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这几日的收益倒是见长,但想让父王对我另眼相待,还是差了些火候。”
楚如忆叹息着,本就长像偏邻家妹妹那种,轻愁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但白芸汐显然不会心疼女人,尤其是她深知楚如忆对她只有利用。
压下被楚如忆暗示自己能力不足的意思,白芸汐蹙眉道:“我倒是知道一人,她的点子奇多,做出来的东西都很新奇。”
“哦?能让白姐姐如此夸赞,必定是很有才华了?”楚如忆有兴趣的问道。
“和我一样是乡下出身,也不知她哪来的那些方子,倒是做出了许多我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且在京城卖的也不错。”
白芸汐故意卖了个关子,不直接说是什么。
“京城也有卖吗?”楚如忆问道:“白姐姐所言之物,到底是什么?”
“就是那些豆制品,虽然都是一些吃食,可一年的收益,却不比郡主你的首饰铺子赚的少呢。”白芸汐道。
“可我堂堂郡主,又不能开杂货铺子。”楚如忆再度蹙眉。
身份高贵也注定有限制,明晃晃的开个杂货铺子与民争利,在贵女面前会抬不起头的。
白芸汐垂眸,掩饰厌烦之色,最讨厌这种又立又当的人了。
偏偏楚如忆的身份,白芸汐又必须与她交好。
“郡主若是有了方子,自己开个作坊,交给下面的人去打理就好。庄子上的佃户日子不好过,郡主是心善为他们着想不是?”
白芸汐不走心的给楚如忆找了个理由,重点是楚如忆如何拿到方子。
果然,楚如忆心动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应承下来,而是道:“容我想想。”
“沈氏的方子不止这一个,都挺适合佃户去做的。听闻王爷心善,在庄子上收容了不少残兵,若能给他们解决了营生,倒是大善。”
白芸汐顿了下,补充道:“这点子不是我想的,五福县县令千金便是这样安顿那些残兵的,而豆制品的方子,也是沈氏给的。”
楚如忆眸光微闪,端起茶盏轻啜,半晌才笑道:“多谢白姐姐告知我这个消息,我回去后便与父王商议。”
“我与郡主投缘,不必客套。”白芸汐轻笑。
“遇到白姐姐,当真是如忆的幸事。”楚如忆感慨道。
京城的事情,沈瑶自不可能同步知道。
倒也晚上,院子里挂了好几个灯笼,就是形状上有些……呃,惨不忍睹。
但胜在蜡烛做灯芯,灯笼稍稍摇摆一些也不怕,可是乐坏了全哥儿,满院子撒欢的跑。
村里的小孩子没什么玩乐的,都过来凑热闹,童趣的笑声久久不断。
“还有几天就要出船了,要是全力赶制蜡烛,能做出多少?”
秦大川已然有了兴趣,但他想把蜡烛卖到哪里去,沈瑶没有过问。
“可以去别的村子雇人收松油,咱们村的人负责做。”
沈瑶坐在廊下,看着玩闹的孩子,又道:“也可以让船上的人边走边做,无非是在路上多买几回柴火的事。”
“这蜡烛可能做的再好看些?”秦大川又问。
“能到是能,但太费功夫了,首先得大量雕刻容器,其次是松油反复提取。”
沈瑶皱眉,“你手里有能工巧匠只管去试试,我就想赚点轻松的银子,可不想弄那些复杂的东西。”
秦大川点头,知道可行性就行了,剩下的他会安排下去。
见沈瑶捶着肩膀,秦大川便站到她身后,轻轻的给她揉捏,也不在乎会让外人看到。
闭目养神的沈瑶并不拒绝秦大川对自己好,反倒是在心里琢磨,秦大川这意思,是想要赚贵族的银子啊。
蜡烛虽好用却不好看,讲究的人家为了脸面也乐意花大价钱。
劫富济己,秦大川俨然学到了精髓,看来自己还得琢磨些适合给秦大川赚快钱的方子才成。
等娃子们都散了,秦大川便去找村长,要大量收购松油的事,只是交给村长出面更合适。
于是第二天,村长骑马去了好几个村子,通知各村的村长今年要大量收购松油,并可以把范围再往外扩。
这是变相的给这些村长卖好的机会呢。
而百家村家家户户的烟囱就没停过,家家户户都赶着做蜡烛,甚至是一家人轮流熬制松油,就想多赚点银子。
终于到了商队要出发的这天,程汉带着他家的马队来百家村拉货,把作坊和各家的蜡烛都拉走了不说,连没熬制的松油都带走了。
“放心吧,商队是大川和他五叔一块找的人,都是练家子。这次五叔和程叔也一块去,他俩都是老江湖了。”
见吴大梅和于氏不停的擦眼泪,沈瑶出声劝慰道。
两人自然是都舍不得儿子出远门,但也都不是会拦着儿子挣前程的母亲。
“嗨,这人就是贱皮子。周强在家里呆的久了吧,我嫌他没出去,一说要走我就开始想了。”吴大梅抹了把眼泪,笑道。
“三川头一回走这老远,又是坐船的,我心里不踏实。”于氏实在的道。
“有我妹子给带的晕船药,耽搁不了事。三川现在也立起来了,你家的饥荒也还完了,要我说你不如想想建房子的事,”
吴大梅见于氏摇头,瞪她一眼道:“知道你舍不得花三川赚的辛苦钱,可没青砖大瓦房的,媒人能登门给说亲事?”
“这……”于氏犯难了。
现在的房子是不好,可也能住人,村里比他们好的房子也没几家啊。
“我可告诉你,不少人都想在大川家旁边买地盖房子呢,你不先买了宅基地,回头可抢不着地儿了。”
吴大梅凑近了道:“房子盖好了,三川也就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候给他相看一门亲事,你也安心不是?”
于氏眼神一亮,忙道:“是这个理儿,三川被耽误到这个岁数,是该成亲了。”
吴大梅朝沈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她不用再管于氏,自己会劝她。
听着两人聊着要在自家旁边盖房子,又说要给儿子相亲,沈瑶总觉得自己又一次感觉与这个世界的差异了。
包办的婚姻啊!
将来自己要是生儿育女,是不是也会成为这样的母亲?
沈瑶内心一万头羊驼驼奔腾着,差点飚出国粹之际,手突然传来热度。
“在想什么?怕他们不顺利?”秦大川以为沈瑶在担心船运。
“船上有那么多老手,还有五叔他们这些老人,我没啥不放心的,能准备的都准备了。”沈瑶回道。
“那是在想要做些什么?”秦大川又问。
沈瑶摇头,侧身朝秦大川这边靠了靠,低声道:“我就是觉得听大梅姐和于婶说给儿子说亲的事,感觉有点恐怖。”
“恐怖?”秦大川不解沈瑶为何这样想。
沈瑶解释道:“我怕到时候自己独断专行,给小辈配成了怨偶。”
没想到沈瑶想的那么长远,秦大川顿了下步子,低声道:“媳妇,等我回来,娶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