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个花厅静谧异常。
宝宜还没来的及说话,文若灵便冷笑一声,“罗姑娘还是这般快言快语,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快言快语这个词汇用在闺秀身上,可不是什么好词。
罗绘气的脸色微红,捏了捏手上的帕子,冲着宝宜微微一笑。
“莫不是表姑娘无父无母,这才...”
宝宜大方回视,“是,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怎么了?罗姑娘为何咄咄逼人,如此追问?”
罗绘柔美的脸庞微微一僵,随后淡淡一笑,似是有些无奈。
“瞧我,竟戳了表姑娘的伤疤,实在是不该。”
宝宜看到眼前这番表演,只觉得似曾相识,她看的好笑,垂眸喝茶,没再开口。
一时之间,花厅气氛有些凝滞。
安和公主艳丽的眉眼露出一丝不耐,正想说什么,便看到花厅门口来了几个人。
她再不甘不愿,也得起身行礼。
宝宜听到钻石的提醒,回身看去,便看到一个端庄秀气的女人,她知道这是康王妃徐氏。
徐菱提前得到过一些吩咐,她看向宝宜的目光里很是亲和。
急忙上前拉住宝宜的手,她可不敢让这位姑娘给她行礼。
她直接牵着人坐下,笑着说,“我收到卫家帖子的时候,还在想卫家表姑娘应是个容貌极美的姑娘。”
“今日一见,果然是好看,看的我都移不开眼。”
宝宜对这位侧妃扶正的人很是好奇,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她心里对这位康王妃有些好感。
她佯装羞涩,“多谢王妃夸赞。”
徐菱看向一旁,收了几分笑意,语气不冷不热,“安平和安和两位妹妹不必多礼。”
安和艳丽的五官有些不平,扫了一眼坐在一起的两人,目露不屑。
“皇嫂一来就这般喜欢表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早就相识呢。”
徐菱还是侧妃时,没少受这两位公主的气。
现如今她成了正妃,而这两位依附王氏的公主没了依仗,往日的嚣张没了踪影,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她淡淡一笑,“善良美好的姑娘谁不喜欢,那种趋炎附势两面三刀的人,我自然不喜。”
安和气极,面色冷了下来,“你算什么东...”
话未说完,便被身边的安平扯住袖子,她恍然回神,及时止住了话。
安平清秀的面容上满是笑意,袖口下的手指紧紧的捏住帕子。
她温柔一笑,“皇嫂莫怪,安和的脾气一向急躁,她并无恶意。”
徐菱看都没看这些恶心的人,对这番话也没有回答,她拉住身侧的妹妹介绍给宝宜。
“这是我妹妹徐芷。”
宝宜看过去,是个杏眼桃腮的美人,年纪不大,眉眼灵动,瞧着很讨喜。
徐芷怎么看都觉得宝宜有几分面熟。
但她被姐姐叮嘱过,没敢盯着多看,腼腆的行了礼,便乖巧的坐在一旁。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闺秀进入花厅,宝宜忙的不可开交。
正和杜清风的妹妹还有郭虎的夫人说着话,不远处的钻石上前请示。
宝宜心下微动,把人交给文若灵招待,她带着钻石出了花厅。
她低声问着,“怎么样?”
钻石点头,“严珍传信说是郑氏鬼鬼祟祟准备了许多,应是想要见今日花厅里的一个人。”
宝宜转身看向热闹的花厅,里面都是京城的世家贵女,大家闺秀。
她看了一圈,眨了眨眼,转身往外走,“你带我过去看看。”
卫家是百年世家钟鸣鼎食的勋贵,府里占地极广,光是花园就不止一处。
她跟着钻石往后院一处小花园走去,这座小花园有些偏僻,但假山流水的,瞧着很有几分意境。
宝宜躲在一处假山后,便看到郑氏状似不经意的在远处徘徊。
且郑氏时不时的看向路口处,一看就是有问题。
很快,路口处传来娇蛮的训斥声,“你们卫家是怎么回事,奴婢都这般蠢笨,带路都能带错!”
“花厅在哪里?你这样的奴婢在本姑娘府上,定不会饶恕你!”
随着声音逐渐清晰,那道身影也出现在路口,赫然正是那罗绘。
罗绘面色阴沉,本来她就因为花厅的事,心情不好。
本想着羞辱那表姑娘一回,没想到,她那表嫂没用,出不上半点力。
且那康王妃妾室扶正,还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总有一日,她要进宫,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再好好处置这些人,出一口恶气。
这般想着,刚踏进花园时,便看到有个女人在,她心里惊了一跳。
看那模样穿着不像是下人,她刚刚发脾气也不知这女人听进去多少。
罗绘有些不自在,也不知该不该打招呼,正犹豫着,那妇人却主动过来搭话。
郑琴灼灼的目光看过去,面容上尽是温柔。
她笑着柔声询问,“这位姑娘可是前来参加府里的宴会,怎么会走到这里,莫不是迷路了?”
罗绘仔细的打量这个女人,见她和气可亲,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瞧着身份应是不高的,她勉强笑了笑,“这位夫人,我是威远候府的嫡女,我确实是迷路了。”
郑琴柔柔一笑,“姑娘别急,我来给姑娘带路。”
罗绘眼眸一转,娇声问道,“夫人可是国公府的人,我好似从未见过夫人。”
郑琴垂眸,“卫家的人?是也不是,不过,我是住在卫家的。”
罗绘琢磨一番这句话,看着眼前的人,她总觉得这女人对她过分和善,且看她的眼睛里很是复杂。
她到底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夫人认识我?”
郑琴顿了片刻,小声回答,“我不认识姑娘,今日是第一次见...”
罗绘没再追问,眼见周围没人,便上前一步小心问着,“你居住在卫家,那你可见过圣驾?”
郑琴避居后院,这样的事她不知道,有些歉意地摇头,“我久居后宅,不知道这些事。”
罗绘也没有失望,陛下的踪迹,一介妇人怎能得知,就连他父亲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探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