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溪县的后衙,庄振忠几人拉着庄喜乐有说不完的话。
“小妹是去年的春日离开的锦天城,这一下子就过去一年了,可在京都受委屈了?”
庄喜乐在自家几个嫡嫡亲的兄长面前早已经化做了一个无害的小姑娘,见兄长们担心她当即就委屈上了,“哥哥们不在我可不就是受委屈了,庄府的哥哥们要念书还要守着规矩也不能随时的陪着玩儿,还有些人打量着我是来当质子的就想压我一头,我到京都的头一天晚上就被皇帝的永宁公主欺负了......”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说起来好似没受什么委屈可就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庄振忠,庄振廉四个又是心酸又是生气,他们从小就宠着让着的小妹到了京都居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要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周旋,这该有多辛苦。
他们的妹妹从来就不需要什么坚毅,什么大局为重,更不需要委曲求全,不需要看人脸色,还劳心劳力。
“怪不得小妹瘦了好多,娘看到了不知道多伤心。”
庄振廉开口,“你不知道,你送给娘亲的生辰的那盏走马灯娘亲每日都看着,有时候看着走马灯就悄悄抹泪,要知道你在京都受了委屈该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说到娘亲庄喜乐吸了吸鼻头泪珠子就掉了下来,伸手抱着庄振廉哭的稀里哗啦,将自己来京都到现在心里所有的不如意全都哭了出来,商议完事过来的庄郡王走进院子就听到庄喜乐的哭声心下一紧就进了门,“几个兔崽子,是不是你们把喜乐给弄哭的?”
“祖...祖父,我们没...”
没等庄振忠的话说完庄郡王哼了一声,“还敢狡辩。”
庄喜乐哭的一抽一抽的,“祖...祖父,不是哥哥们,是...是我想娘亲了。”
见此庄郡王哪里还管其他人,连忙上前哄着人,“乖喜乐,祖父的小额虎,不哭不哭,很快就可以看到你娘亲了。”
庄喜乐胡乱的擦了眼泪,担忧的开口,“祖父,哥哥们说我长高了许多,我是不是大额虎了?”
“在祖父面前你永远都是小额虎,长高了是好事,你彦哥哥和你同一日的生辰还比你矮了半个脑袋,等他看到你怕是要闹的。”
庄喜乐嘟着嘴,“我从小就比他高,母亲是因为姑娘家长得快,到十四五就不长了,男子到了十四五才是长个子的时候,大哥就是十四五的时候长高的。”
想着她才到君世子的肩膀处又担心了起来,她往后不会都不长了吧?
她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欢喜了起来,知晓远安王等人需要歇息养精蓄锐庄喜乐便将京都这些时候发生的事一一的说了出来。
“京都的局势我也不是非常明白,一直处于被动防卫,摄政王那人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多说,我晓得他手里有铁矿十分富有却但不管朝廷多困难也不见他出一文钱。”
“京都的官员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早前听他说忠亲王怎么了,当时没听清楚,再问他就不说了。”
“......”
庄喜乐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虽然说的零零散散但庄郡王是听明白了,庄振忠兄弟几人一脸的怒气。
庄喜乐有些泄气,“我手里有人但能给我做主都不在,我知道他们就是故意欺负我的。”
“待京都的事情一了就跟着祖父回西南。”
庄郡王面色微沉,自家的丫头还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好。
庄喜乐重重地点头,“恩,我早就想回去了。”
说罢她又笑眯眯的说着惊鸟当爹了的事。
“小虎崽特别像惊鸟,我还要带着它们一起回去呢。”
一家子又欢笑了起来,嘴上说着有趣的事。
等到日落十分庄镇睿几人回了县衙才晓得大军来了,心里片刻慌乱后又晓得庄郡王来了,几人赶忙前去问安。
“不错,精神了许多。”
庄郡王已经知道几个人在县衙里充任典史,机会还是他的喜乐给争取到的,都是庄府的子孙互相帮衬是该的,好在这几个小子也算争气没白费了这次机会。
“多谢二祖父。”
“手里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几人知晓的是二祖父要教考他们,忙道:“今日是整理县属土地的最后一日,所有的村落土地所需粮种子我们已经全数统计完毕,明日全部计数后会开始发放粮种,怕耽误了已经让农人先行整理田地,等待春雨落下便即可将种子种下......”
几人说的有条不紊,庄郡王满意的点头,“用了心的,戒骄戒躁,遇事多思多虑,多听多学,若有不明之处当不耻下问。”
“多谢二祖父教诲。”
几人觉得浑身的疲累一扫而空,心里激荡莫名,以至于往后几日文县令便发现庄府的儿郎办事十分的得力,又敏而好学常听他们在问着弄耕之事。
“一大家子能能文能武的,谁能阻挡他们崛起的步子啊!”
远安王的大军抵达京都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京都,不少人翘首以盼,不说朝臣,就是百姓也觉得皇宫里没有皇帝坐镇始终不像那么回事,让他们心里不踏实,至于那个形同虚设的皇帝早已经被他们给忘记了。
有人期盼自然也有人不忿,‘乱臣贼子’这样的话语是少不了的。
说这些话的除了那些酸腐的学子便是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大人,几个头发都白完了的老大人痛哭流涕直说自己要在大军京城当日撞死在宫门口,吓得府中的后辈跪下来连连劝说:
“又不是改朝换代了,一家人换了个人当皇帝,还是先帝的儿子哪里有不同?”
“当今皇上也不是先帝属意的,有什么可想不开的?”
“老爷子,您就在府中好好修养,外面的事自有儿孙们。”
这两日就没了闹的最厉害的几个老人声音,为了一府的前程府中之人也不敢轻易的放他们出门了。
从回到京都开始况老爷子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摄政王已经对他不抱期望,一心全力的掌控朝臣不让他们起波澜,至于那些想要蹦跶的已经被他丢进了大牢,一切等新帝登基后再来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