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商量好接下来的安排后,从书房出来,来到了船尾的房间。
萧湘儿已经知道许不令回来了,还在和崔小婉闲聊,但两人明显都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便会回头看一眼。
瞧见许不令过来,萧湘儿稍微收敛了思念眼神,不紧不慢地从躺椅上起身:
“红鸾正在给你炖甲鱼汤,你不下去看看,到我这里来作甚?”
崔小婉则是要直接些,弯身把小花盆拿起来,晃了晃里面鲜翠欲滴的金色花瓣:
“喂,我的菊花好看吗?”
许不令刚刚进屋,听见这话便是一个趔趄,抬眼扫了下花盆,目光又不自觉的下移……
萧湘儿哪能不明白臭哥哥的想法,走到跟前就在许不令腰上掐了下,瞪着双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许不令表情有点古怪,抬手在湘儿脸蛋上捏了下,含笑道:
“崔姑娘的菊花……很漂亮。”
崔小婉展颜笑了下,把花盆放下,看了看萧湘儿,便把露台进出的门拉上了:
“你们忙吧,忙完了叫我一声。”
萧湘儿闻言一愣,旋即脸色红了下:“大白天的,我忙什么?你不用关门……呜——”
话没说完,都快想死宝宝的许不令,便捧住了萧湘儿的脸蛋儿,狠狠嘬了几大口。
“波波波——”
萧湘儿浑身微震,连忙把许不令脸推开,又羞又恼的小声道:
“要死啊你?小婉在外面!”
许不令过过嘴瘾罢了,也不可能真就这么把萧湘儿往里屋抱。他拉着萧湘儿来到工作台前,取下用来画图纸的鹅毛笔:
“宝宝,帮我做件东西,过几天要用。”
萧湘儿听见这话,眼神顿时谨慎起来,偷偷瞄了眼露台方向,才不满道:
“没完没了了?尾巴刚做完就做铃铛,十几个铃铛才做一半就腻了?”
许不令有些好笑:“怎么可能腻,叮叮当当的多有意思。铃铛慢慢来,我马上得去南越一趟,先给我做点防身的东西。”
萧湘儿眉头一皱,本想问问出国做什么,可转念一想出去肯定有事,问了也没意义,便也没多说,而是指了指外面:
“南越可都出大玥了,一来一去少说几个月。我和姐姐红鸾倒没什么,还能一起独守空闺解闷,小婉最近可有点不对劲,老走神发呆,你……”
萧湘儿说到这里,心里有点别扭,可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自私的人,和小婉住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她犹豫了下,还是道:
“你得想个办法才是。小婉都到船上来了,皇帝你也杀了,她这辈子不可能去别的地方,跟定你了。你真想‘婆媳大被同眠’,我最多生你几天气;若是有色心没色胆,到头来把小婉给憋出病了,我心里更过不去……”
贴身窃窃私语,有三分别扭,却又发自心底。
宝宝如此贴心,许不令心里自然感动,抬手抱着萧湘儿,稍微想了下:
“感情这东西不能将就,我总不能直接跑去和崔姑娘说我要娶她,要说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不是……”
萧湘儿杏眼微瞪,抬手就在许不令腰上拧了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
敢套我话!
许不令一愣,旋即微微眯眼,把萧湘儿摁到了被褥上,撩起裙子,从床底下的小木盒里取来尾巴:“宝宝,谁尾巴露出来了?我看看……”
萧湘儿顿时慌了,没好气的压着裙角:“我就说说,又没拦着你……好哥哥,你别乱来~小婉在外面……”
许不令这才满意,放下了罪恶之手,轻声道:
“南越的事儿有点急,我先过去一趟,争取早去早回,在开春前多在船上呆呆,到时候慢慢来吧。”
萧湘儿躺在被褥上,有点不想起来,不过儿媳妇在外面听房,终是不好白日宣淫,她起身整理了下裙子:
“你看着办吧,这些日子我多哄哄小婉,你回来快点。去南越要准备什么东西防身?暗器我可不太会做,要不给你弄个缩小一百倍的火炮带身上?”
“火铳没啥用,近了没剑快,远了打不死……”
……
房间外。
崔小婉靠在躺椅上,目光一直望着旁边的两个争相斗艳的花盆。不过心思明显放在后面的房间里,想听听母后和许不令在说些什么。
偷听别人谈话的行为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听,可心思不由自主地就放在这上面。
只可惜,崔小婉不会什么武艺,里屋的动静半点听不到,也只能这样傻愣愣等着。
好在两个人没有真大白天行房,门很快就打开了。
许不令面带笑容走出房间,来到了露台上。
崔小婉没有起身,偏过头打量了下,做出疑惑模样:
“这么快就完事了?母后想了好多天呢。”
?
萧湘儿正拿着图纸琢磨,听见声音,羞恼不已:“小婉,别瞎说,什么完事了?我和他没做什么。”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崔姑娘别误会。”
崔小婉只是调侃下萧湘儿罢了,见两人说完了话,她抬手拍了拍旁边的躺椅: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许不令看了看旁边的躺椅,因为玉芙和满枝的甲鱼汤还在等着,并未坐下,摇头道:
“待不了几天,马上得去南越一趟,等从南越回来,空闲的日子应该就多了。”
“去南越……”
崔小婉并未去看许不令的眼睛,只是把目光放在旁边的两盆花上。稍微想了下,才“哦”了一声,轻声道:
“我还没去过南越呢,听说那里贫瘠了些,但风景很不错。可惜老贾走了,不然还能带着我一起去看看。”
“……”
许不令不是木头人,岂能听不出小婉想跟着,他把手放在躺椅的椅背上,轻轻摇了两下:
“南越出了点乱子,情况不明,我先去把烂摊子收拾了,等安定下来,再带着你和湘儿去看看,反正也没多远。”
崔小婉眼神闪过一丝失落,抬起头看了看后面的许不令,四目刹那交汇后,便又把目光移向了天空的云彩,轻轻“嗯”了一声:
“晓得了,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许不令摇着躺椅,沉默良久,想说点什么,却未能酝酿出合适的措辞。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好”,继而转身离开了露台。
躺椅依旧在摇摇晃晃,露台上却只剩下形只单影。
秋风扫过两个郁郁葱葱的花盆,金菊在风中轻轻摇曳,艳丽动人的色泽,却好似因为马上要到深秋,渐渐淡了几分。
崔小婉望着天空,愣愣出神,待脚步声消失后,才回头看了眼,门槛遮挡,看不到背影,稍许后,若由若无的念叨了一句: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事儿哪里做得完,自己说的诗句,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声音幽幽,还未传出露台,便已经消散在秋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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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从船尾的房间出来,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只能瞧见地板上躺椅的影子轻轻摇晃。
唉……
他也挺喜欢桃花谷那种‘花在身边、人在眼前’的日子,但身在其位谋其政,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
胡思乱想间,许不令走过廊道,正想去船舱下的厨房看看,旁边的餐厅里,忽然传出小跑声。转眼看去,祝满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满眼邀功的挺了挺胸脯:
“许公子,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呀?”
松玉芙真在盛着甲鱼汤,汤有点烫,听见声响,她放下勺子,用手指捏了捏耳垂:“满枝,你……”有点委屈。
祝满枝才想起来,连忙道:“猜猜我和阿芙,还有陆夫人,给你准备了什么呀?”
许不令早就听到了,不过还是做出疑惑模样,低头瞄了瞄满枝的衣襟,若有所思。
祝满枝眨了眨大眼睛,稍许才回过味来,连忙抱着胸脯,略显羞恼的道:“不是这个,许公子,你怎么老往那方面想……阿芙会生气的。”
?
松玉芙低头瞄了瞄,更委屈了。
陆红鸾也在屋里,瞧见许不令不怀好意的眼神,略显无言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低头瞄了眼衣襟,才开口道:
“令儿,快进来吧,满枝钓了一早上螃蟹,才钓上来一只王八,可花了不少功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祝满枝表情微僵,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又看不到湖下面有啥,自然钓起来什么是什么。总比我爹,什么都钓不起来的好,阿芙,你说是把?”
松玉芙学了好几天的蒸螃蟹,到头来炖了只王八,还都是陆红鸾操的刀,此时又能说什么,轻轻笑了下:“是啊,礼轻情意重嘛,相公,你快来尝尝。”
许不令心里暖暖的,抬手在满枝的脸上捏了下,又在玉芙的脸上捏了下,想捏陆姨的时候,被陆姨反手打了下,才规规矩矩的在桌旁坐好。
“吃饭吃饭。”
陆红鸾如往日一样,坐在许不令身侧,盛了一碗汤后,又给两个小姑娘盛了一碗。
祝满枝捧着小婉,却目不转睛看着许不令喝汤,待他喝了两口后,才小声询问:
“味道怎么样?我虽然没下厨,但亲手烧的火,炖出来的汤肯定不一样。”
松玉芙抿了抿嘴:“我……我亲手加的水、掀的锅盖。”
许不令有点憋不住笑,但怕得罪了两个一番好意的小姑娘,还是认认真真的点头:
“撩咋咧。”
陆红鸾略显无奈,掐了许不令一下:“怎么都说起关中方言来了,听起来怪怪的。”
“我们那儿是‘几好恰滴’,满枝你那呢?”
“儿豁……”
“这是蜀地方言。”
“嘿——许公子你连这都知道!”
“……”
……
(加了一千字日常,应该不扣起点币,算是更新慢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