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从上次见你身体就不太好,这些天吹风,低烧反复,可她还忙着核对分公司的账务,打点上下,奔走挽回客户。”
“积劳成疾,今晚低烧转高烧,已经到医院了。她烧得迷糊,一直呓语,也不肯打针。医生说,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烧坏脑子。”
“她……高烧不断,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你还是来一下比较好,我已经做好保全工作,你出门小心,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温幼骞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医生说再这么烧下去,人会出事,他肯定不会给顾希打电话的。
顾希闻言,立刻要了地址,匆匆赶了过去。
顾念暖已经烧得迷糊了,神志不清。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顾希的身影特别清楚。
他背对着自己,走得很快,渐渐地把她丢下。
她很害怕,一路狂奔,企图追上他一点点。
突然,脚下绊了一下,她重重的摔倒在地,顾希的身影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顾希,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顾希……为什么要丢下我……”
她声声呢喃,因为高烧,身体失去水分,还在吊水。
她的唇瓣干裂,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
她的手一直在乱挥,医生根本没办法好好扎针,手背上都已经戳了好几个针眼,冒出了血珠,但依然没有扎准。
病人如果情绪在这么不安下去,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
“念暖。”
他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她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顾希……”
她喃喃的念着。
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打湿了鬓角。
梦里,好难过。
温幼骞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咬咬牙,不想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了病房。
因为顾希的到来,顾念暖安分了许多,医生可以照常治疗,一时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药效渐渐上来,她的意识渐渐昏沉,很快就安定下来。
顾希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手背都已经刮出了好几道血痕,全都是她的杰作。
打针的时候一定很疼,即便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擦拭她满头的大汗,心狠狠疼着。
“那些客户不会真的离开,只是做做样子,后面会回来的。你怎么这么较真,而且只是分公司而已,撼动不了根本的。”
“是我不好,让你这么累,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保证,一个月过后,顾家就会恢复太平的。”
他怜惜的说道,语气格外的温柔,和平日里阴沉冰冷的形象截然不同。
“渴……”
“好渴……”
她突然发出梦呓,干瘪的唇瓣张开,像是跳到岸上濒临死亡的鱼一般。
医护人员已经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希一时间有些犯难,看着柜子上的水抿了抿唇。
“算了,还是找幼骞哥吧,毕竟现在我已经没资格了。”
理智,终究占据上风。
他去找温幼骞,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门口。
“幼骞哥,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等会回去,怎么了?”
“没什么,快点回来吧,她还需要你。”
“好。”
温幼骞匆匆挂断电话,任凭冷风肆意的钻入窗户,吹打着自己的脸。
寂静的街道上,他的车飞速开过。
“得罪了。”
顾希面色染上了薄薄的红,感觉自己像是在做坏事一样,轻薄了她。
他的唇瓣微微冰凉,而她的唇瓣却有些温热。
水,一点点的渡了过去,她像是品尝到了甘泉一般,迫不及待的吮吸着。
他心脏狠狠颤抖,瞳孔都收缩几分。
要不是理智在线,他差点要深深沉沦在这个吻里面。
他急忙抽身离去,小人儿仿佛没喝够一般,念念不舍的舔了一下唇瓣,意犹未尽的感觉。
顾希紧了紧大手,发现不过一个吻而已,竟然弄得自己冒了汗珠。
即便唇瓣有些干涩,但丝毫都不影响她的柔软。
鬼使神差,大手轻轻探了过去,挑开了额前遮挡的发丝,露出那巴掌大的小脸。
红润的有些不像话,因为高烧还没有退下的缘故。
几日不见,她又瘦了几分,看着有些揪心。
“好好照顾自己,只有你平平安安的,我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淡淡的悲沉。
他本还想逗留,但还是抑制住了。
不属于自己的人,不要碰。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小人儿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探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勉力睁开眼睛,但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根本很难看清,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男人的轮廓。
他……好像顾希。
是顾希来看望自己了吗?wavv
还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你来看我了吗?顾希……”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软绵绵的,听着有些憔悴。
顾希不敢回头,怕自己舍不得离开,狠狠心扯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再一次这样走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了,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
温幼骞再次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安静的守在床侧,她不再念叨,安静的就像是熟睡的孩子一般。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高烧才完全褪去,整个人清醒过来,身子非常虚弱。
“我怎么病了?”
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在加班,渴了想要接杯水,结果一起身就栽了个跟头。
“你还好意思说,一直强撑着跟我说没事,结果我晚上去接你,你都晕倒在地了。这我可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以后可要跟着你看着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小病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吗?对了,我生病你没告诉别人吧?”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温幼骞。
昨晚,他迷迷糊糊好像看到顾希了。
她都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实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燃烧器了希望。
温幼骞深深凝睇着她的双眼,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有,我谁都没说。”他捏紧大手,面色不改,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