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媞睡到下午才醒来,她睁开眼,病房里没一个人,温永超还没醒,要不是心电仪器上的线条还上下起伏,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没了心跳。
她低头疑惑看了一眼身上盖的西装外套,这不是温霖言的衣服,因为外套是蓝色的,温霖言的西装都是黑色的。
她上了个厕所,然后出了病房。
温霖言和孟贞在外面的走廊上说话。
温霖言看向她:“醒了?方管家送了饭菜,给你留了些,我去给你热。”
“你和妈继续说你们的,我自己去。”她重新回了病房。
她刚吃过饭,温永超就醒了,这次醒的时间比较长,大概有一个小时。
孟贞陪着他说话,她和温霖言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晚饭仍旧是方管家送的,他还带了一名两名佣人。
到了九点,温霖言让宋千媞和孟贞回去,他留在医院。
孟贞要回酒店,宋千媞说服她跟自己回了万合公馆。
曹婶是在孟贞和温永离婚以后才到温家做事的,所以她并不认识孟贞。
宋千媞给她们做了介绍,然后让曹婶去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孟贞问她:“你有阿言以前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宋千媞摇头,他们的东西基本都还在珠江景园,而且男人一般都不爱拍照,她在温霖言那儿没看到有相册。
孟贞的眸里掠过一丝失望。
她倒了一杯水给孟贞:“曹婶是温家的老佣人,您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她,她或许知道。”
孟贞点头:“好。”
过了一会儿,曹婶从楼上下来,告诉宋千媞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宋千媞让她陪孟贞聊天,她回楼上去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等她从书房出来,看到楼下灯还亮着,她往下看了一眼,看到孟贞和曹婶还在客厅里,两人坐在一块,还在说话。
她下了楼,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全神贯注,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她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曹婶才发现。
曹婶看孟贞一脸的倦容,说道:“夫人,很晚上,明天咱们再继续。”
孟贞虽挺累的,可是听着曹婶说的那些,她越听越想听。
曹婶不但说了有关温霖言离开温家前的一些事情,还说了一些温永超的。
听着那些,她既揪心,又心疼,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父子俩人。
孟贞缓了好一会儿,才和宋千媞上了楼。
宋千媞将她送回房间,然后回到主卧,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睡衣再次来到隔壁
看到孟贞坐在床边发呆,她温声开口:“别多想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孟贞点点头:“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宋千媞道:“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孟贞点头,宋千媞离开后,她坐了许久才去洗澡。
这一晚她睡的并不安稳,不停的做梦,梦里全是温霖言和温永超。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突然一下惊醒坐了起来,胸脯上下起伏着,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那些零零散散的梦她记不清了,可刚才那个梦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像是刻在了她脑子里。
因为她梦见温永超死了。
她抓起桌上的手机,要打电话给温霖言,手机已经解锁,却想起自己没有温霖言的手机号。
她掀开被子,迅速的穿上着拖鞋冲出房间,去敲隔壁的门。
三更半夜,“咚咚”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沉闷响亮。
许是白天睡过的缘故,宋千媞睡的并不沉。
可向来有起床气的她,坐起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很臭。
她眨了眨惺忪的眸子,又躁郁的抓了抓头发,这才穿上鞋子去开门。
能半夜来敲门的只有孟贞,所以在手摸上门把的时候,她就收起了臭脸。
看到孟贞脸色苍白,掌心里紧攥着手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她问:“妈,您……这是做噩梦了?”
孟贞点了一下头,嗓音沙哑的问:“霖言的手号是多少?”
“你等一下。”她转身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到温霖言的号码,再次来到门口,将十一位数字报给她。
孟贞在手机上保存下,然后对她道:“抱歉,吵到你了,你继续睡吧。”
她回到房间给温霖言打了个电话,确定温永超没事才放心下来,但是却再也睡不着。
隔天早上,宋千媞洗漱完下楼,看到孟贞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因为在等她,孟贞也还没吃早餐。
早餐过后,她陪孟贞去了酒店,将她的东西都拿回了家,之后她们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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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永超是在一天夜里去的。
温霖言在医院里连续守了几个晚上,铁打的身体也有撑不住的时候,这天留了一个佣人在医院,他和宋千媞﹑孟贞回了家。
半夜的时候,佣人打来电话,告诉他们温永超去了。
三人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看到温永超的身上盖着白布,旁边的心电图已经成了一条直线,医生和护士都在旁连站着。
孟贞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落下来,踉跄的上前,手指颤抖的掀开白布,看着温永超皮包骨头的脸庞,眼泪掉的越来越凶。
温霖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脸色一片惨白。
医生走到他跟前,冲他道:“温总,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之后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
“永超……”孟贞哽咽的唤了一声,病房里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天亮之后,张秘书和方扬也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沉重。
温霖言让宋千媞陪孟贞先回家,他来料理温永超的后事,可孟贞怎么都不肯,所以温永超的后事,她全程都有参与。
温永超下葬的这天,整个圈子里的人都来吊唁。
一向喜欢鲜艳衣服的宋千媞,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妆容比平时要淡许多,唇上没有涂唇釉,但唇瓣还是比平常人的唇色偏深。
她和温霖言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一旁接受大家的吊唁。
孟贞早在十多年前就和温永超离了婚,所以她不能站在家属的位置上,只能以吊唁者的身份参加了这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