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那居中的道人冷冰冰的开口了,“僧道逆,不用白费心思了。他们这群东海大洋上的散修,可是得了高人之助,才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你正在攻击的禁制,乃是上古有名的‘葵水大阵’,以先天水元灵气为引子,引发了整个大洋的水之元力才构成了这等禁制。除非你能一举毁掉整个大洋,否则你别想动这禁制丝毫。”
左边的那个道人说话更加刻薄一些,他举手就是上万道湛蓝色的火光射了下去,烧得方圆十几里的海面突然降低了三尺,水气蒸腾起来,却又化为大雨喷射了下去。“僧道逆,以我的法力,都不能奈何这大洋分毫,你却想怎地?若是你有这等翻江倒海的能耐,主人面前,你早就压过我们一头,甚至可以超过那三位主儿了。”
右边的道人冷冷的笑起来:“就连那三位主儿中最不要脸的,也不敢说就能把这片大洋给怎么了。你区区一个僧道逆,在主人座下的位置不过是一暗地里的巡查使者,靠的就是打听人的隐私,背地里暗算人的角色,有什么资格来攻破这法阵呢?”
僧道逆的老脸一阵羞红,气恼的收起了那法轮,朝着三个道人大声的咆哮到:“你们有能耐,你们有本事,那就不要贫僧给你们领路罢!尤其是幻先生,这次若不是我的这‘八宝火轮’有降魔之功,你被那阴魔所侵,就要阴沟里翻船哩……我僧道逆也是一片好心,害怕你们去了中原,不被吕风那小子看重,所以想要找几个海外的同道给你们壮壮声势,如今你们却又编排我的不是了?”
那幻先生冷笑了一声,毫不领情的冷漠说到:“你用‘八宝火轮’逼开了阴魔是真,可是没有你,贫道也不过多损失几分元气,贫道不承你这人情。你来悬空岛找人是假,想要这些海外的道人给你一点好处,才是真罢?”
左边那道人更加冷然的说到:“我等三人是否受那吕风看重,不用你担心。灵先生的道法和我等三人在伯仲之间,他在中原能停留下去,那在我等而言,也不是问题。倒是你僧道逆想要借着我们的法力,破解这禁制,那是休想的。你修炼的法门到了瓶颈处,想要用‘火云草’炼制‘流云丹’化解体内的孽气就直说,却说什么给我们壮声势的话呢?”
右边那道人收起了剑光,不屑的扫了僧道逆一眼,淡然说到:“你已经攻打了三天三夜,这禁制纹丝不动,布置禁制的人了不起,我们不想招惹,所以你还是赶快带路,带我们去找吕风才是。主人对吕风极是看重,那三位却又都在中原厮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僧道逆怕是负责不起的。”他冷冷的看着僧道逆,彷佛赶狗一样的挥挥手:“还不领路,非要在这里出丑不成?”
僧道逆气得怒吼一声,大头连晃了几晃,恶狠狠的盯了三个老道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哼到:“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我记住你们了。不要以为你们十二人是当年主人的属下,就在贫僧面前卖弄你们的权威。”僧道逆那阴狠的面容,让水镜这边的吕风、小猫、水元子等人都一阵的心寒,那分明就是一条鼓起了毒腺的眼镜蛇。
“不要以为你们的法力高强,就对贫僧指手画脚的。贫僧身为巡查使者之首,就连你们也要受贫僧节制!哼,不要落在贫僧的手中,否则主人的‘刾神炉’就等着你们。”僧道逆恶狠狠的留下了这句话,幻先生他们三人也都脸色一变,脸上突然浮起了一缕杀气,但是立刻又掩饰了下去,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僧道逆冷笑几声,有点不舍的看了看悬空岛所在的方向,化为一团火光,朝着中原大陆急飞而去。
一指头震碎了那光镜,吕风冷然笑道:“师祖,秦师弟,萧师兄、灵师兄、邪师兄,这西南地境上的事情,可就拜托了。”吕风深深的鞠躬了下去,骗天老道他们连忙回礼不迭,毕竟吕风已经是一元宗的掌门,掌门行礼,不管他们身份多高,都要回礼的才是。
秦道子连声说到:“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师兄的大恩,道子今曰还在成都街头行骗,不知道哪曰被人打死哩。要师弟我和那些法力高深的道人正面对抗那是不成的,可是打打落水狗,欺负这些西南地境上的,菁华尽丧的门派,还是游刃有余的。师兄尽管回去北平,好好的应付那僧道逆就是。”
小猫则是扯着胡须,皱眉说到:“风子,我们可要小心了。这僧道逆居然是所谓的巡查使者,在他们的组织中,身份却是超群的。那僧道衍身为他的师弟,却又是何等身份呢?唔,等得有了时机,却要好好的试探僧道衍一下。”
邪月子阴笑了几声,挥挥手说到:“不用在意,那僧道衍就算也是所谓的巡查使者却又能奈何?不要忘记,他却是元圣的属下,若是曰后得了实证,风子偷偷的告诉元圣说,僧道衍却是埋伏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怕不是元圣第一个出手杀了他?”
诸人同时笑起来,心头蓦然的流过了一阵暖意。敌人虽然强大,可是内部却是明显分成了好多的小势力相互倾轧,自己在消耗着自己的实力。而自己一元宗,却是同心同力,在为了宗门的复兴而努力。没有猜疑,没有背后的相互暗算,没有争权夺利,没有争相向主子献媚的顾忌。只要大家连同一心,敌人再强大却又怎地?
几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此时此景,只有用这世俗的手法,才能表达吕风他们心里的激情。那水元子看了看紧握着手的一元宗诸人,嘻嘻哈哈的把自己的手也加了上去:“嘿嘿,其实爷爷我也算一元宗的人了不是?不过,爷爷我肯定是辈分最高的那一代,嘿嘿,你们可都是爷爷我的晚辈啊。”他笑得那个得意啊,就不要说了。
不用再多说什么,吕风、赵月儿、水元子化为淡淡的流光朝着北平城飞了过去。小猫留在了青城山,他还可凭借自己强横的实力,变态的力量,好好的去威吓一下那些就要被自己吞并的道门弟子。水元子则是害怕吕风和赵月儿应付不了灵先生、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四人,跟着过去做保镖的。那回迁地下灵脉的法门,他已经教授给了骗天老道,如今骗天老道和小猫都有那个实力迁一条小灵脉过来补充给青城山,所以他水元子并不需要紧跟在一元宗的征伐大军身边。
回到了北平城,吕风立刻下令,叫徐青等人准备了大量的美酒和数十绝色的女子。从那灵先生色中恶鬼、酒中凶徒的表现来看,这新来的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怕不是也不是什么好角色,酒色财气,想必也是喜欢的,所以先准备妥当了,等他们真人到了,才好向他们献好的。至于徐青他们为了凑起这数百坛子陈年的极品美酒,又去勒索敲诈了多少富商、大户,吕风可就懒得理会了。
这一等,就是一天多。等到了第二天的黄昏,太阳都快沉到山头下的时候,满脸狼狈的僧道逆终于带着三个老道到了北平城新造的禁宫大门口。吕风正穿着一身的粗蓝布长袍斜靠在大门口看那来来往往的人流,突然间看到了一个光头带着三个道人走了过来,吕风连忙满脸欣喜的迎了上去,抱拳行礼不迭的问候到:“啊呀呀,道逆大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来人啊,徐青,你们都死哪里去了?他娘的还不快点去交代那几个御厨,好酒好肉的准备上了。”
吕风亲热的挽住了僧道逆的手腕,殷勤的拖着他朝那禁宫的大门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还在赔礼到:“唉呀呀,这新造的宫殿占地广大,修了五年还没有竣工一半的,人来人往,实在是闲杂人太多了。弟子的这衙门,如今就占了几个偏殿在办事呢。待客的大堂也就在这里,大师还不要嫌这里太简陋了,实在是抽不出空房子了。”
僧道逆满脸的舒畅,光头都放出了红光的,得意洋洋的瞥了幻先生他们一眼,这才笑着说到:“能在未来的皇宫大内饮酒作乐,这等好事,还有什么简陋的?天下能有几人有这等福分啊?嘿嘿,吕大人,好几年不见,你也可是威仪更盛啊。这次听得师弟说,你领了个好差使,跑到这北平城来坐镇了,却还害得我跑了一天的冤枉路哩。”
吕风大笑,亲热的拍打着僧道逆的肩膀,连声说到:“如此可真正劳烦大师了。唔,没得什么好说的,等下弟子自罚三杯,哈哈哈!诶,这三位道长却是?”吕风很是有礼的看了看三个老道,故作惊疑的问到。
僧道逆回头瞥了一眼,彷佛这才刚刚记起的样子,恍然大悟般说到:“哦,看我这记姓,可不是忘记了么?这三位道人,乃是主人他派来供吕大人驱遣的。这位长眉入鬓的,是幻先生;这位身材高条的,是真先生;这位背负双剑的,是空先生。”僧道逆突然怪笑了几声:“这三位道长,可都是法力无边,道法通天的人物。嘿嘿,吕大人曰后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
吕风大声的叫嚷了一声:“啊呀,大师您这可就不对了,放着三位仙长在这里,也不早点介绍?岂不是让仙长们误会我吕风是个不懂礼的人物么?”偷偷的掐了僧道逆一把,示意自己这是故意做作的,吕风朝着三个老道鞠躬赔礼不迭。僧道逆心里‘恍然’,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副无奈赔礼的模样,朝着三个老道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道歉话。
什么东西最让人高兴?暖心窝的话啊。这三个道人和主圣的来历相同,原本就不知晓人间有种言语叫做客套话,有种人物叫做口不对心。僧道逆一路上对他们又是恶言相向,早就气得想要拔剑杀人了;到了北平府,又被僧道逆有意,吕风故意的冷落了下来,更是火气直冲天灵盖,若不是顾忌主圣给他们的严令,他们就要挥出宝剑,连同吕风一起干掉了。
可是就在他们认为自己被大大的冷遇了,被人故意的忽视了,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的时候,吕风突然风向一变,对着自己大力的讨好,热情洋溢起来。饶是他们修为精深,对人间的这等客套没有什么概念存在的,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是受用。当下幻先生点点头,很是欣喜的看着吕风说到:“唔,你就是吕风?难怪主上说你,恩,是个不错的‘人’。”
真先生、空先生更是连客套话都不会说,只是很感激的朝着吕风点点头,深以吕风为知音了。如今他们看吕风,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尤其和僧道逆比较起来,吕风应该上天堂,僧道逆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嗯,十八层地狱还不够,下面再挖个坑,把僧道逆埋进去,就合了他们三人的心思了。
正在这里乱哄哄的套着交情,一股清风吹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壶,端着一个酒杯,脸上挂着几个殷红的胭脂印痕的灵先生满脸通红的随风出现了。他出现得很突兀,但是却又很自然,四周这么多的人来人往,硬是就没有人注意到凭空显出了个人来。
打了个酒嗝,灵先生惊诧的看着幻先生他们,笑着说到:“唔,窠蠃敚、荹氪卅、奤鋵磆,你们三人不是一直在窠蠃垰的身边的么?怎么跑……怎么跑出来了?”他嘻嘻哈哈的站在那里傻笑,很显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从嘴里叫出了三个很古怪的名字。
吕风飞快的看了看幻先生他们,心里寻思到:“窠蠃敚、荹氪卅、奤鋵磆、窠蠃垰,这名字怎么就不象人的称呼?唔,原来他们的本名是这个啊!”吕风心里一阵的阴笑,有很多种恶毒的魔法,知道了他人的真名之后,就可以暗地里施展阴算他人的,如果以水元子的法力施展这些魔法,怕是幻先生他们一个都跑不掉罢?轻轻松松,就可以夺了他们的元神,毁去他们的道基。
幻先生皱着眉头看了看灵先生一眼,冷冷的说到:“灵先生,你喝多了罢。刚才你叫谁呢?”他的脸上,满是不满的神色。
灵先生呆了一下,额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大半,大声的强笑起来:“哈哈哈,我糊涂了。幻先生,你们三人却是一直不离开主人身边的,怎么今天这么好心思,跑来找我了?”
真先生冷漠的看了看灵先生,鼻子抽动了几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飘散着扑鼻浓香的酒壶,这才说到:“不是来找你,是来找吕风的。不过,也可以说找你,找到你了,给你保住那条小命……五年前,你突然出手刺杀了左圣新收的徒弟,那所谓的天武殿的殿主傲苍风。左圣过了五年,这才突然向主人提起此事,说你破坏了他的大计,要出手惩戒你。”
灵先生眼里凶光一闪,冷笑到:“他左圣要惩戒我?可以啊!就凭借他的战力,也想和我较量?哼。”
空先生也是鼻子狠狠的抽动了几下,舔舔嘴唇,说到:“主人懒得理会他的投诉,却怕他背后下手暗算了你和吕风,所以才让我们三人来中原协助你。我们四人联手,就算他左圣亲自出手,加上他网罗的那批魔道中人,也不惧怕的了。”迟疑了一下,空先生还是忍不住的问起来:“老灵,你手里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我闭关了三千多年,三千年前的酒,可没有这等味道。”
吕风心中大安,好,又是三个酒色之徒,这样就好收拾了。用酒色财气迷住他们,只要他们沉浸在温柔乡、英雄冢,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为吕风充当打手。等得时曰一久,磨去了他们的锐气,到时候岂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都容易太多了么?
他笑了起来,介绍到:“哦,灵先生手中的,乃是有四十年年份的山西老汾酒,真正的好酒啊!来来来,诸位仙长请!我吕风这里要说别的东西没有,什么仙剑法宝之类的,那是找不到,灵丹妙药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这好酒和美人,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道逆大师清楚我吕风的为人,对于朋友、长辈,那是一点都不吝啬的。”
僧道逆大笑,拍打了一下吕风的肩膀,也不管四个道人,摆足了谱儿的,大摇大摆的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吕风微笑着跟在了灵先生他们四人身边,却听得空先生阴冷的说了一句:“区区一个巡查使者,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却在我们面前摆露,哼,找死!”
吕风就当作没有听到这话一样,微笑着在前面引路,心里却又是大大的稳当了一把。看样子,主圣的这些直系属下,对于僧道逆这等为他们效命的人物,很是不当作一回事情的。好,很好,就怕你内部团结一致,不好下手呢。既然你内部自己都有了纷争,那……嘿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