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是再也不想管她了么?
舒华有些慌了:“时伊,你不能不管妈的死活啊!我求你,把那十万块钱还给你继父吧!”
“你不还钱,挨打的就是我啊!我可是被你连累的啊!这打,可是妈替你受的啊!”
无论舒华说什么,鹿时伊都不为所动。
看着大女儿那冷若冰霜,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舒华有种错觉,仿佛两人的身份互换了。
好像大女儿才是她舒华的妈,而她舒华才是鹿时伊的女儿。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舒华的心猛然一惊。
此情此景都太过熟悉。好像很多年前,经常发生。
只是那时候,冷若冰霜毫不在意的人是她舒华。而那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挣扎的人,是大女儿鹿时伊。
鹿时伊和舒华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也全都听在夏侯东耳里。
他没想到,鹿时伊竟然这么心狠,看到她亲妈被打成这样,也依然不为所动,毫不心软,心里也十分困惑,为何感觉这局面,完全不由他控制呢?
以前的鹿时伊就是个软柿子,好拿捏得很。
只要她亲妈舒华在她面前,抹一把泪,哭一下穷,就立刻掏荷包把钱塞在舒华手里,说妈你别省钱,对自己好一点,差钱了给我说,我再转账给你。
而现在的鹿时伊,简直就是一毛不拔,铁石心肠。
她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了,他还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了?
不行,难道让那十万块钱,打水漂呀!
不可能!
无论如何,都要让她鹿时伊把钱吐出来!
夏侯东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在卧室门口驻足,挖苦道:“看到没,这就是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女儿,看见你被打成这样,也不心疼。我都替你觉得寒心。”
舒华却对夏侯东的话,听而不闻。她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坐在床沿边的鹿时伊,问道:“你告诉妈,你是不是手里没钱?所以才不还钱?”
“只要你愿意还这笔钱,我们还可以再给你多几天的时间期限。只要你承诺下来。”
她带着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鹿时伊。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一向都爱她疼她的大女儿,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心理上就接受不了。
肯定是大女儿自己有难处,有苦衷,所以才会变成如此。
不然又如何解释呢?
夏侯东在一旁听到舒华的问话,忍不住嗤笑出声:“笑话,她会没钱?你没看到她身上穿的这件新裙子么,这条裙子少说也有500块吧?”
“舍得给自己花钱买裙子,欠了钱却死活不还。果真应了那句话,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
他妈的,他夏侯东活到这个年龄,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妈的,当初要不是看在她鹿时伊是个拿钱时爽快的人,他至于会把这十万块钱都借给她么?
这些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让鹿时伊替原主很不值。
鹿时伊侧过头,看向地上的舒华,双眼微眯,眼神之中满是冷意:“钱,我有,就是不给,你们能拿我怎样?”
舒华脸色一变,正欲发火。
鹿时伊却甩袖,从床沿边站起来。那傲然而立的身影,像极了气场全开的女王。
舒华被吓得一哆嗦,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口。
鹿时伊看向夏侯东,严词厉色道:“你这句话,说到点上了。”
夏侯东有点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哪句话?”
“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
鹿时伊冷声质问:“我且问你,现在你们住的房子,是谁的家?”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当然是我跟你妈,你妹的家呢!”夏侯东被问的莫名其妙。
“是啊!这是你们的家。可这房子的租金,是谁给的?你们自己的家,房租费该你们自己付吧?你们自己的家,所有日常开销,也都该你们自己负责吧?”
“我记得这个房子,你们刚搬进来的时候,还是个毛胚房吧 !里面的粉墙,还是我亲手刷的呢!”
“而现在,装扮得多好,见过的人,哪样不夸赞它,这不比买来的房子差。家具齐全,什么都不缺,住起来真舒服。”
“这家里的哪样东西,不是我花钱买的?就连你们用的卫生纸,还都是我每个月计算着送来的呢!”
“当初你舒华生烟儿的时候,因为大龄产妇风险大,必须要在医院静待观察,足足住了三个月的院,直到生产。”
“还有烟儿出生后的纸尿裤钱,奶粉钱,玩具钱等等等等,哪样不是我花钱买的?
“这些钱,加起来,也超过十万了吧?所以,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债主,你可清楚?”
“你们两个年龄加起来都是80多岁的成年人,不至于连自己家里的日常开销,都需要让别人负责吧?”
“所以这些钱,不都是该你们自己负责么?那些钱,就当是我借你们的,现在,也该是你们还钱的时候了。”
“今天,我鹿时伊,就把话撂在这。想让我还这十万块钱,可以,先把之前欠我的,全还给我。”
“不是要算总账么?那就把之前的账,全都一笔一笔的给算清楚!”
“之前的账算清楚了,再来谈这十万块欠款的事。那时候,我就再还钱!”
夏侯东和舒华气得脸色都绿了,被噎得完全说不出一句话。
鹿时伊霸气侧漏得说完这番话,就抱起床上正睡得香的夏侯烟,往客厅里走去。
眼看着鹿时伊要走,夏侯东急了:“鹿时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打定主意不还那十万块钱么?你怎么就那么黑心眼呢!”
说着,就要冲过去拦鹿时伊。
他好不容易逼她现身。下次再让她现身,可没这么容易呢!
况且,她还要抱走烟儿。
没有了烟儿,他还有什么筹码?
鹿时伊听到夏侯东的话,火了:“你是耳朵聋了是么?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她回头,手一挥,袖子打在夏侯东脸上,吓得他连忙往后退。
他是真的被打怕了,怕又要挨打。
“那我就再说一遍,先把之前欠我的钱还清,还清了,再来谈这十万块钱。”鹿时伊清冷的声音卷杂着霜寒,没有丝毫的容情。
走了几步,又站住:“我会把烟儿接到我那里去,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抱着夏侯烟,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夏侯东和舒华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明明他们才是债主,这会儿,怎么又成了欠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