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天,叶知让可以说是闲到发慌,而裴景淮好像有做不完的事,就连午饭他都是约了工作伙伴一起吃的,根本就顾不上她。
下午,裴景淮约了人要来办公室谈公事,叶知让这个小尾巴,顺理成章的被他塞进了休息室。
但好在休息室里有张床,虽然无聊,但至少可以睡觉。
叶知让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再睁开,天都黑了。
她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只见裴景淮还坐在办公桌前,专注的翻着文件。
她叹了口气,静静瞧了一会儿,这才开门出去。
“小叔,几点了?”
裴景淮闻声看了眼腕表:“你醒了?”
“嗯。”叶知让打了个哈欠,走到他对面坐下,揉了揉眼睛,用手撑着脸看他:“小叔每天都这么忙吗?”
“嗯。明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重新想想接下来的假期要做什么,想不出来就听话去驾校报名,或者去江城和你姨妈一家一起去海边度假。”
“我不能跟着你吗?我能买咖啡,可以跑腿,很安静的,一点也没添乱。”
裴景淮在文件的最后一页,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能。”
“为什么?”
他合上文件,盖好手里的钢笔,随手放在了桌上:“不为什么。”
“小叔,等我去上学了,再见面可就是过年了。”
“所以,我就要由着你胡闹?”裴景淮靠着椅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叶知让,你该长大了。”
“那我能自己找地方打工吗?”
“我缺你钱花?”
叶知让摇摇头:“就是想。”
“那就别想了,等回头我瞧不见了,随你怎么折腾,但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就老老实实待着。”裴景淮站起身来,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回家。”
可事实证明,孩子大了未必愿意听大人的话。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裴景淮上楼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上班。
他刚走到门口玄关处,就见叶知让已经换好鞋,在抱着书包等他了。
裴景淮没理,换了鞋就准备出门,叶知让忙是跟着他一路走进电梯,下楼,上了车。
司机问:“叶小姐要去哪儿?”
裴景淮也转头看她,叶知让忙道:“小叔去哪儿,我去哪儿。”
司机见裴景淮没反驳,也就没再多问。
到了公司,叶知让一路小跑着跟着裴景淮进了办公室,裴景淮稍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随即起身,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几乎是拎进了休息室:“老实待着。”
叶知让点点头:“小叔需要帮忙就叫我。”
裴景淮嗯了一声,关门走了。
又是一整天,就连午饭都是唐瑜给她送进来的。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是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裴景淮还是很忙,周六,他要去赴周家老爷子的高尔夫球局。
最近天气太热了,所以叶知让这次是真不想跟着他,但裴景淮却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肯定要去,吃完早饭,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给你十五分钟换衣服收拾东西,九点半出门。”
叶知让瞪大了眼睛:“出门……我们?”
“你不跟着我了?”
叶知让皱了脸:“你……我不会打高尔夫球……”
“没事,没人要求你会,你负责拿包就好。”
就这样,大周末,顶着酷暑,叶知让跟着裴景淮出现在了周家的高尔夫球场。
碰巧周木也在,他一见无精打采的叶知让就乐了,凑过去笑道:“小让让,几天不见,你这眼神又黯淡了不少呀!怎么,如愿跟着你小叔了,还不开心啊?是不是最后发现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跟着你刷盘子?”
周木笑得乐呵:“怎么样,放不放弃?我都和你说了,你小叔那人只能远观,你真想和他有点儿什么发展,比登天还难。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每一年总有那么几个野心勃勃的小姑娘死心塌地的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周木摸了摸下巴:“不是被教育走了,就是被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和冷漠的态度劝退了,他这人不适合谈恋爱,他只爱他自己。”
“才不是。”
“你这倒霉孩子,还不信!你呀,就是太年轻了。”周木给她指了指正站在一旁陪周老爷子打球的裴景淮:“你仔细想想,就他这脸,这身段,这身份,要是好追,还能轮到你在这儿琢磨他?”
“小周叔叔,你就只想看戏!”
周木笑笑:“拜托,我对新鲜事物的认知能力已经包容度很大了好吗?你想想,我都能接受你喜欢你小叔这件离谱的事了,你让我瞧个热闹怎么了?”
叶知让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她不想说话,周木却还问个不停:“那什么,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啊?就这样继续抱着包,跟着他?”
“我今天没想来的。”
“那难不成还是他逼着你来的?”
叶知让双目无神的看着他:“他甚至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周木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这一笑,惊扰了周老爷子和裴景淮,还有一干作陪的人,齐齐回头看向他们。
周老爷子道:“周木!你倒是会躲清闲,就你怕晒?还不滚过来!”
周木立刻乖巧。
叶知让叹了口气,她周叔啥也不是……
裴景淮皱眉看她,叶知让了然,低着头朝他走了过去,但还是耍了个小聪明,躲在了他的影子里。
裴景淮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不着痕迹的侧了下身,彻底帮她挡住了太阳。
午饭时间,叶知让坐在裴景淮身边,听他们聊着枯燥的话题,昏昏欲睡,同样无精打采的还有周木,两人碰巧还是面对面坐着,在不经意间对视的一瞬,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吃完饭,周老爷子按照作息习惯要去休息一会儿,裴景淮瞧着叶知让确实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带她去了球场为客人准备的休息室。
一进去,叶知让就低头打了个哈欠,裴景淮拉了一半窗帘,他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铺得异常平整的床:“睡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小叔呢?”又是一记哈欠。
“我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