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宝宜用完早膳,在华安堂等元钰,一会他们要出去。
宝宜一想到明日就要去什么山庄了,也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心里难掩失落。
但她知道事情重大,不到万不得已,这男人是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她,否则怎么会送她走。
宝宜不禁想起了,那个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的梦了。
梦里原身被杀死后直到燕王造反成功,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呢...
回想半天,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下有些气。
这知道一半一半的,搞得她十分难受...
正难受呢,元钰进来了,看着宝宜坐在榻上蹙眉想着事情。
那样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看的元钰心头发软。
“不听话的小姑娘有心事了,在想什么,为何愁眉不展。”
宝宜自身的这些离奇事,她从未坦白过,她想的事,现在哪能告诉他。
想到这,宝宜顿住,倒是觉得这事得找个机会说了。
她藏不住事也不会撒谎,还有就是不久后就要成亲了,这样的大事,隐瞒不好。
万一以后她哪天说漏嘴,那还不如提前坦白,这男人如果不能接受,那婚前知道了也好。
宝宜觉得现在还是先处理外面的大事,她的秘密就等这次从庄子回来说一下。
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接受...
宝宜心里还是没底,毕竟她这种事,对于一个封建时代的古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元钰看着宝宜不敢看他的眼睛,且一看就是在胡思乱想。
这一次,他还真是一时半会琢磨不透小姑娘的想法。
元钰失笑,“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可是有什么为难?”
宝宜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对她再好不过的男人,眼里满是认真。
“这次事情解决了,等我从庄子回襄城之前,我和你说,好不好。”
元钰收了笑容,眼眸微眯,仔细的观察宝宜的神色,心里约莫有了数。
能让小姑娘为难的...
只有她自己身上的离奇事以及...之前第一次带她上街时,在书房宝宜说漏嘴的那句话。
杀他但不会成功?不怨他以后会变成什么?
元钰不甚在意这些,宝宜是从哪里来的都无妨,只要不会离开他就好。
“好,一切都听你的,你高兴就好。”
“走吧,带你出去。”说完就牵着宝宜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宝宜提议。
“一会你就别下马车了,我自己去买一些话本子就行了。”
“我们还是不要再外面待太长时间,早点回去,你还在装病,我怕有危险。”
元钰看着多虑的宝宜,他没有再反驳。
“到时候看看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别忘了,在外人人都知道,你是本王走哪都要带在身边极其宠爱的美人。”
“所以,本王离不开你,不是很正常吗?放心吧。”
宝宜看这男人不当回事的样子,没再说什么。
元钰不想宝宜不开心,一路上哄着,两人倒也开怀。
这次他们没有牵手在东市闲逛,一路都坐着马车,不管去哪个店铺都是在门口才下车。
这暗处的人看也看不出什么,只以为燕王来了兴致,带着美人上街游玩罢了。
买完东西之后,宝宜就想赶紧回府,她近日总是心神不定。
元钰想着宝宜喜欢傅策那家酒楼的饭食,便准备带宝宜过去用午膳。
“福禄酒楼就在不远处了,今日午膳就在那用吧,你喜欢那里的饭食。”
宝宜见这男人细心的为她考虑,一想都逛了半天了,也不差吃个饭。
这番心意难得,就点了头。
提起这个酒楼,元钰近日都在忙大事,倒是都忘记了傅策这个人。
他派过去的暗卫应该是没有发现,否则早已回来禀报了。
他敢保证,这傅策就在襄城内,为何不现身去自己的商铺,只有一个可能。
这傅策怕是知道了有人查他。
或者...卫家替他解决了那继母的人,傅策已经心生怀疑,且越发谨慎了。
元钰如果想找傅策,多费些时间也不是找不到。
但他早已不在意了,不杀就不杀吧,宝宜就在他身边,谅他也不敢前来放肆。
等他和宝宜成了亲,宝宜就是他的妻子。
就算两人相遇了,这傅策还能跟着她妹妹住到他身边不成,他哪来的胆子。
况且,襄城和军营的动乱就够他谋划了,这区区傅策,不值一提,何需他费心。
到了酒楼,扶着宝宜下了马车,便直接上了二楼。
而福禄酒楼对面不远处的茶楼,傅策在三楼看着那一抹倩影。
但是因为这位燕王太过谨慎小心,他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傅策面上不由带上了急切,自那日他刚进襄城,在马车里匆匆一瞥之后,就上了心。
他虽没有在酒楼现身,但他日日在此守着,就是希望能再见一次,再看一眼。
他特意挑了这家有些距离的茶楼,且还是在三楼,他想看的更远。
就这样一番费心思的准备,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这燕王对这位女子,倒真的甚是宠爱。
他别说前去王府打听了,傅山仅去外面打听,都没人敢非议燕王。
这燕王的名声在外可不算好,据说前几年当街就常常杀人,是个乖戾凶煞不好惹的主。
他这样的平民身份,不仅查不出来什么,就连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再焦急,傅策目前也没有办法,只能按耐下急切,慢慢来。
傅策想等着燕王用完午膳出来,再看一眼。
就一直坐在靠窗处等着,但他又不敢过多的去观察,他怕燕王的侍卫会发现。
毕竟这些习武之人,五感都很敏锐,万一他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等到一个时辰以后,这才看见燕王护着那个女子出来。
傅策激动的站起身,不敢眨眼的看着远处帏帽下几乎看不清的面容,内心越发急切。
只看的出是位身姿窈窕的姑娘,像宝宜又不像宝宜。
这样虚虚实实,实在是叫人心急如焚。
看着马车离去,傅策难掩失望的坐了回去,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久久都没有再动。
宝宜被元钰轻轻的抱上马车,便窝在元钰的怀里昏昏欲睡。
夏季本就困乏,更何况刚刚酒足饭饱。
元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能让宝宜更好的依靠他。
看着宝宜的睡颜,思绪飘远,不知道那些蠢货出了什么计策。
东市街口一处偏僻的巷子拐角,有一个带着帏帽的人死死盯着刚刚过去的车架。
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去,刚出了那条偏僻巷子,便被拦住了去路。
高大的男人语气温和,“可否借一步说话。”
带着帏帽的人顿了片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