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诋毁你。”
林心愣了那么片刻，目光微晃了一下，说道：“提前是，你有钱吗？一般负责的水军都很贵。”
莫言琛：“……”
还没等莫言琛想好措辞。
林心又道：“这样吧，你把钱给我，我给你最好的水军。”
那模样还挺认真。
莫言琛：“……”
莫言琛眨了眨眼，沉默了小半会才发现林心并没有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不是，大小姐，你是不是没听明白啊，我说的是请人诋毁你，不替你洗白。”
莫言琛特意在【诋毁】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听力正常。”
“……”
“放心，我这里的价格一定比其他地方实惠，给你一个内部优惠价，一万八，一定在你想要的时间里达到你想的效果。”
“……”
莫言琛将车开进了车库，他停下车，他解开安全带，却没有解开车门锁，而是将整个身子往后探。
认真的跟林心解剥道：
“我是觉得，我们就这样没有作为，对方肯定会有所警惕，所以我想着花钱买两批水军，一方诋毁你，一方维护你，你觉得如何？”
林心点了一下头，那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还是没听，只淡淡的说道：
“那估计要不少钱。”
莫言琛：“……”
这是钱的事吗！！！十万的狗粮他都买得起，他还买不起一万八的水军了？
莫言琛提了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就不怕他们把黑的说成白的？真把你爸的死玷污到你头上！”
车厢忽然间像是一个山谷，不断在林心耳边回放着莫言琛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看到那个话剧开始，她就知道陈家想做什么了。
虽然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因为没人喜欢将伤疤重新撕开在撒上盐的感觉。
她不喜欢那些回忆，虽然那些回忆每每都会出现在她午夜梦回的梦境里。
她望着那双着急的眼眸，静静的道：“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怎么可能是真的？”莫言琛想都没想到就回道：“你压根没有要杀他的理由，你要是……”
“有的。”
还没等莫言琛说完，林心的一句【有的】让莫言琛当场石化在了原地。
还没等莫言琛反应过来。
林心直接用平板解开了车门锁，任莫言琛独自坐在车里，直径下了车。
别墅的客厅没有开大灯，门口也不见阿宇跟阿娟。
美妙听到声音，从阿娟房间里跑了出来，说道：“阿娟发烧了，烧一直没有退，用了药也不见效果。”
林心这才知道，莫言琛还真的没有说谎。
她换了鞋，将手提包放在了玄关处，朝着阿娟的房间走去。
阿宇正在给她物理降温，看到进来的人，着急的喊了一句：“大小姐……”
紧张的目光已经将他想要说的话全部包含在了其中。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吃了什么药？除了发烧还有其他症状吗？”
林心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走到了床边，两指落在了阿娟的手腕上。
“今天中午一点开始发烧便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吃了退烧药，但烧一直没有退下来，中途三点多的时候吐了一次，有血”
“血？”
“嗯。”阿宇将吐的呕吐物端给林心看。
林心看着脸盆中红色凝固的污秽，蹙起了眉宇：“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打扰到大小姐。”阿宇站在一边沉默的低着头。
“我看是，她死了，你就开心了。”
林心心中气道，她自然明白阿宇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也知道因为最近那些人已经开始行动，他不想让她在为其他的事情担忧。
但，这些事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阿娟生命的时间。
阿宇听闻，脸色巨变，他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大小姐，阿娟她……”
“中毒，需要换血。”
美妙刷的一下冲去了门，去拿东西了。
莫言琛一过来就听到了林心说的这句话，他开口道：“我去血库买血。”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林心喊住了他：“阿宇去。”
莫言琛胸口闷痛了起来。
阿娟几乎从不出门，买菜，家里需要的东西都是阿宇采买，更也不会点外卖什么的。
而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一条狗，他，自然而然就是最有嫌疑下毒的那个人。
莫言琛站在门口，目光从出去的阿宇身上收回来，染了几分心碎在里头：
“大小姐是不相信我吗？”
美妙从他旁边经过，嘴里正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它一脚踩在了莫言琛脚上，心里骂了一句：
“傻逼！”
林心接过美妙口中的东西，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你来给她换血。”
莫言琛：“……”
“虽然在学校练习的也是实操，但对面的终究不是一个真正鲜活的病人。”
莫言琛走了过去，站在了另一边。
他没有见过林心施针，但那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银针跟一些小刀。
“等会我会将其中一部分毒素将它控制于某处，你按着我银针位置下落的地方，给她放血。”
“好！”
美妙跳上了桌子，开启了空气净化消毒，又将全部的灯给打开了。
莫言琛看着从阿娟手臂上渐渐流淌出的黑红色血液，忽而觉得，中医真的是博大精深。
他没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他侧头看着林心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不管她有多大的把握，她在面对有所病人时，都是认真而专注的。
即便是练习台上的一个模型。
他忽而很想吻她，吻过她冒着细小汗珠的额头，吻过她认真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柔和的侧脸，紧珉的双唇，修长有力的手指。
他想告诉她：
即便她有杀林白首的理由，他也相信林白首不是她杀的。
“我说过，要认真的对待你手中的每个人病人，生命，它强大，同样，也很脆弱。”
林心忽而开口道，声音里有明显的责备，但目光并未看向莫言琛。
莫言琛立马将出血点给按住了，垂眸道：“对不起。”
林心收回最后一根银针，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接过美妙递过来的手帕：
“从明天开始，练习射箭。”
莫言琛：“……”
她将手帕拿在手里，起身走到了门口，背对着莫言琛说道：
“血库要去林氏研究院拿，你进不去。”
啪啪啪！
莫言琛只觉得几个无形的耳光重重的甩在了自己脸上，他承认，是他格局小了，是他多想了，是他有一颗玻璃心了。
他珉了珉唇，嘴角侵出几分笑意，望着门口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涟漪。
原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