹上挂着的那一轮圆月的微弱光芒,看清脚下的路。
深秋冷风吹散来自酒精的摧残,他清醒了不少。
山顶处的路上落叶堆得到处都是,踩下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远处一位僧人拿着扫把在扫地,见傅寒阙走过来,简单的对他做了个礼。
他上次来寺庙,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是陪着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来给还在上学的两个儿子求学业顺遂的。
结果被当时的大师说他心不诚,气的太太回家又把他锁在屋里锁了好几天。
走进正殿里后,傅寒阙敛起思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虔诚。
他在心底默念,希望应疏钟之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得偿所愿。
再下山时,不知不觉已经天色将明,傅寒阙一夜未睡,神色疲惫。
刚下山时,手机就狂轰滥炸似的叮叮作响,他坐在车上打开看,发现有几条是应疏钟的。
困倦瞬间一扫而空,傅寒阙无视掉其他信息,连忙回他消息。
最后一条是应疏钟说自己已经上了飞机。
他发现自己刚刚做的一切并没有任何用,应疏钟几句话,让他找到的慰藉再次消失无影踪,他悬着的心摇摇晃晃,让他紧张的喘不动气。
今天就是会议的时间,只要会议结束……说不定他能赶上在应疏钟手术之前去陪着他。
傅寒阙心脏悸动,顺手给叶琴打电话,让她订机票。
叶琴听到他的话后再次沉默,心想老板不愧是老板,这么高强度的行程都不带喘气的。
会议上,傅寒阙雷厉风行,话语时常一针见血,把平时慢吞吞的进度直接拉满,手底下人键盘敲的噼里啪啦。
王西华直接傻眼,见傅寒阙步步紧逼,还以为是自己昨天的事情惹怒了这位活阎王,心惊胆战的让了好几分利,最后签字的时候痛心疾首,几乎是被人扶着走的。
傅寒阙满眼红血丝,回到酒店简单洗漱了下后,马不停蹄直接奔赴机场。
登机前,他颤抖着手想给应疏钟发消息,但又想给他一个惊喜,纠结不已。
在他准备发消息时,应疏钟那边又来了一条消息:
“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手术明天开始。”
傅寒阙看到这条消息后,害怕自己的提前告知会让应疏钟心烦意乱,于是又删掉了要说的那一段话。
只是回了一句:“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