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似乎还没从莫言琛突然的情绪愤怒里走出来。
她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椅子,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她有些看不懂,也有些不明白。
但又好像能明白些什么。
她能明白莫言琛的愤怒却看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委屈。
夜渐渐的深了。
空气里的风都降了温度。
唯有那桂花在这静瑟的黑色里开了一个尽兴。
香味浓烈的让人心沉。
林心看了一眼莫言琛禁闭的房门,终究还是没能抬起手。
卧室里的壁灯应声而亮。
但很暗,只在房间里镀上一层昏暗的光。
她脱了鞋,赤着脚。
转身推开了镜子门。
镜子门里面漆黑一片,
幽深的让人感觉到了里面吹来的阴风。
她没有开灯,朝着那条如同深远的黑暗通道走了进去。
没多久。
她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着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一头青丝湿漉漉的,她掀开被褥。
整个人便顿住了。
水珠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睡衣被头发上的水侵湿了大半。
白皙的皮肤在黑暗里泛着冷光,那若隐若现的地方,引人遐想……
莫言琛喉结慢慢滑动。
嘀嗒。
头发滑落到了肩前。
水珠沿着发梢滴落在了被褥下的人脸上。
他眨了一下眼。
那水珠分明是落在他脸上的,
怎么却在他心口烫了一下。
“怎么在这?”
林心站直了身,头发被她甩在了身后,她显然没想到莫言琛会在这里。
“帮你暖床啊。”
莫言琛急忙错开了目光,往旁边移了过去,声音里似乎还有遗留的怒火:
“你这床冷的跟个冰块似的,我怕你有一天睡下去就起不来了。成了冰棍。”
林心心跳漏了一拍。
只觉得今晚房间的气温格外的高。
换气系统似乎坏了。
空气流通不畅,让她胸口很闷。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再次进入了那到镜子门内。
莫言琛看到林心一走。
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缓缓的吐了出来。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本来是想吓一吓林心的。
结果……林心把他“吓”着了。
她皮肤怎么白的还反光呢?
莫言琛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也算白的,但还不至于白到那种程度。
白的让人忍不住想摸。
林心很快就出来了,头发已经干了,却没有换睡衣,但睡衣湿漉漉的地方都干了。
莫言琛还没从她如此速度里回过神。
“啊!!!”
整个人就被林心一脚踹了下去。
他整个毫无防备滚了下去,连同被子也被他卷了下去。
林心看着空荡荡的床。
只觉得今晚糟糕透了。
莫言琛刚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
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林心。
他连忙往角落里一缩,将被子紧紧的裹住在了自己身上。
只露出一张脸,把头都给遮住了。
一双眼睛直溜溜的警惕的盯着林心。
心想着,只要她动手,他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为什么委屈?”
林心蹲在他面前,她真的非常不解。
“……”
莫言琛差点就一个“哈?”吐出了出来。
他震惊的看着林心半响,才反应过来林心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委屈?
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利用完了还不给安慰一句?
莫言琛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道:
“这俗话说,打一巴掌还给个甜枣呢。”
啪!
“唔。”
莫言琛还没从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里回过神。
嘴里就被塞了一个不明物体。
他把嘴里那东西拿出来一看。
青枣!
很是不明白此时此刻这位大小姐的行为,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他真的有点被打懵了。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打一把掌给个甜枣?”
莫言琛:“……”
大小姐,这话不是这个意思!!!
莫言琛简直要被林心这神操作给弄疯了。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
被林心气的也被自己气的。
拿起枣嘎嘎的啃了起来。
早知道,他就说。
打一巴掌给个吻了!!
我看你吻不吻!
枣真的一点都不甜!
林心伸手扯裹在莫言琛身上的被子:
“哦,对了,别把你自己看的那么有用,让你加入篮球队,只是想要借邓一名的手折磨你而已。”
被子被莫言琛用力压住了。
阻碍让她手一顿,她停了下来,抬眸对上莫言琛愤怒的眼神,继续道:
“黄家人办事,皆以,不为我所用着全毁掉为第一准则。”
她手一用力,被子在她站起来的时候,从莫言琛身上彻底抽了出来。
他整个人往后一倒,
咚!
后脑勺撞在了墙上发出跟枣一样的脆响。
他疑惑的垂了垂眸,他不确定林心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从她嘴里说出话,总是让他分辨不出真假。
她每一句话,都爱掺合真假进去,让人无从分辨。
如果分辨不了,那就选择相信。
选择那个让自己好受的措辞,莫言琛这样对自己说道。
“那如此,你不怕黄傲在比赛的时候,出意外吗?”
莫言琛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也一同暗了下去。
房间里久久没有传来回应,莫言琛在这沉默里。
感受到了自己智商的掉线了。
他猛的想起,黄傲打过地下黑拳啊!!!
他并不经常回家,睡的是单人的大学公寓,只有周末偶尔才回。
他很宅,也没几个朋友。
计算机专业的学生都很宅,
这并没有什么。
可他从不点外卖,也不吃别人点的外卖。
不吃任何人送他的东西。
甚至打篮球时,不喝任何递给他的水。
而这些,都是因为他有洁癖。
但现在想想,或许,这些都是黄傲对于黄家人警惕的掩饰。
从黄琪死的那一天开始,黄傲就明白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有多重要。
而他也不信黄楚河了,不信黄家的所有人。
他唯独只信林灏与林心。
或许,每个活在贵族里的他们,比他更早的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他们很早就开始锻炼自己,就连陈沫沫那看似柔弱的姑娘,都学了十年的散打。
只有他,
将所有的时间,埋葬在了学业。
而在他自认为忍辱负重里。
在别人看来,都不过是一场拙劣而又可笑的演技。
难怪莫瑾瑜时常笑他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