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和院里,府医正在为老侯爷诊治,常管事一脸悔恨又凄惶的站在一旁,得知老侯爷可能会中风,他就恨不得直接宰了自己。
明明夫人都已经放了话不让徐墨那些人见老侯爷,他明明知道老侯爷心里为什么难受,知道老侯爷见了徐墨会想起牛春那些人,他还是心软放了徐墨进来。
以至酿成如此大祸。
徐墨面无血色的跪在一旁,衣袖下的手指不停的颤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的从院外而来,庄喜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府医朝她拱手一礼,“夫人,老侯爷情况不太好,听闻太医院的韩太医尤其擅长诊治中风,是否可以请了他来。”
庄喜乐冷声质问:“之前为何没有去请?”
“韩太医乃是太医院的院判,没有皇上的口谕,他是不会出宫替谁诊治的。”
其他太医好请,院判就算侯府也是请不动的,只能是皇上开口。
庄喜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吩咐,“平开,替我套马。”
平开连忙而去,庄喜乐边走边说,“夏嬷嬷,今日进侯府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
“老奴明白。”
庄喜乐拔掉头上步摇扔给平玉,到了门口利落的翻身上马快速的打马朝着宫门去了,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看到是她连忙让她进了门,进了宫庄喜乐得知皇帝在御书房,疾步而去。
“啊哟,那是不是喜乐郡主?”
路过的朝臣远远的看了她,见她急匆匆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几人看了几眼,摇着头又当差去了。
到了御书房得知皇帝正在谈事,庄喜乐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闯了进去,走上前直接跪下磕头,“皇上,臣妇的祖父突然病重,请皇上命太医院韩院判出宫替祖父诊治。”
皇帝吓了一跳,俩忙起身,这才看清楚这个发髻微乱的人是庄喜乐。
“喜乐丫头,这是怎么了?”
庄喜乐眼圈一红,看着皇帝,“祖父突然病倒,说有中风的危险,听闻韩院判擅长此症,请皇上排他出宫替祖父诊治。”
“君老侯爷?”
皇帝听她一口一个‘祖父’还以为是西康郡王出了事,现在明白是君老侯爷又连忙吩咐安公公去命韩院判出宫。
庄喜乐起身,屈膝一礼,“皇上,我先回了,回头再来感谢你。”
说着转身又跟着跑了。
在场的几位大人眼神微闪,心想这君老侯爷也是有福气的,遇到一个孙媳妇可有随意进出皇宫为他请太医。
这要是其他人只能向宫里递了牌子,然后等着一层一层给传达了,就是不知道传达到的时候人还在不在?
这头韩院判得了皇上的口谕,连忙就出了宫,一炷香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广平侯府,这个时候和韩院判前后脚到府的庄喜乐发髻已经彻底的散开了,一路快马而回的君元识见到她此番模样吓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庄喜乐没等他开口就说道:“我没事,太医院的韩院判正在为祖父诊治,你进去看着。”
君元识匆匆点头大步流星的进了室内,韩院判此刻正在对着老侯爷的每一只手指腹施针挤血,见挤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君元识拳头紧紧的攥住,一声不发不敢打扰韩院判。
一旁的黄太医轻声说道:“老侯爷情况不太好,韩院判将手指上的黑血挤出来后会好上许多,侯爷请等待片刻。”
君元识拱手作揖,“有劳韩院判、黄太医。”
黄太医客气的拱手,“侯爷应当多谢尊夫人,若不是她一路打马进宫求了皇上派下来韩院判,老侯爷这急症老夫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多谢黄太医提点。”
君元识退到了一旁等待结果,韩院判也一直在忙碌。
平玉重新为庄喜乐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的首饰也都摘了下来。
“主子,你喝口水。”
华蓉送上茶水,庄喜乐接过一口喝光,这才起身出了房门,见徐墨还在院子里跪着,上前站到他跟前淡淡的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你的目的达成了。”
侧首对夏嬷嬷说道:“将他请出荣和院,和武老婆子一块儿关到柴房里。”
一旁的常管事嘴唇动了动,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夏嬷嬷派了人将徐墨带走,这个过程他丝毫没有挣扎了,庄喜乐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转身从常管事身旁进了卧室,那一刻,常管事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直到两盏茶的功夫过去,韩院判才起了身,君元世连忙上前,韩院判道:“好在来的急时,眼下算是控制住了,等着老侯爷醒了再看看情形,老侯爷身子骨原本就亏损的厉害,往后万万要当心仔细将养着。”
庄喜乐上前说道:“麻烦韩院判在府中吃盏茶,等祖父醒了后再给看看。”
韩院判是见过庄喜乐的,那个时候她阴了葡蕃的布鲁王子,他们太医院也跟着沾了好处,是以对庄喜乐很有好感。
“侯夫人客气,老夫这就去写药方。”
夏嬷嬷陪着韩院判和黄太医出了卧室的门,庄喜乐上前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侯爷,忽然就想到了她的祖父,最是岁月留不住,她的祖父也年岁大了呢。
“这次是我疏忽了,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怎么能让武家那个婆子进门呢?
若是只有徐墨,结果一定不是这样。
君元识揽着她的肩膀,“你已经做了很好了,不要责怪自己。”
庄喜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武婆子和徐墨我都关在柴房,徐墨能带着武婆子来说明她对我的做法是有怨的,说不定这怨气还牵连到了祖父身上。”
“你在这里守着祖父,我去了解下情况。”
君元识点头,庄喜乐出了门就让唐堂上前来说话,唐堂躲在一旁偷偷抹泪,听了吩咐连忙擦干眼泪就上前张口就先给徐墨和武婆子两人定了罪,“夫人,是那个徐老爷带了一个武家的老婆子来把老侯爷给气病了。”
他不是常管事,总是替这个考虑替那个考虑,他是广平侯府的下人,端的是广平侯府的饭碗,心里向着的那就是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