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道:“既然如此,那李大人先将朝廷派发下来的抗灾粮食拿出来吧,本王派人清点一下!”
李宏雄顿时一愣,然后解释道:“庄王,下官原本打算先勘察完湖州的灾情后在进行之后的发粮计划,所以,当初朝廷派来的粮食下官全都让周知县收到了县衙的仓库。”
见对方直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周智身上,顾尘说道:“本王刚才已经去仓库看过了,粮食不到三千石。这些天本王也到处看过了,城内就三个地方设了施粥点,每天的米粥也就那么几大锅,连五百百石大米都用不到,这剩下的粮食岂不是都被周知县给贪了!”
李宏雄脸色一变,“下官不知,若真如此,这周知县确实应该重罚!”
看到对方还是不肯认账,顾尘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多说,点点头道:“行,那本王待会亲自问问他这些粮食都去哪里了?”
李宏雄心中焦急,但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很清楚周智把朝廷派发下来的粮食已经送去粮铺售卖去了,剩下的这些则是自己的要求,他才留在了仓库。
不过当初他只要求周智从中拿走两千石粮食售卖,没想到这家伙既然私藏粮食,也拿走了将近一千石的粮食。
现在看庄王的态度,似乎要对这些粮食追查到底。
....
很快,顾尘派人将周智带来了公堂,相比于昨日的意气风发,此刻的周智明显疲惫了不少,就连脸上都落了一些灰尘。
周智一进公堂,立马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李宏雄,原本昏暗的眼睛立刻多了丝光彩,正当他准备向对方求救的时候,李宏雄立马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闭上嘴巴。
见此情景,周智也不敢向李宏雄搭话,直接往公堂内走去。
看到周智进屋,顾尘直接问道:“周智,我问你,朝廷派发下来的粮食你都用去哪了?”
周智连忙说道:“大人,仓库没粮食应该不少吧!下官真的没有私拿!”
顾尘道:“确实不少,但除了那三千石粮食,其他的都是之前本王带过来的,只不过后来被你截胡了,难不成你想说这些也是你的!”
周智回道:“大人,我都用来救助地方灾民了...”
但说这话的时候,周智明显没什么底气,仿佛做贼心虚。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每天城里就只熬了那么几锅米粥,你说这叫赈灾!”
顾尘脸色一怒,继续道:“你不必狡辩了,老实说,朝廷派到的粮食你都拿去那里了!”
周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下方的李宏雄一眼。
李宏雄注意到他的目光后,立刻站出来说道:“周智,现在庄王向你问话,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从轻处理。”
说话的同时,他还想对着他皱了几下眉头,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
但经过李宏雄的这番提醒,周智这才知晓了顾尘的身份。
他是庄王,九皇子殿下。
而且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对方似乎都无比的清楚,罪名也基本上落实。若是不想死的话,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李宏雄。
几经纠结之后,周智缓缓低下头,哀声说道:“那少的几千石粮食都被我私拿了,然后交给城内的几个粮铺进行售卖。”
顾尘眼神一凝,“哪几家粮铺?”
“城南的四家都是。”
顾尘又道:“私拿朝廷赈灾款,周知县,你知不知道这在大周律法里面应当治何种罪名?”
周智低声道:“不知。”
“罪犯当受车裂之行,家族所有亲属降为贱民,此生为奴为婢!”
周智愣了一下。
他知道私拿赈灾粮食肯定会受到重罚,但也没想到自己不仅要被五马分尸,自己的亲人也会受到牵连。
顾尘又道:“周知县,若这些事你是主事,都是你一人所谓,这份罪责你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
此话一处,就连旁边的李宏雄都忍不住搓了搓双手,似乎害怕周智因为受不了罪名,将自己给供出来。
而下方的周智听到自己的罪名后,确实陷入了犹豫。
他现在犯得可是死罪,李宏雄这家伙真的保得住他吗?
若是保不住,自己算不算是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自己担任清水县知县后确实有所失责,但李宏雄跟上面的官员也没少收他的好处。而且这次赈灾款,他确实也只拿了小头,大部分还是李宏雄自己贪得。
不知过了多久,周智才重新抬起脑袋,“王爷,若是我不是主犯,可以从轻发落吗?”
“周智,你现在罪名落实,本官劝你最好别动坏心思!”
还不等顾尘开口,李宏雄立马跳了出来,激动的瞪着周智。
顾尘直接插了一嘴,“李大人,你这般激动作甚!”
李宏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头回道:“庄王,这周智心思不轨,还请庄王勿要轻信。”
“你怎知他心思不轨,李大人不也刚来湖州不久吗?应该跟周智不算熟悉吧!”
李宏雄一愣,连忙解释道:“自然不熟。”
见李宏雄收敛了一些,顾尘这才看向周智,问道:“周智,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说吗?现在可以开口了。”
听到顾尘问话,周智看了李宏雄一眼,从对方刚才激动的表情里,他就可以看出来对方担心的只有自己,并没有将他考虑再来。
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当他的替罪羔羊。
接着,周智看向顾尘,问道:“王爷,我若说出实情,可否逃过死罪?”
顾尘也不骗他,“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应该清楚,本王在清水县的这段时间已经听过了你诸多的事迹,每一项几乎都能治你重罪。所以,你这死罪逃不了,但你若是坦诚交代的话,你的亲属可以不受牵连。”
周智的心情依旧有些沉重,但也知道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