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何颂堇头一次看到她没有化妆的样子,一下子给怔住了。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大概就是她这样的。
阮犹思的皮肤也很好,可跟她比起来还是差一点。
因为阮犹思的鼻梁处有几颗雀斑,化了妆看不出来,可卸妆后就暴露了出来。
而她的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将两个人拉在一起比较的,因为以前的他,处处都觉得阮犹思很好,宋千媞哪哪都比不上她。
现在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不但心盲,还眼盲。
宋千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拿着水壶走向打水区。
何颂堇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颂堇,在看什么?”
他堵在门口,准备跟他一起走的葛丽娇和阮犹思见他站着一动不动,葛丽娇问了一句。
他收回视线低落的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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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医生查完房,宋千媞去办出院手续。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门口围满了人,除了护士和一家病人家属以外,还有阮犹思和贾海珠。
她奇怪的皱了皱眉,冲着堵在门口的人道:“让一让。”
那些人让开,她走进病房。
从贾海珠和阮犹思身旁经过时,她看到贾海珠在哭,阮犹思的眼睛也红红的。
而病房里,站着四名警察,领头的正在和温霖言说话。
她以为警察是来问温霖言有关他被刺伤在一事的,没想到那名领头的看向她问:“你就宋千媞,宋小姐?”
她点了点头。
温霖言颦眉:“有什么事你们问我就行了。”
领头的警察又看向他:“有人亲眼看到昨天晚上八点半,你们是从天台上下来的,你们去天台干什么了?”
宋千媞一听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在问温霖言被伤一事。
她茫然的看向温霖言,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温霖言看着她道:“阮皓天死了。”
她一下给愣住了。
难怪贾海珠哭得那么伤心。
阮皓天就死在医院里,验尸结果显示,他是被人掐着脖子从天台上推下去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领头的警察问温霖言:“你们昨晚去天台上干什么?”
一名年轻的小警察在一旁做笔录。
这么多人在场,温霖言也不怕丢了面子,如实道:“我惹我女朋友生气了,给她道歉。”
宋千媞刚走警察就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病服,在病床上靠着。
领头的警察又问:“道歉为什么要去天台?”
温霖言低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警察问:“警察先生,你应该还没女朋友吧?”
领头的警察面色有点不自然,余光扫到宋千媞的手中拿着出院手续,又看向温霖言:“温先生这是要出院?”
温霖言颔首。
领头的警察道:“既然要出院,那说明伤好多了,你们两人随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温霖言拧眉。
宋千媞也蹙起了眉头。
阮皓天死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是因为他们去过天台?
温霖言神色温脸的道:“好。”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让宋千媞将他的便服拿给他,他去洗手间换衣服。
他的右胳膊上有伤,这么多人在场,宋千媞没法进去帮他,所以他换的比较慢。
等他的这几分钟,警察也没闲着,问宋千媞。
“宋小姐,你父亲死了,你似乎一点也不伤心?”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讲真,宋千媞此刻的内心有点复杂。
虽然她恨阮皓天,可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只想着跟他不要再扯上半点关系。
许是这个消息太突然,她竟觉得有点不真实。
警察对她冷漠至极的话,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来之前,基本情况他们已经掌握了。
“你和你父亲的感情不好?”
宋千媞面色冷沉,目光锐利的看着他:“所以呢?你们觉得是我杀了他?”
领头的警察道:“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还请你配合,不要带情绪,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从我姓宋来看,你们就应该知道,我和阮皓天除了有血缘关系以外,平时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洗手间的门打开,温霖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没有系领带,身姿挺拔如玉树,面容清俊精致。
他走到病床边,拿起枕头边的手机,对领头的警察道:“走吧。”
说完,他看向宋千媞,把手给她,宋千媞握住,他牵着宋千媞率先往外走。
刚出病房,方管家就迎面走来。
方管家是来给他们送早餐,顺便来接温霖言出院的。
方管家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的警察,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温霖言俊脸寡淡的道:“没事,我们去警局配合警方调查一桩命案,你把东西收拾了,替我送回珠江景园。”
听说是命案,方管家的眉心一突,脸上有几分怔愣和错愕,片刻后点点头:“好。”
宋千媞和温霖言随警察回了警局,两人被分开做笔录。
给温霖言做笔录的是带他们回警局的那名领头警察。
“我们查到阮皓天的账户里多了三千万,是你转给他的,你为什么要给他钱?”
温霖言神色淡然的道:“是他问我要的彩礼钱。”
“你和宋小姐要结婚了?恭喜。”李警官故意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我听阮小姐说,阮皓天先生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是这样吗?”
做为律师,温霖言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皓天不同意,所以他有杀阮皓天的动机。
他蹙了蹙眉:“若是不同意,他会问我要彩礼?”
李警官道:“彩礼只是你的说词,我问过阮太太和阮小姐了,他们并不知道阮皓天账户上多出的三千万是怎么来的。若是彩礼,她们身为阮皓天的亲人,怎么可能会此知道?”
温霖言面色微沉的看着他,一双眸子冷凉深沉。
他没有急着辩解,而是定定地瞧着眼前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