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拧眉:“我感觉顾卿是高嫁了。”
宋季铭一握她的手:“没钱也是真的。”他们又不是什么贪官污吏,财富跟顾家自然是不能比的。
过来一会儿,纪云佳轻声道:“季铭,我有点担心你。”
宋季铭闻言一笑:“是我今天话多了。”
怕她担心,宋季铭又道:“治理一方土地,富民为始,民富国强是根本。但人性之复杂,这世人又大多愚昧,光靠仁义道德没用,这世上的事,各有各的道,初心不改便是正道。”
听他说出这番话,纪云佳稍稍安下些心:“宋季铭,你不去当官真是可惜了。”
“那我努力交税。”
宋季铭望向前方,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会从政。
现在他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因为他手上攥着的还有苏承川的前途。
纪云佳将车里停到药店旁边:“你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宋季铭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我去。”
“不用,你不懂。”
“你说给我听,我去买,外面冷。”
“不用,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她这么难以启齿,宋季铭问:“套没了?”
纪云佳不忍他顶着个大帅脸去咨询这个,便道:“不是,你别问了。”纪云佳说着就跑下了车。
待她回来,宋季铭见她两手空空,便往她羽绒服口袋瞄了瞄:“什么东西我还不能看?”
纪云佳知道瞒得过今天,瞒不过明天,只好道:“我下面有点痛。”
宋季铭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在 说什么,探着身子问:“发炎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纪云佳脸一烧:“没有!”
“那是怎么个痛法?里面还是外面?”
“你坐好!”纪云佳推开他:“我开车了。”
“你别逞强,咱们可以不去妈那个医院。”
“我就是外面有点肿,你弄到天亮,我能不肿吗?”
她一脸羞红的样子,瞬时软到宋季铭的心尖,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这么好看呢?”
纪云佳拍开他的手:“登徒子。”
......
大年初二,一早就跟着媳妇飞回南方老家的苏承川,很快就得到了一众亲戚的好评。
他稳重内敛,为人处事样样得体。
顾平生感叹:“还得是世家子弟。”
一向护女心切的柳玉,看着女儿娇气没边的样子,也不得不承认,苏承川确实是她的良配。
一个人要是真心喜欢,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来。
初四下午,顾卿拉着苏承川去逛庙会。
南方的气温不像北方,虽说正值冬天,但中午的温度能达到十几度,顾卿脱了外套,单穿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引来了不少目光。
面对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顾卿毫不在意,她长得美,早就习惯了被人瞩目。
到了庙前,苏承川请了香,顾卿有些惊讶:“你还信这个?”
苏承川食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卿瘪了瘪嘴,看他将手中的香点燃,小声问:“老公,你求什么?早生贵子?一举得男吗?”
“讨打。”虽是呵斥,但听在顾卿耳中都是宠溺。
苏承川正好身子,虔诚的拜了拜三拜,将香火插进石雕香炉中。
待离寺庙稍远些后,顾卿追着问:“许了什么嘛?”
苏承川一笑,并不作答,问:“要不要去河那头转转?”
顾卿朝那头一望,与这边热闹花灯戏耍不同,河那头更像是个古街,有大把穿着古装的年轻男女穿梭在人群中,从到雕廊画壁到沿街连廊,就连沿街的商贩,都是古装古色。
“好呀,我也买套汉服穿穿。”
顾卿欣然前往,只是她已许多年没有逛过庙会,这里又是新扩建的,便不知从哪里能绕过去。
“也没个指示牌?”
苏承川用下巴朝她身后指了一下,一座拱桥就大剌剌的摆在那,上面大字写着:由此可前往古城。
顾卿尴尬的呵呵两声:“我怎么可能没看到,随口说说而已。”
“你不看路。”苏承川道。
“这是我家,我不看也知道。”
“嗯,这是你家。”
“讨厌!”顾卿嗔怪道,挎住他的手臂就朝拱桥走去。
到了河那头,顾卿发出一阵阵感叹,她以为也就是个古街,走过来一转,这边俨然就是一个古城。
从钱庄到客栈,从布坊到米行,甚至连药铺,书局,绸缎庄一应俱全。
当顾卿满意的从绸缎庄换上一套满意的汉服出来,发现这街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处坐北朝南的衙门。
衙门不同于刚刚街道上的各种仿古的商业店铺,并不卖东西,只供游客免费游玩,甚至门口还放了可以敲击的鸣冤鼓。
顾卿觉得有意思,拿起鼓捶了几下才提裙迈过高高的门槛,向衙内走去。
进到大堂,一抬头便见公案桌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顾卿瞄了瞄地上的蒲团,扑通就跪了下去,吓了苏承川一跳。
紧接着便听她哭唧唧的喊道:“大人,你要给民女做主啊!”
苏承川嘴角忍笑,站在公案桌旁边看她胡闹。
她穿了汉服,又做了妆造,眼睑下方的腮红像两朵薄云泛在白净的脸上,与她平时的妆容不同,此刻的她仿佛真的是古代的调皮又得宠的大户人家小姐,正满脸哀伤的述说这自己的冤屈,只是她那气势和神情,一看就是诬告。
“大人!你有没有在听?!”见苏承川回了神,顾卿立刻又娇滴滴的哭诉,还不忘拿手帕假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我与苏郎早已私定终身,怎奈我那猪油蒙了心的老父亲,非要将我嫁与那王员外。
那老员外已年过七旬,纵然想一树梨花压海棠,可大婚之夜,衣服未解他便一命呜呼归去。
民女又惊又喜,以为是上天垂怜,终于可与苏郎双宿双飞,可我那老父亲似是得了生财之道,又要将我嫁与那李员外......呜呜......那李员外已八旬有余,齿堕双眸昏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