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月在看电视,看的入迷,所以没听见。
他这么做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想知道,秦徽月会不会等林晟,他还有没有机会,二是想让林晟死心,乖乖去美国治疗腿。
做为大哥,他自然是不希望,他的后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
他很确定,刚才林晟都听见了,林晟应该很快就能做好决定。
除夕当晚,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林晟却突然宣布:“过完年我决定去美国接受治疗。”
林父林母自然很高兴,可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林豫下意识的看向秦徽月,秦徽月低着头,看得出神色有些异常。
林母兴高采烈的道:“回头让徽月跟你一起去。”
“我不去。”秦徽月掀起眼睫,唇角轻扯出一丝弧度,强颜欢笑。
林母愣住了,看她不是在开玩笑,急切的开口:“你不去谁照顾阿晟啊,他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行动又不便。”
她平静的道:“我相信大哥会安排人照顾他,并且会照顾的很好。”
林母朝林晟看了一眼,见他的视线落在水杯上,没什么反应,更加的着急了。
她又看向秦徽月:“外人哪有你照顾的精细,徽月,你就跟他一起去吧,他治疗的时候很需要你鼓励的。”
她是怕两人分开久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情淡了,所以极力的想让秦徽月跟林晟一起去美国,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会给她带个孙子孙女呢。
秦徽月不为所动。
林母急得不行,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林父,林父被迫开口:“徽月,有你在阿晟身边,我们才放心,你要是不去,你妈肯定会每天担心他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林母开始飙戏,嘤嘤抽泣了两声道:“弄不好还会生一场大病,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万一要是有点什么,可能都等不到阿晟回来给我送终。”
秦徽月:“……”
林晟:“……”
林豫:“……”
连林父都觉得,她配合得有点过了。
秦徽月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母,她终于知道林晟为什么演技那么好,原来是遗传的。
在她不知所措时,林晟开口道:“妈,我一个人去。”
“阿晟……”林母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呢。
她刚喊了他一声,林晟就打断了她的话,他一脸郑重的道:“这是我的决定,你们要是想干涉,那我就不去了。”
林母一听,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看春晚的时候,秦徽月心不在焉,林母跟她说话,她也没听,只是敷衍的应着。
晚上回到卧室,林晟问她:“你那份离婚协议书还在吗?”
她愣了愣,垂下眼睫回答:“在。”
林晟又道:“在我去美国之前,咱们把手续办了吧。”
“好。”她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之后她的心也跟着空了。
林晟的心里也难受的紧,他看了她看,拨动着轮椅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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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吃过早餐,秦徽月推着林晟要出门。
林母看她今日的打扮,笑眯眯的道:“你们这是要出去啊?是该出去走走,整天待在家里会憋坏的。去吧,玩的开心点。”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今天并不是去玩,而是去办离婚手续的。
秦徽月见林母这些话是对她说的,扯了扯唇角,露着一丝勉强的笑意。
他们都已经出了客厅了,林母还冲着他们喊道:“记得去看看电影,晚点再回来。”
秦徽月和林晟走后,她美滋滋的喝起茶来。
她以为秦徽月和林晟,是因为林晟再过几天就要去美国了,两人难舍难分,所以出去约会了。
分开了不一定感情就淡了,还有一句话叫作距离产生美。
或许分开的久了,让他们尝到了思念,对彼此的感情更深了呢。
民政局。
林晟不适合出现,他在车里等着,秦徽月随着律师进了民政局。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里面出来,律师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司机下车替秦徽月打开车门,秦徽月上了车,从手中的一份离婚证给他。
“这是你的。”
林晟的睫毛轻颤,垂下眼帘看着她递到眼前的东西,看了数秒伸手接过。
装进外套兜里后,他的手没有立马拿出来,而是在兜里死死地攥着离婚证。
秦徽月将另一本离婚证装进包里,扭头看向窗外,连一秒都不到,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如同来时一样,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与来时不同的是,车里的气氛古怪的连司机都觉察到了。
林母一个人在家太无聊,约了关系交好的太太去逛街,正准备出门他们就回来了。
她很是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让你们多玩一会儿吗?徽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妈……”
“我没事,我先回房了。”秦徽月扔下一句话就上了楼。
林母看向林晟,用责备的语气道:“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林晟沉默不语。
“说话呀!”林母气的想拧他肉。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我们离婚了。”
林母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林晟将刚才的话重新了一遍,不过多加了一句话。
“我们已经离婚了,今天去办的手续。”
林母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她扶着沙发坐下,一手抚着额角,缓了一会儿怒瞪着他道:“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吗?你们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
他没吭声。
林母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的生气,将他数落了半个小时。
看到她气的不轻,管家给她上了茶,劝了几句。
她接过正要喝时,秦徽月从电梯里出来,她的手中拎着一个行李包,一看就是要走的架势。
林母连忙放下茶杯上前:“徽月,你这是做什么?”
“他应该跟您说了。”秦徽月将行李换到另一只手上,避开了她要来拿自己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