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喜乐要清洗擦拭那些尘封的首饰,小院子里自是一片忙碌,命平玉在此守着,庄喜乐带着华容朝着碧水阁去了。
因永安王和君元识都在府中,前院往来的也多了起来,邓青和谢森等人刚和君元识议事出来就碰见了两人,连忙抱拳躬身,“末将见过喜乐郡主。”
“无须多礼。”
庄喜乐停了下来,问道:“矿上可还好?”
谢森抱拳,“有九公子在,矿上一切无虞,三十六部的人已各司其职,正常运转。”
庄喜乐的笑着点头,“辛苦二位将军。”
“郡主客气。”
一旁的邓青的就站在谢森身边,目光的有意无意的落在华容身上,华容面色无波,眼睑半垂,唇角紧抿。
邓青有些气馁,赌气一般直接将目光落在了华容身上,那目光过于热烈,庄喜乐想不察觉都难。
“邓将军对华容有意思见?”
邓青慌忙的收回目光,抱拳一礼,“末将无礼,请郡主责罚。”
华容眼睫微颤,垂下的手臂略微动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气氛有些怪异,庄喜乐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模棱两可的说了句,“邓将军有心了。”
具体有什么心,不可言说。
见她带着华容朝着碧水阁而去,谢森拍了拍邓青的肩膀,说道:“人家是郡主身边的亲信,是红人,配一个五品官员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开口郡主就能肯她这个恩典。”
“咱们还是务实一些。”
所谓宰相门口三品官,喜乐郡主这样的身份背景,她的贴身护卫自然是差不了,看不上他们这些武夫也正常。
邓青挥开他的手,“别这么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了,不管怎么说他的镯子送出去了,有希望是不是?
到了碧水阁,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账本,算盘,笔墨,墨汁未干,看来方才还有人在这里忙碌。
君元识抱着一个匣子过来,见到她来了,脸上立马就有了笑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
君元识放下匣子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坐下,“我有事情要和你交代。”
他觉得,还是尽早交代比较好,万一被她自己发现了那性质就不同了,做人,还是要老实一点。
屋子里不知道是点了什么香,闻起来让人觉得很是舒服,柔柔的。
等庄喜乐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了君元识的腿上,君远识的手已经从她的手背绕过,抚上了她的腰。
庄喜乐唇角微勾,觉得感觉还不错,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下了。
君元识暗中打量了她的面色,又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言语,而后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所以你要交代的事就是你的买卖做到了锦天城?”
君元识小心的点头,生怕她不高兴,哪里知道她疑惑的看着他,“我知道啊。”
“你知道?”
庄喜乐点了头,笑的像是小狐狸一般,“你在其他地方都做那么多买卖,怎么可能不到锦天城来,你上次给我令牌可以沿路补给粮食那次我就猜到了。”
只是没想到的做的这么大,赚的这么多。
君元识失笑,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他忘记了他的喜乐向来就十分聪慧。
庄喜乐得意的眉眼弯弯,而后的神神秘秘的叮嘱道:“此事不要让我爹爹知道。”
“为何?”
庄喜乐的五爪直接捏上了君元识的脸,一边揉捏一边说道:“这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得听我的。”
她爹爹出了名的‘败家’,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大多都苦哈哈的,每当这个时候她爹爹都要化身财神,开始散财。
苦哈哈的人太多,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她娘亲要是晓得气炸。
对于他的要求君元识没有不答应的,是以这事往后他都闭口不谈。
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事,岳父大人不宽裕,嗯,他又找到一条可以讨好岳父大人的路子。
十月底的天一日比一日更凉,金黄的银杏叶将锦天城的染成了金黄一片,芙蓉花也开始慢慢的凋谢了。
“今年冬天好似比往年来的早,也更冷一些。”
城郊的清波河边,庄喜乐拿着钓竿坐在杨柳树下垂钓,指着不远处的一排营房说道:“以前我就常来这里操练,红芙曲的姑娘也是在这里操练出来的,里面现在都还有的女兵。”
那些姑娘还等着能替补进入红芙曲,不过她这两年并没有遇到什么大事,红芙曲的人也没有折损,无需补充。
君元识顺着她的手指抬眼的望去,偶尔还能听到里面的兵士操练时发出来的吼声,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若你是男子一定也是战场上的一员虎将。”
庄喜乐笑了,得意的点头,“有眼光,你说的对。”
若她是男子,必定是下一任的西康郡王,这一点,她当仁不让。
见她神色傲然,君元识眼神微楞,随即笑了,“如此说来,我这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毕生幸事。”
庄喜乐笑的花枝乱颤,手里的钓竿也跟着一起抖动了起来,吓得刚要摇饵的鱼儿甩着尾巴游走了。
君元识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好似也被她感染到了,眉眼都染上了笑意,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邓青,想到邓青当时样子犹豫了片刻,开了口,“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庄喜乐提起钓竿发现鱼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重新上了饵料才歪着头,说道:“说说看。”
君元识将手里的钓竿插到了地里,说道:“上次和你说过的,我帐下的邓青你是知道的,他看上了你身边的华容,攒了好久的银子买了一条镯子,那镯子在怀里揣了半年,前些日子总算是送出去了。”
庄喜乐一脸惊讶,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华容收下了?”
君元识摇了头,“收下了,昨日又退回来了。”
为此邓青昨晚才来找到了他,原本他都已经看似替邓青高兴了。
风吹柳枝轻轻摇曳,清波河的水也起了涟漪,河面波光粼粼,庄喜乐极目远眺,心里百般思索,华容这两日有些魂不守舍她是知道的,连平玉都说华容总是背着她们再看什么东西,藏的小心翼翼。
难不成就是那镯子?
还有昨天见到邓青时那怪异的氛围,本来她昨日就想问的,可惜后来又被别的事给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