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正好打完电话,从耳边拿下手机。
他看向她道:“离婚协议书你放在哪的?我已经给金晶打过电话了,让她明天去秦家拿,你往家里打个电话,给管家交代一下。”
要是刚才没听到他和林母的对话,秦徽月肯定会猜想,他这么着急跟她离婚,是不是跟江好有关。
“我没放家里。”她淡淡的道。
林晟看向沙发上她的包。
秦徽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也不在包里。”
林晟蹙眉,定定地瞧着她。
她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婚暂时不离了。”
林晟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
—
温霖言的动作很快,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将离婚证办好了。
他见到奚柏为的时候大吃一惊,只不过一个晚上,奚柏为就憔悴的不成样子,头上的白头发也比之前多了。
他将离婚证递给奚柏为,奚柏为手指颤抖的接过,一脸的悲伤难过。
温霖言走后,奚柏为关上房门,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捧着离婚证红了眼眶。
虽然他没能和她白头偕老,儿孙绕膝,但能和她做十二年的夫妻,他也知足了。
阿贞,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你在下面又能和他做夫妻了。
但愿你们下辈子没有这么多波折,我也不会再参与你们其中,你们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他换了一身衣服,将离婚证揣进兜里,拿着房卡出门。
他到墓地将孟贞的离婚证烧给她,陪她待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就回了爱尔兰。
—
—
连续好几天待在医院里,秦徽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又要去医院。
她刚一下楼就被秦母给叫住,秦母问她:“才刚回来又要出去?”
她点头:“林晟一个人在医院,我是趁他睡着了才回来的。”
秦母见她一颗心都系在林晟的身上,神色凝重的问:“不离婚了?”
“要离。”她平静的道,“他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心情很不好,我怕他会自暴自弃,不配合治疗,所以我想陪他一段时间,等他接受了这一切再谈离婚的事。”
女儿想什么,做为母亲的她心里最清楚,她道:“即便如此,你也不用天天待在医院,林家那么佣人,会有人照顾他。”
秦徽月道:“别人我不放心,我想亲自照顾他。”
秦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这女儿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欠了林晟什么。
来到医院,秦徽月推开病房的门,林晟已经午睡醒了,长伸着胳膊在够水壶。
她关上病房的门,快步朝着他走过去:“是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她将包放在一旁,拎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将水杯递给他。
林晟接过喝了几口,要将水杯放在桌上时,秦徽月动作比他快,从他的手里拿过水杯,然后放在了桌上。
“你来的正好,把这个签了。”林晟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份文件给她。
她看向他手里的东西,看到是离婚协议书,身形微微一僵。
林晟道:“既然之前签好的那份找不到了,我让人重新打印了一份,跟之前的一样,没做任何改动。我已经给金晶说过了,她晚上会过来拿,最多三天就能办好离婚手续,到时候你也不要再来医院了,这几天麻烦你了。”
他的语气冷淡客气,一副一定要跟她划清界线的模样。
秦徽月垂着眼睫,盯着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看数秒,抬起白皙的手接过,然后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林晟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她看向他,语气没多大起伏的道:“我暂时不想离了。”
林晟道:“可我想离。”
她怼回去:“那你就做梦的时候想吧!”
林晟:“……”
秦徽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是想趁机献殷勤博取你的好感,等你腿好点,不用你赶我会自动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之前她坚持要离婚,可突然改变了主意,林晟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
他神色冷淡的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
“我不是在同情你。”秦徽月道,“我只是不想被外人说,我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
林晟沉默。
他的腿前脚刚废,他们后脚就离婚,要是传出去,别人确实会议论她。
“到时候我会告诉大家,是我提出的离婚。”
秦徽月道:“你提的离婚,别人会以为我是过错方,我还是会被议论。”
林晟还是第一次见她言语这般犀利,以前她十分温顺,有时两人发生了矛盾,怕言语会激化矛盾加深,惹他生气,她就保持沉默。
沉默过后,他问:“那你想怎么样?”
秦徽月干脆的道:“想离婚可以,但只能我提,什么时候提,看我心情。”
林晟发现,她这语气和神态有点像宋千媞。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可以。”他答应下来。
秦徽月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会坚持要离婚呢。
她刚这样想完,就见林晟道:“但以后你别再来医院。”
她微怔,垂下眼睫静默了数秒,尔后抬头看向他,语气有点咄咄逼人:“怕自己喜欢上我?离婚时舍不得放我走?”
林晟膛目,以前的她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敛了错愕的表情,酝酿了一下道:“我只是……”
秦徽月回家连一口水都没喝,她拿了一个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拉过椅凳坐下。
“如果要说不想看见我,那你还是别说了,我这张脸你从小看到大,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厌恶。要是实在不想看,我待会去给你买个眼罩,以后你就戴着眼罩,反正你也不能下地走路,看不看得见没关系。”
她有些气,所以说的太快,有些话没过脑子就说出了口。
“反正你也不能下地走路”这句话,戳到了林晟的伤口上,林晟放在被子外的手霎时间握紧,沉默的垂着脑袋,神色悲凉。
秦徽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后悔的不行,岔开话题。
但不管她说什么,林晟都没再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