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见谅，今儿我们两个来就是想找小九吃个饭聊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想着就没必要跟您说让您费心，倒没想到您耳朵灵，自个儿来了。”
宫云裳撇撇嘴，小九和她这个嫡母关系差，她们这次登门特意嘱咐了让下人不用通报，结果这人也不知怎么着，听见点儿风声就来了。
李氏心里也不乐意啊，她心里清楚那嫡公主和谢今抒是白九夕的朋友，对她可能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如今自己两个女儿正在禁足，白九夕要是趁这个空档和嫡公主亲厚了，那她才叫一个心痛呢。
不行，她必须得把这个苗头掐灭。
“这……”李氏迟疑了一下，随后无奈道，“嫡公主，小九她年岁还小，天天出去抛头露面影响不好。”
“抛头露面？我们只不过是想跟她一起吃个饭而已。”谢今抒就纳闷儿，怎么和她们在一起出去就成抛头露面了。
“这和你们当然不一样，你们都是高门大院儿的嫡女、皇宫里的公主，谁敢非议，但我家小九只是一个庶女而已，自然比不得嫡女啊。”
李氏面上一副全心全意为女儿着想的样子，但是话里却将白九夕一贬再贬。
“白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我大盛如今民风开放，不似前朝那般对女子诸多管制，出门逛个街而已，有本宫和谢小姐在，谁敢说什么。”宫云裳也察觉到李氏的意图，如果嫡母不让庶女出门，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确实是这个理儿，如果白九夕违抗嫡母强行出门李氏也是没法儿拦着的，但依照白家人的性子，说不定她前脚刚走，后脚就给她安上了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
“所以，母亲是铁了心的不想让我出这个门了？”白九夕眸中情绪下压几分。
李氏被她这么一盯，心下瑟缩了一瞬。
怎么她觉得白九夕这个丫头的眼神这么可怕呢，是她的错觉吗。
“不是母亲不让你出门，这实在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啊，而且现如今你已经及笄，马上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万一以后没人要你，你说……”
李氏滔滔不绝，本来还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越说她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硬是将自己不占理的事说出了七八分歪理。
白九夕就静静地听她说完：“所以母亲的意思是说，庶女出门的话会被人指指点点，而嫡女因为身份尊贵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吗。”
李氏总觉得白九夕在给她挖坑，但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听到她这么问，于是点点头。
反正不管怎么说，今日她铁定不会让白九夕跟嫡公主她们一起出门的。
“噢，既如此，那我是不该出门的。”白九夕意外地顺着她的话说，这让李氏有些欣喜，看来这丫头是真被自己说住了。
她一脸遗憾地对宫云裳等人说：“抱歉了嫡公主谢小姐，小九怕是不能出门了，下次让雪儿和月儿陪你们。”
宫云裳忍不住皱眉，小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怕了那个李氏不成。
“小九，你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出门了？”谢今抒有些急了，“别呀，这有什么啊。”
“就是呀小九，我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的，难道要我白跑一趟吗。”宫云裳噘了噘嘴，心想一直听六哥七哥他们说白锦城多让人讨厌，看来有句话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氏也让人讨厌的厉害。
当然，她们小九除外。
“唉，”白九夕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谁让我母亲说庶女出门逛街就没人要呢。”
听到白九夕这么说，李氏脸上的笑愈发得意了。
“父亲是丞相，是百官之首可以号令百官，母亲身为父亲的妻子，她说的话自然也是百官妻子应该遵守的。”李氏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但是白九夕自顾地说着。
“那就有劳嫡公主帮我把这话转告各府的女眷，就说是母亲亲口说的，以后所有官员家的庶女不得出门，否则就是不检点，以后没有夫家要。”
她说得一本正经，李氏听完却傻眼了。
“不行，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你少往我身上泼污水。”这话要是真的传出去，那置她于何地啊。
“诶，难道不是母亲刚刚亲口对我说庶女不能出门的吗？”白九夕反问道，“怎么一提到让别家庶女也不出门母亲就急着否认呢，难道母亲觉得不能出门的只有我们白家的庶女吗，莫非在母亲心中，白家的家眷还不如其他三四品官员的家眷？”
这一连串的提问让李氏晕了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思维。
宫云裳刚刚还觉得奇怪，小九之前虽然文静柔弱，但还是敢于对嫡母嫡姐的欺负说不得，怎么这才没过几天就变了性子呢。
现在一看，原来是为了给李氏挖坑，小九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小九。
“这……我也没这么觉得。”李氏被憋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谢今抒捂嘴偷笑，好家伙，之前听宫云裳说白九夕年龄小再加上刚回京什么都不懂容易被人欺负，自己要多照顾着些她，结果现在看来，她的嘴皮子简直称得上厉害，就连自己看了都要拍手称赞。
“那小九就不明白了，母亲是什么个意思？”
什么不明白，她就是揣着明白硬装糊涂。
见李氏说不出话来，白九夕干脆直接问道：“所以咱们白府女眷到底低不低于其他府上的女眷啊？”
“当然不。”
“那其他府上的庶女能不能出门？”
“……可以。”
白九夕和李氏一问一答。
“那……出门了会不会被人说不检点，以后嫁不出去？”
“……不……不会。”
“她们能出门，我能出门吗？”
这一环套一环，逼得李氏没了办法。
她只能强颜欢笑道：“自然……自然是可以的，其实我刚刚想了一下，出门个一两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白九夕满意点头：“那母亲刚刚为什么会说那种话呢。”
李氏气急，自己都已经开口放人了，怎么白九夕还非得一个劲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