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莫要激动,我自是相信你的。”
陈仲金知道林灏不是傻子,这前前后后细想一下,就知道不是他,他道:
“林少,兄妹乃手足,你这个妹妹,变了不少,她完全可以喊停的……”
林灏听到这话,轻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打断了陈仲金:
“陈伯伯,你忘了。她可是亲口说过,她是个疯子。
疯子,是没有亲情可言的。”
他望着陈仲金,语气里说不出叹息多还是感概多:
“只是你们,还仍旧觉得她是在开玩笑,我与她是在演戏。”
那轻言的叹息,让陈仲金脸色微变。
他抬眸对上林灏的眼眸,他没想到林灏会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林灏只与他短短对视了一秒,目光随之错开,看向了大屏幕上两个人像:
“我和黄伯伯若是不幸死在了这里,你说……陈家会如何呢?”
陈仲金脸色瞬间白了白,会如何?
林灏一死,林家将无人能够与林心的势力抗衡。
而林悠然没了林灏的庇佑,就是一只林心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林心会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成为林家新的掌权人,掌控林家。
今夜之事,黄家必会对他心生怀疑,他无论帮黄家那一位坐上掌权人的位置,那个人也不会与他长期合作。
而林心说不定早已暗中与黄家人暗暗谋划了什么。
若是与林心站在一条战线的人坐上了黄家的位置。
那他陈家便在这三贵之中,孤立无援。
陈仲金这才意识到,林心遗传了她母亲的疯病。
她是真的疯了。
她可以为了达到目地,不惜利用自己的亲哥哥。
她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那她能够保证对方万无一失吗?
又或许,她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除了阻碍她道路的人。
林灏顿了顿,那幽长的叹息像是一把钉子,钉到了陈仲金的胸口处:
“你说,她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
莫言琛看向林心,她慢悠悠的喝着茶,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她没有看向屏幕一眼,似乎屏幕里的人是谁,她都不在乎。
又或许,她早已料到,屏幕里会出现谁。
但他深知,林灏的出现一定不是她预料之中。
他忽而想起了美妙跟他说的【你还太小了】。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了。
原本一开始的赌局很单纯,一方见色起意,一方想要利用另一方。
但当贵族上圈的人都坐在这里的时候,这场赌局的意义就变得复杂了。
他朝着楼梯下走去,他必须要改变这场赌局的结局。
“没想到会是林少啊,这赌局可就大了。”
“你们说林大小姐会叫停吗?那可是他亲哥哥啊。”
“谁知道呢?传闻她跟她哥已经不合了。”
“这林少一出事,林家可就全部落在林大小姐的手中了。”
莫言琛从上面下来,一路上听到了不少七嘴八舌的声音,这些人前面还是一副害怕慌张,面如死灰的模样。
一脱离了那个死亡的危机,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七嘴八舌的,事不关己的八卦了起来。
他其实很想提醒他们一句:你们是不是忘了林大小姐说过“祸从口出”这个词了?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一记住了那张张嘴脸。
“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陈家安排的啊?”
“怎么说?”
“林少从来不来这花月苑的,我听说今晚是陈家掌权人三番四请才请过来的。”
“难怪今晚林家跟陈家坐在了一起,我还以为是想要联姻呢?”
“唉,林少为什么不来啊?”
“他舅舅当年就是死在了这花月苑的游戏里的。”
莫言琛听到这段对话,脚步一顿,朝着说话的三个人看了一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欧阳家没有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也没想到这个游戏曾经真的死过人。
他终于明白那个女孩为何会如此崩溃了。
“自从林少的舅舅去世以后,就无人在花月苑里开设赌局了,没想到这二十年过去了,这赌局又被林家开启了……”
莫言琛听了这一言,没有在听下去,继续往前走去。
黄楚河与林灏同时成为“幸运宠儿”,很多人都会认为是陈家背后搞了什么鬼。
可细想一下就知道,陈家不会这么傻把自己放在了风尖浪口上。
但陈家一定不无辜,他在这里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也许,黄楚河就是他弄的。
只是,他并非最后的黄雀的。
他设的局被人利用了,就算林灏能够相信他,但黄家的人至此都对他有所戒备。
“有趣,有趣啊。”
白帽子看着台上的大屏幕,阴阳怪气的笑了笑,他一手搭在沙发上,问:
“大小姐要不要就此认输,上面的可是你亲哥哥呦?”
林心这才朝着台上看了一眼,人人都看到她慢慢勾起了嘴角。
玩味的笑意从她嘴角最越扩越大,像个十足的疯逼美人:“这才好玩啊。”
他看到了林心嘴角的笑意,她没有阻止这场比赛,就说明这场比赛进行了。
可如此,林心为什么会输?
他在楼下稍微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看不到大屏幕,因此,也没人会站在这里。
他食指靠在耳边,敲了敲耳朵里的通讯设备,问美妙:林心能赢吗?
“主人技术肯定没问题,但现在林少上去了!有点悬。”
那头很快就传来美妙有些焦虑的声音。
“你是说,这个人会伤害林少?”莫言琛问。他想着,得让这个人无法上台。
“不是。”
“那你紧张什么?”
美妙笃定对方不会伤害林灏,而林心的箭术又没有任何问题。
林心又为何还会输了这场比赛?
美妙声音的焦虑让莫言琛更加奇怪了,它似乎已经猜到,林心会输这场比赛了。
“我是怕他耍手段,就像对阿宇那样。”
莫言琛忽而想起了林心曾两次因为林灏而出现的那种状态。
他沉思了半秒,轻缓问道:“她,害怕什么?”
那头忽而沉默了。
就在莫言琛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打算朝那边看一眼的时候,耳朵里传来美妙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不在是莫言琛熟悉的男孩声,那声音似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像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在叹息。
它说:“拐杖声,她害怕,拐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