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俊心下复杂,造反一事,实在是和他自幼受过的训诫大相径庭...
虽说造反一事,他不敢苟同,但剿灭北胡,他实在是心急如焚。
“王爷,北胡此次落败,他们的二皇子落在我们手上,我们这次尽可以攻其不备,将他们剿灭。”
“不知王爷可有谋划,属下愿意前往北胡境内,先发制人。”
“早日将北胡解决,此举对王爷以后的大局至关重要,以免腹背受敌。”
元钰听到这,眸光幽深的落在卫俊身上。
这小白脸的确聪明,竟然知道他要造反,且还胆敢在他面前说出来。
元钰不觉得被冒犯,他喜欢聪明人。
“你说的不错,先将眼前的这些胡人歼灭,北胡这次派出来的不多也不少。”
“都杀光不太可能,总是会有逃窜回去的,先将边界平定,回去后就商议此事。”
“要深入北胡境内将他们剿灭,仅这一次恐怕不行。”
“但这一次出征,定要直捣王庭,定要将他们重创,最起码十几年之内不敢再来犯。”
燕王能征善战,心智坚毅,卫俊很是信服,闻言更是内心激动不已。
“属下愿意前去出战,死而无憾。”
元钰点头,本来出征的人里,他就想带上卫俊。
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出征北胡,他势必要亲自去,这一去没有两个月回不来。
他再次回来就是入冬时了,那宝宜怎么办?
随军出征也不是不可,但他不想宝宜吃苦,将宝宜放在王府或者山庄两个多月,他也不放心。
元钰难得的左右摇摆,心神不定...
...
为了尽快的去山庄接宝宜,元钰这三日,可谓是几乎没有停歇的去杀敌。
简单让军医包扎了后背的刀伤,顾不得休养,挑了一把战枪就准备接着回战场。
张正急忙上前劝阻,“王爷,这胡人已经犹如丧家之犬,不成气候了。”
“何况前面还有卫将军和郭将军几人,你受伤了,还是要好好休养才是。”
元钰不在意,甚至因为被阻拦,生出不耐烦,抬脚就准备走。
张正没办法,只能提起宝宜,“王爷,你受伤了,傅姑娘也会担心...”
元钰一听宝宜,瞬间止了步。
想起宝宜心疼他时的娇美模样,心下一片火热,他想宝宜想到彻夜难眠。
但他离开山庄时说过,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定会去接她。
眼下是第四日,明日是最后一日,他必须在今日将这些胡人斩杀于此。
想起宝宜,他到底是思索了片刻,吩咐张正,“你去看看,眼下前面什么情况。”
见张正领命而去,元钰去了书桌后坐下,垂眸深思着眼下的境况。
按照他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战事今日傍晚就能差不多了,但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如果今日差不多能结束,那他晚上就能往山庄去。
他要先将宝宜接回王府,毕竟那山庄终究有些僻静,久居会很寂寥。
襄城那些大街小巷,他早已吩咐玄甲军四处搜查过,正好昨日消息传回,城内还算安全。
只要一想到,今晚或许就能见到宝宜,元钰眼眸极亮,只能强压住心底的亢奋。
正想着,张正回来了,“王爷,前面情况不好不坏。”
“那些胡人估计来之前有了吩咐,杀敌很是不要命,我们这边的伤亡也不小。”
“快的话,也得明日才能差不多。”
元钰蹙眉,心底的欢喜被冷水浇灭了大半,虽说他很想此刻就去战场杀个痛快。
但想到宝宜担忧的眼眸,到底有几分理智,“本王歇息一会,你看着时辰。”
张正松了口气,能去休息片刻也是好的,伤虽无大碍,但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拼命。
出了营帐,张正看着近日越发沉默寡言的张平,笑着开口。
“还好王爷有了傅姑娘,只要王爷听了傅姑娘三个字,竟是难得的好脾气。”
“只希望傅姑娘能一直陪着咱们王爷就好了,这傅姑娘可真是咱们的福星。”
张正和张平自然是元钰身边得用,且排的上号的侍卫,否则也不可能前来近身侍候。
他们这些侍卫,都是在军营就见过宝宜的。
张平之前还给宝宜送过饭,闻言,一贯板正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点了头。
两人继续站岗,到了时辰,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进账叫了王爷起来。
元钰被叫起,穿了战甲就准备去前线。
这几日他的刀剑砍人砍得多了,刀刃都卷了,选了把战枪,提上就走。
此一去,一直厮杀到傍晚才收兵,几人齐聚元钰的大帐,商讨事宜。
郭虎身上也挂着彩,想着那些不要命的胡人,心下有些气愤也有些疑惑。
“这些胡人是怎么回事,往年也没见他们这样不怕死,这是不敢回北胡还是怎么?”
卫俊胳膊上也正在让军医包扎伤口,想了片刻,方才开口。
“或许他们回去了,也没有活路,因此才这样不要命。”
“毕竟他们的二皇子可是被生擒了,这样的消息放出去,对北胡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说这些人不全是拓跋云的士兵,但这次能派出来的,必定和拓跋云脱不了关系。”
“拓跋云此次会来大魏和朝廷勾结,我猜目的是想要霸占云州。”
“这几日被我们杀的这些胡人,定是深信拓跋云会成功。”
“一旦这云州落到这拓跋云的手中,他们这些跟着前来的,也能讨到好处。”
郭虎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看着眼前俊的不像话的男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佩服的。
心里不禁纳闷,你说人家长得白净,长得好也就算了,这脑子也这么灵光。
元钰随意换了件衣衫,想着眼下的局面,心下烦躁,直接开口安排明日的事。
这一安排,就没了停歇,直到点灯时分也没结束。
...
而留在山庄的宝宜,此时也没有入睡,应该说她近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自元钰走的那一日,她看了字条之后,心绪就十分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