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啥,你爹啥人,你还不知道?挨顿打而已,更何况,还是你爹我自己……”
“嘘!”林七七打断他。
这些事儿,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啥。
万一哪天说习惯了,说漏了嘴,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闺女,你说啥时候能让我上报纸啊?”林忠良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问。
“随时都可以!”
今儿这件事,虽然是苦肉计,但到底将她爹的名声给挽回来了。
往后,就算有人说她爹坏话,那也是小部分,大部分人,会出来维护她爹。
想想之前,这大院里,但凡是个人,都觉得他爹这人好吃懒做了,无药可救。
到现在,她爹成了别人眼中会保护人的‘英雄’,林七七感慨不已。
除开她爹的事儿不讲,林七七其实还是觉得有些奇葩,好人做了一万件事,只要做了一件坏事,那就是坏人。
坏人做了无数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就成了好人。
从此以后,被人津津乐道。
当然,她爹够不上十恶不赦的坏人。
顶多就是好吃懒做。
好吃懒做只要不妨碍别人,这没什么。
贪吃是多数人的本性,懒,能休息,谁想干活儿?
“闺女,还有件事儿,你为啥不让我把那死丫头给抓住,把什么事情,都算到她头上?这不就一了百了吗?”
林忠良是这么想的,他要是加把劲儿,抓住林卿清,就说老孙头是林卿清杀的,就说林卿清是特务,那不就啥麻烦也没了。
“栽赃嫁祸哪那么容易,爹,你别忘了,凡事讲求证据!”林七七说。
周远山都说,调查过林卿清,她不是特务。
之所以能接触那些人,无非是机缘巧合。
加上林卿清说的,她被人按在墙上威胁,这样的解释,是说的通的,怎么可能强按一个特务身份给她?
再说了,如果真给林卿清安个特务身份,那他们都别想好过了。
有个特务堂姐,有个特务侄女儿。
她考大学无望。
她爹也别想转正了。
这才真的叫全家一起死。
林忠良还在那里可惜,林七七安慰他,让林卿清不好过的机会多了去。
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对了,闺女你爹我做的另外一件事不错吧?以后你爹我顶多一个月巡一次逻。”林忠良得意洋洋的问。
林七七对于他这种求表扬的行为,觉得十分幼稚。
但幼稚归幼稚,谁不喜欢听好话,被人夸奖?
难道还喜欢被人打压不成。
所以林七七不吝啬的大夸特夸林忠良一通,见他整个人都飘了,林七七才停了嘴。
其实林七七也没打算让他爹一直巡逻,她还想着,再坚持两晚,周一的时候,就让他爹假装运倒,到时候也能因为这件事儿,博个同情。
谁知道,她这才想着瞌睡,就有人给她送了枕头。
林老太急着照顾林天宝,想将人接回来。
但林卿清那儿,肯定不愿意。
她还没对林天宝下手呢,人要是回来了,好不好下手先不说,真出了事儿,怪在谁头上?
以老太婆的性子,家里几个人,都会被怀疑。
但是在外面,可就怪不得人了。
所以林卿清一定会阻止林老太接回林天宝,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林老太觉得大杂院依旧不安全。
所以‘杀人歹徒’在这时候出现,是再好不过的。
而林忠良在这个过程中受伤,比自己因为劳累昏倒,要有说服力的多。
自然而然,往后觉得她爹好,也不会只在表面了。
而是实打实的将她爹当成了潜在的救命恩人。
林七七承认,这有些损了,但谁让他们全家都是反派呢?
反派不做正事儿,不是很正常的吗?
林七七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从林忠良这儿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隔天天不亮,大杂院里的水闸刚开,早起的林老太听说昨晚发生的事儿,又听说林忠良又差点被杀人犯给干掉,她吓得腿软了。
别说接林天宝回来了,她自己都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去自己四闺女那儿住。
可那儿实在是没地方住了,林家四姑同样是住大杂院,但可比不得老林家。
林四姑家就一间屋子,且是上下铺,就用草帘子隔开的。
家里老老少少,全挤在一间屋子里,夜里不管是林四姑两夫妻干事儿,还是他们公婆,都没避讳过。
要不是要命的大事儿,林老太才舍不得亲儿子去吃苦呢。
于是林老太绝口不提接儿子回来。
一直到天大亮,被吓到的林老太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到这个点了,还没人来做饭。
她着急忙慌的跑去两个孙女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床。
两个死丫头都不见了。
林老太气的骂娘,将冯巧和伍翠英吵醒之后,冯巧一边揉眼睛,一边说,“娘,今天周天,你就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吧,天天早起,这人都得累死。”
林老太直接跳脚,“我没有早起吗?我累死了吗?你懒就直说,少在那里找理由!”
往常这出戏一出来,周围人都对着冯巧指指点点。
冯巧和林忠良夫妻两个奸懒馋滑这名声,多多少少也是被林老太亲自宣传出去的。
毕竟在不吃外人家米饭的情况下,外人是怎么知道林忠良和冯巧两个懒,好吃的?
林老太一张嘴,可跟那什么似的,说起两口子的坏话,不带重样话的。
原以为这一回,一群人会帮着自己出气,谁知道竟然有人帮冯巧说话。
最先是个大婶儿,姓田,“我说婶子,你也别太苛责儿媳妇了,大周末的,睡个觉咋啦?平时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这都不能休息,真要累死了,算谁的?”
“就是,我记得你儿媳妇是在澡堂子里干活儿吧?那还得帮人搓背的,得用不少力气呢!”
“说到底,还是做人儿媳妇不容易,睡会儿觉被人说睡懒觉,吃口饭,被人说吃太多,跟猪一样。要是再花几分自己的工资,那就是乱败家,不把男人的钱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