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此时万分庆幸,她今日来了胡婶子家。
因为山村的四周,眼下处处都隐藏着燕王的侍卫,她不敢打听,不敢查探。
没办法,只能多来胡婶子这里,说不定就能碰上姑娘,就能找到机会。
她前日便来了,但却一直没见到姑娘。
没想到今日一见,就是姑娘要离开的时候。
如果今日她没有来胡婶子家,那么大爷的信肯定送不出。
望向眼前眼眸明亮,变得有些不同,显得十分妩媚的姑娘,她心下狂跳。
时间紧急,珊瑚想到一个办法...
眼看着姑娘好似准备离开,珊瑚再不能犹豫了。
这样的紧迫情况,只能用那些笨法子了,但好用就行。
珊瑚突然捂着胸口,蹲下了身子,一副身体难受的模样。
胡婶子本来正和宝宜说着话,一转头,就看见一旁绣着衣服的珊瑚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
“珊瑚,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快跟婶子说!”
珊瑚腿伤本来就没有完全康复,因为着急,便提前下山去了晋城和襄城,紧接着又急急赶路回来。
如此奔波了一个月,回村后也日夜心急,吃不好睡不好,气色确实很差。
“婶子,我没事,我...我能不能进屋躺会...”
胡婶子赶紧将珊瑚扶起来,满脸的担忧,“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能不能的。”
“这身子不舒服,住婶子这都行,快快进屋,你歇一会,我一会去给你找大夫。”
宝宜本来被惊住了,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帮忙。
她和胡婶子两人将珊瑚扶到炕上,胡婶子转身,急忙就去厨房取热水去了。
此时的屋内,只有宝宜和珊瑚。
珊瑚看着姑娘在一旁,忙前忙后的给她找被子,手不知不觉的摸了摸袖口的信。
听着胡婶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忙起身一把扯住宝宜的袖子。
紧接着,胡婶子就进了屋,将粗瓷碗递了过去。
“珊瑚,现在感觉怎么样?快喝点热水。”
珊瑚坐在炕上,接过大碗,喝了一口,感激的看着胡婶子。
“胡婶子多谢你,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歇一会就回去。”
胡婶子还是不放心,“我还是去村头,叫于大夫来给你看看吧,这不舒服可不能不当回事。”
珊瑚连忙拒绝,“不用了婶子,我...我就是来了月事,喝了热水就好了很多。”
胡婶子听到这,这才放心了一些,“原来是因为这个,咱们女人啊就是不容易。”
“你回去了,这几日也别出门了,就在家歇着,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胡婶子见珊瑚乖巧的点了头,这才放心,一转头就看到宝宜正在走神,不知道想着什么。
“宝宜,你在想什么?婶子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宝宜被胡婶子轻轻拍了一下手背,这才回神。
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珊瑚,按下思绪,笑着回答胡婶子的话。
“我没事,就是想事情走神了。”
宝宜看着时辰不早了,知道不能再待了,该说的都说了,但没办法,总有一别。
“婶子,我这就该回去了,谢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这个你留着。”
宝宜说完,就将她那日遇险时,手上带的金镯子递了过去。
“婶子,这镯子被我剪开来用了,所以你别嫌弃,你就当银钱花用。”
胡婶子连忙推拒,“婶子不要,你赶紧拿着,出门在外少不得花费,没银钱怎么行!”
宝宜实在拗不过胡婶子,将镯子悄悄放在炕头的一个枕头下,就离开了。
自始至终,她和珊瑚都没有说过话。
宝宜回了院子,敛下心神,马上就要出发了,在马背上疾驰可不是个轻松的事。
她看见元钰将简单的饭食做好了,便笑着上前帮忙。
“你现在手艺越来越娴熟了,这么快就做好了。”
元钰仔细观察了宝宜的面色,看着还不错,没有哭过,心下稍安。
“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话都说好了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用完午膳我们就要出发了。”
宝宜点头,“放心,该说的都说了。”
“如果以后,胡婶子的小儿子考科举,说不定人家当了官,我还能见到胡婶子呢。”
元钰听到这,想起那个木楞的书呆子,叫什么于远山。
看那模样,多半就是个只知道死读书的蠢材,他不怎么能瞧得上。
但嘴上却是很上道的附和着宝宜,“嗯,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
宝宜见未来皇帝都认同她的话,心里也高兴。
毕竟元钰之前也见过于二哥,这样看来,于远山应该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她这样一想,竟对以后能再次见到胡婶子,生出了期待。
两人用完午膳之后,元钰又按住宝宜,让小姑娘歇了两刻钟,这才准备出发。
宝宜也没什么收拾的,只将之前元钰给她雕刻的木簪带上了。
回身又看了这简陋的农舍一眼,心里有感慨有不舍。
这里是她和元钰私定终身的地方...
元钰更是什么都没带,只带了那块被他裁剪下来,有着宝宜落红的里衣。
“走吧,我们该下山了,回去之后,我们也会如此一直相守在一起。”
宝宜这才转身,不管在哪,只要她和元钰不分开就够了。
元钰牵着宝宜的手,穿过山村去了山里,未免动静太大,暗卫和马匹都在那里候着。
宝宜远远就看到很多的黑衣男子,有戴面具的也有没戴的,这应该就是元钰的侍卫了。
元钰上前给宝宜挑了一匹相对温顺的马,将宝宜抱上马背。
“你自己骑一会,觉得累了就喊我,到时候我带你。”
这话之前就讨论过了,元钰本是想全程带着她共乘一匹的,但她知道,一人一马才能提高效率。
既然赶时间,那肯定就是怎么快怎么来。
“知道了,我受不住的时候,肯定会喊你。”
元钰摸了摸宝宜垂在腰侧的辫子,在山村的这段时间,宝宜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现在别说为宝宜做饭食了,梳发穿衣沐浴,他样样都能做好。
他实在是爱极了宝宜,什么都愿意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