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是挡箭牌跟棋子,对吗?”
美妙望着那双有些受伤的眼眸,它知道他现在很难受。
毕竟,不管是谁,知道自己是挡箭牌跟棋子都会不开心。
但它不想骗他。
作为兄弟,就应该实话实说。
“对。”
美妙有些难过道
它抬起爪子放在了莫言琛的手上,用着作用并不大的安稳道:
“我知道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可,这是事实。”
不,不对。
莫言琛在心里道。
不管是做谁的挡箭牌,起什么作用的棋子。
到最后,都是死。
可他没死。
如果他没有听到林心那几句关于天才与疯子的话。
他或许会信美妙说的。
但,那些话太裸露了。
她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布。
只有她。
才有可能知道林启谭这一纸婚约背后的深意。
她知道她逃不了,躲不过,于是,她索性将她自己彻彻底底的推到了风尖的浪口上。
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莫言琛抬手摸了摸美妙的小脑袋,以示自己没事。
美妙是林心的心腹。
它说的那些他不否认,因为林心做的确实包含了它说的意思。
但那些,不是全部。
它终究只是心腹而不是林心。
莫言琛忽而想到了什么,脸色猛的一变:
“完了完了,我忘记把东西拿回来了。”
那个窃听器!
他说完,起身就往回跑,裤腿却被美妙咬住了,美妙一只爪子按着他的脚,叹气道:
“我帮你拿了,藏在你裤头里了。”
幸好它机灵,趁着主人换衣服的时候,去查看了一下。
莫言琛摸了摸裤头,里面果然有两个东西。
他呼的松了一口气,捧着美妙的脸,夸奖道:
“你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狗狗了。”
“呵。”
美妙却一点也不受用,它可不是那种受彩虹屁的狗,抬起爪子拍开莫言琛的手:
“你只是在陈述事实。”
“……”
莫言琛想把它的毛拔了。
这口气,活脱脱的让他看到了林心的影子。
那不可一世的自信与自恋。
“行,算我欠你一包粮,可以吧?”
莫言琛张开手掌,无奈的道。
“这还差不多。”
美妙抬爪往莫言琛手上一拍,算是成交了。
林心手上显示屏的红点终于动了,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二十分钟。
一个小时,歇息了两次。
一次十分钟,一次二十分钟。
莫言琛这体力,果然是差到家里了。
她不知在手表上按了什么,显示屏凭空在她手上消失了。
她起身出了书房,下了楼,进了厨房。
六点半,阿娟已经起来做早餐了,看到林心出现,立马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句:
“大小姐”。
“嗯”
林心站在了一个正熬着中药的药罐子面前,她用筷子搅动了一下,吩咐道:
“再过一分钟,倒出来,让阿宇端给莫言琛。”
“是。”
阿娟看着林心离开,呼的出了一口气,大小姐的气场太强了,每次一看到她,她都不敢正常呼吸。
生怕自己呼吸重了,都会惹的她不开心。
这药是在她起床之前就在熬了的,昨晚半夜,大小姐让阿宇带陈妈去买药。
她本来还以为是大小姐自己要喝,陈妈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听陈妈念叨了一句。
说大小姐对姑爷是真狠啊。
她便多嘴问了一句。
陈妈才说,这药方子要是长期使用,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
说白了,就是慢性毒药。
莫言琛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没看到林心人,但门口守着阿宇,见他回来,阿宇道:
“姑爷,大小姐让你回来把这碗药喝了,说是对你迟到的惩罚。”
阿娟躲在厨房后面听着。
她挺佩服阿宇的。
他是怎么做到知道那碗药是什么还如此淡定的把这些话完的?
莫言琛整个人累的瘫痪在了草坪上。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
从地图上看起来那条路不长,可跑起来,真是要人命了。
他此刻是一步都不想动了。
美妙跟他一样,四仰八叉的趴在草坪上。
唯一不同的是。
莫言琛是在拼命喘气,
它是在悠闲的晒太阳。
莫言琛缓了缓,从草坪上坐了起来,阿宇还守在门口,手里就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药。
他知道,他不喝,会有人按着他灌进去,
他不喝,连门都进不去。
他问过林心这是什么。
林心跟他说,这药方子是她无聊在网上看到的,
听说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查不出任何问题。
她便拿来试试了。
莫言琛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想起昨晚林心给他把脉的事。
她,还真的是很能瞎胡扯啊。
不过,对她会中医的事?
他还是非常意外跟吃惊。
戏还是要做全的。
他起身走了过去,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抬眸问道,脸上是抗拒的表情:
“我没病,没什么要喝药?”
他似乎是没听到阿宇前面说的。
阿宇:“这是大小姐吩咐的。”
言外之意就是,跟你有没有病没关系,大小姐让你喝,你就得喝。
见莫言琛没动,阿宇有些为难,不管莫言琛对这药有什么想法跟看法,他得到的指令就是,必须让他把这药喝了。
他开口劝道:“姑爷莫要为难我,我也只是个下人。”
他不喜欢用暴力,很累人。
莫言琛端着碗,轻讽道:
“我是不是你见过最窝囊的姑爷了?”
“不是。”
是最惨的姑爷。
“谢谢你安慰我。”
“……”
莫言琛一口喝完了药,药苦的让他熟悉又陌生,这药,他足足喝了一年了。
那个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活不过一年。
阿宇直到看他全部咽下,才侧身让开了路,看到莫言琛疾步跑上了二楼。
他想,他可能是去催吐了。
不过,是不是,跟他没关系了。
他的任务就是看他把药喝完。
他在看向草坪时,那只狗,又不见踪影了。
莫言琛猛的灌了一杯水,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真的是太苦了。
他接过美妙给他从厨房偷来的生胡萝卜,陷入了沉思。
他兄弟要不就是想让他当狗,要不就是想让他当小白兔。
吃吧,总比狗粮强。
好歹是食物。
莫言琛心想,他咬着胡萝卜,问道:
“林心去哪了?”
“那你得问她。”
美妙跳上床,窝在莫言琛的枕头里,懒洋洋的道。
莫言琛:“……”
得。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