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劳烦你动手。”大壮再次点头,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否有妻儿,更想保护他们。
那不安的感觉不止一次有过,让他越来越心悸,已经等不及自然康复。
秦大川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的举起棍子,估算着力道朝大壮打去。
“砰”的一声,大壮应声倒地,眼前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出现,但不等他看清楚,便晕了过去。
习武之人都会把脉,秦大川想着日后或许能用得上,闲暇时曾让沈瑶教过他一些,不放心大壮的情况便给他检查了一番。
等了半晌还不见大壮醒来,秦大川怕有意外,只能扛着大壮去找沈瑶。
可秦大川没有实践经验,只知道大壮没有生命危险,却不知道他那一棍让大壮的病情变得复杂。
沈瑶忙开出药方,让秦大川去准备药浴,她则是为大壮施针,并悄悄的给他打了活血化瘀的药,这才堪堪保住大壮的命。
“他脑子撞傻了,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你也跟着傻了?”待大壮平稳后,沈瑶瞪着秦大川,凶巴巴的喊道。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办法或许有用。”秦大川自知做错事,低着头说话。
对大壮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但害的媳妇忙活了这么久,那就是他的错了。
沈瑶没好气的道:“我有说过打一棍子会让他恢复记忆吗?我说的是机缘巧合,或许撞一下会有用,因为人的潜意识会窜出来,而不是有准备的挨打!”
沈瑶有些心虚,她当初的话也是半开玩笑的,因为没有临床证明重击会有助于恢复记忆。
但各种影视剧里有啊,所以她才顺嘴提了一句。
不过也的确有这样的先例,可奇迹是可遇不可求的,刻意为之等于谋杀啊!
“我错了。”秦大川自然记得沈瑶的原话,只是觉得撞一下和打一下没区别,才会出此下策。
见秦大川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沈瑶也不好再发脾气,因为她也要担一半的责任。
看着昏迷中的大壮,沈瑶叹道:“以后对他好点吧,这次咱们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会对他好点,跟媳妇没关系。”秦大川很有担当的道。
媳妇对别的男人好,不论什么原因他都不接收。
沈瑶也没多想,只是道:“行叭,他这段时间还是静养一下好,进山打猎没准都能晕过去。那你看顾他些,我去药房捏点个药丸子给他。”
“反正他也醒不过来,我帮你捏药丸吧。”秦大川道。
又给大壮把了下脉,沈瑶点头道:“那就一块来吧,天冷了,药丸可以多捏些。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比之前严重了。”
秦大川同情的看了大壮一眼,拉着媳妇的手出去了。
虽然他的意见不靠谱,但大壮自己点头同意的,所以有错也要大壮自己承担。
嗯,都是大壮的错,他就是好心帮忙罢了。
昏迷中的大壮,并不知道两口子的对话,否则一定会特别无力,果然没有家人的人,是没人真的心疼的。
大壮这次昏迷到了晚上才醒过来,人却沉默着好像失魂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确定大壮不是变得痴傻了,沈瑶便拽着秦大川离开,给大壮时间去理清思绪。
而张伯也按照沈瑶的要求,每三天来向她汇报一下书肆那边的账本,今天正是第一次报账。
“东家,咱们进账看着是挺多的,但这书的价钱太低,会引同行不满的。”张伯皱着眉头说道。
在兑下书肆后,沈瑶就让钱重放出消息,铺子已经被白芸汐坑害的人兑下来了,所以之前的影响倒是消了不少。
但新店开张,没有比优惠更能引流,沈瑶便让张伯将书籍半价出售,堪堪能赚回来纸张的费用。
沈瑶笑笑,看向秦大川问道:“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已经开始印刷。”秦大川回完,想到某个不靠谱的人最后来的信,心里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并不知秦大川心里的担忧,沈瑶对张伯道:“张伯只管把手里的书籍都卖出去,遇到贫苦的学子,可以适当赠送。”
“东家夫人确定?”张伯话是问沈瑶的,但眼神却是看向秦大川的,希望他能阻止。
但秦大川却没有任何表示,一个书肆罢了,莫说怎么打折销售也不会赔本,就算真的赔了,只要沈瑶高兴就好。
“确定,张伯只管去做就是。”沈瑶肯定的回答,打发走了张伯,留下了这三天的账本细细的看着。
秦大川把油灯调的亮了些,待沈瑶看完并做了个简单的记录后,秦大川便将账本收好,又给沈瑶端了一盆热水让她泡脚。
“你想帮那些贫民中的学子?”秦大川状似无意的问道。
沈瑶抿了抿唇,心道:答应要试着跟你在一起,当然要替你和全哥儿铺路了。
那些世家贵族子弟都是结党的,可用但很难成为孤臣,忠心度远远不如他们眼中的家族利益。
所谓的寒门学子,也都是官二代、富二代,这样的人也都有自己的阵营,倒是可以挑选着用,毕竟皇权能给他们的太多,但利益交换总归是不可信。
唯有寻常百姓家出来的人才,才能成为忠君党,必要的施恩会让他们肝脑涂地!
“全哥儿以后要是走仕途的话,这些人或许能扶持他呢?总归读书人为了名声,也会‘知恩图报’不是吗?”
沈瑶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大川,小声道:“等咱们能造纸了,估计能笼络不少读书人,文人的嘴可是比铡刀更锋利呢。”
秦大川瞳孔猛地一缩,他之所以压着造纸术,何尝不是为了这个缘由?
原来沈氏早就想到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谢谢你。”秦大川握着沈瑶的手,哑着嗓子说道。
“全哥儿叫我一声娘,为他谋前程我是心甘情愿的。”
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沈瑶话锋一转,道:“白芸汐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报复的,你从五叔那边培养的人里挑出两个监视她,最好也护着点钱重。”
让秦五树夫妻帮着训练人手,也是为了给秦大川用人找了个理由,毕竟秦大川藏着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你很在乎钱重?”秦大川的不自觉的加了两分力道,话语里弥漫着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