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远舟早早就起来活动,兴致盎然地吃了早饭后,又去了书房办事情。
此刻,他坐在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听着眼前的侍卫汇报情况。
“少爷,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妥了。昨晚属下去流觞曲水楼的时候,确认无人盯梢这才在井里下了毒。”
陈远舟把扇子合上,目露精光,“好,这次一定不能失手。”
“是。”
“我记得流觞曲水楼是巳时开门是吧?派人提前去盯着,一有消息就来通报。”
“属下遵命!”
等侍卫退下了,陈远舟满意的眯了眯眼,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苏想那个贱女人用食物变质害得他醉仙居生意萎靡不振,已经够阴险了。这次绑架婉儿导致她的清名被毁之事,与苏想绝对脱不开关系,毕竟苏想最喜欢伤害纯真善良的婉儿了。
所以这次,他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去流觞曲水楼吃饭的所有人都中毒!这样子既能帮自己报仇,也能帮婉儿讨回公道。
把毒下在井水里,就不信他们能不用井水……反正那毒不会立刻毒死人,只要及时看大夫就能解开。
巳时一到,流觞曲水楼正式开业,厨房忙的热火朝天,慢慢的和以前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前往流觞曲水楼吃饭。
门口盯梢的侍卫焦急等待,盼着里面早点有人中毒,然后被送出来。
可是……
他们站在萧瑟的秋风中,等了又等,直到未时也没等到一人中毒。
而陈府内的陈远舟已经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变成了隐隐不安,再到焦虑地来回走动。
他随身服侍的小厮轻声劝道:“公子,已经过了饭点,您什么也没吃,奴才让人给您做了您爱吃的菜,您多少吃一点吧。”
“不用……”陈远舟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咕响了起来。
没办法,他早上吃的不多,中午的时候什么没吃,现在饿了也正常。
“公子,您边吃饭边等也不耽误。”
陈远舟点头坐到桌边,“好吧。”
陈远舟吃了饭,等到未时,这才有两名侍卫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陈远舟正喝着茶,见到他们忙放下茶盏,眼露期待:“如何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骨碌跪了下来,蔫头耷脑地回道:“回禀少爷,到目前为止……流觞曲水楼无……无一人中毒……”
“什么?!”陈远舟愤而起身,“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确定药下进去了吗?!”
“属下确定啊!”一名侍卫一头冷汗,“陈二跟我一起去的,他亲眼见我把毒洒了进去!属下也不知为何会无事发生!”
叫陈二的也连连点头,“我亲眼所见!毒绝对洒进去了!”
“那为何流觞曲水楼今日没人中毒?!总不能他们不用井水吧!”陈远舟说着,气急败坏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砚台滚落到地,墨水直接流了出来。
两名侍卫宛如鹌鹑一样缩着脑袋,一脸苦相。
他们也很懵啊,这流觞曲水楼到底怎么了?真是邪了门了。
陈远舟想到自己的计划再次失败,一时之间气血上涌,一种恶心的感觉突如其来,紧接着腹痛难忍,心跳都不规律了起来。
见他捂着肚子,汗珠子大滴大滴滚落,一脸痛苦的样子,小厮大着胆子询问:“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远舟疼得厉害,恍惚间似乎说了什么,却最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下人们请来大夫时才发现,陈远舟竟然中毒了,巧的是,中的毒还是他昨晚让人给流觞曲水楼下的夹竹桃。
这夹竹桃中毒初期可能出现恶心呕吐,头晕腹泻等症状。继而发展成为脸色苍白,四肢冰冷。再严重者,会昏迷,性命垂危。
毒并不难解,大夫特意开了药方:
人参,麦冬各9g,五味子6g,水煎2次,混合,分2次服。
可没想到,毒是制住了,人却还没醒,连大夫也摸不着头脑,陈尚书气急败坏。
陈远舟的小厮忙去找苏婉求救。
苏婉知道后也很着急,为了陈远舟着想,她还是请了云华神医。
云华很快就发现原因在于陈远舟体内还有一种药物成分,这种草药产于苍国边境之地,若是吃下便会让人在沉睡中死去。
听了云华的话,苏婉不寒而栗。
不过云华作为神医,一向喜欢钻研各种药材毒药,知道解法,还是把陈远舟救了回来。
远处的岭山。
林雪暗坐在屋子里,看完手下密探传来的消息,冷冷一笑,手一用力把纸张揉碎。
“运气不错,让他捡回一条命。”
葛叔垂手站着,不敢打扰。
时间回到昨日。
一直潜伏在陈府的密探突然来信,说是陈远舟安排人去流觞曲水楼下毒。
本来林雪暗就已经因为见不到苏想心情不好了,看到来信更是杀意上涌,准备亲自动手,葛叔劝了林雪暗好一会,才让他改变心意。
后来林雪暗坐下来,又仔细查看那张来信,突然笑了起来,薄唇微启,嗓音平淡却暗含刺骨的危险与冷意。
“给暗探回信,让他想办法把毒掉包,明日午饭时再加进陈远舟的午饭里。陈远舟不是要给流觞曲水楼下毒吗?那我也让他尝尝这毒。”
葛叔点头应下,准备离开时,又被林雪暗喊住。
“对了,葛叔。我记得你那还有一种能让人在睡梦中死去的草药,对吧?”
葛叔眉心一跳,瞬间领悟林雪暗的意思,心里暗暗叹息“这个陈公子真是不知死活”,面上恭敬点头。
“我知道了,这就去办。”
等葛叔离开,林雪暗这才把来信烧掉,眼里都是沉沉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