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板着脸,也不管秦老太应不应声,高声道:“劳烦可谓乡亲们做个见证,毕竟咱们独门独户的过日子,谁家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喊话的时候,沈瑶往柴垛旁看了一眼,冲躲着听信儿的王氏勾唇一笑。
王氏被抓个现行,狠狠的瞪了沈瑶一眼,趁着没被村民发现,忙扭头就跑了。
沈瑶分神的功夫,便听宝姐儿道:“太奶奶也不用帮忙干活,我家赚钱的事儿多,方子得保密。”
“宝姐儿说的也是我的意思,奶你不过来住几天,那就是客人,可不能让你干活。”沈瑶笑着接话。
这丫头简直就是嘴替,大人不好说的太直接的话,她一个小丫头说出口再适合不错了。
村民们倒是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换做是谁家有方子也得守住了,而秦老太多偏向大房,没人不知道。
再说沈瑶都说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不让秦老太干活,作为一个孙媳妇这份孝顺就够难得了,秦老太还有别的心思那就是不应该了。
让沈瑜和沈二丫将沈老太送到客房去歇着,沈瑶便去灶房做饭,秦大川自是跟着进来忙活。
“不用担心,奶要是有旁的心思,我会把她送回去,往后也不让她再来家里了。”秦大川对沈瑶说道。
“那是必须滴啊,我心善但也有锋芒。”沈瑶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切肉的手顿了一下,问道:“你在镇上有认识的人不?”
“嗯?”不知道沈瑶要干什么的秦大川,抬头看向她。
“秦四树入赘的钱家,跟白芸汐的前未婚夫的钱家不是有亲戚吗?我就想知道钱氏打作坊的主意,那边的钱家知不知道。”沈瑶道。
“有个熟人在赌坊,我明儿去让他给查一下。”秦大川道。
“你还认识赌坊的人啊?”沈瑶有些讶异,叮嘱道:“十赌九输,那玩意可沾不得,你缺钱了跟我说也别去赌运气。”
“不会。”秦大川郑重的回了一句,见沈瑶剁排骨有些吃力,便主动接过砍刀,又说了句,“秦四树那边,我会尽快解决了。”
“你看着办吧,落到我手里,他可能更惨。”沈瑶转身去和面,晚饭想吃葱油饼了。
秦大川嗯了一声,看向沈瑶的目光透着宠溺。
自从脑疾严重后,许多事他都放手了,对秦家的人也太宽容了,该是时候出手了。
大房。
王氏为了招待钱氏这个贵客,不但杀了家里一只鸡,还炒了一盘鸡蛋,更是把秦四树拿来的白米单独煮了两碗给钱氏吃。
“老四家的,你就安心等着吧,娘都出马了,这事儿一定能办成。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作坊可有我们家一份。”王氏殷勤的给钱氏夹了只鸡腿。
钱氏嫌弃王氏,可她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只鸡腿,便没有推出去。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行了,我吃完饭就回去,有啥消息让二川去告诉我一声。”钱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心道:王氏做饭的手艺太差了,白瞎一只鸡了。
秦大树看了看自家婆娘,想要说什么又闭上嘴,反正他说了也没人听。
而镇上的秦四树,杀了张婆子之后也后怕,连着两天都不敢出门,否则也不会让钱氏自己回百家村。
但豆制品的作坊必须得落在他手上,否则钱氏还不得拿捏他一辈子?
“四树,晚饭做好了吗?富贵就快下学了,可不能饿着我的金孙。”钱婆子见秦四树站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
“就快了。”秦四树回了一句,急忙钻进灶房,见钱珍珠正在偷吃,一巴掌拍过去,没好气的道:“赔钱货,你把肉都吃光了,你弟弟吃啥?”
“你才是赔钱货,一个大男人做上门女婿,也不嫌丢人。”钱珍珠瞪了秦四树一眼,哼道:“我要去跟我奶告状,罚你晚上不许吃饭!”
秦四树被闺女骂的脸色阴沉,可他一个赘婿,在钱家没有一点地位,就是教训孩子都得挨揍,动辄不让吃饭或者跪搓衣板的。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拿到作坊,我就休了钱氏,再雇人把你们都给弄死!”秦四树阴狠的低语道。
做赘婿久了,秦四树心中对钱家只有恨意没有归属感,性情早就变得阴暗扭曲。
摸了摸怀里白芸汐给的银票,秦四树转身走到墙根下,将银票塞到他埋在地下的坛子里,便转身去做饭,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歹毒。
再说秦老太住进了秦大川家里,但家里每天都有人在,秦老太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院子里晒太阳,但凡她想干点别的事,几小只就会缠住她。
“沈氏啊,我这干了一辈子的活了也闲不住,要不我就帮你伺候伺候菜园子?”秦老太闲的发慌,是真的想找点事情做。
“奶要是呆着没意思,就拿点零嘴出门去遛遛弯,我可是当着乡亲们的面说不让奶干活了,咋能说话不算数呢?”沈瑶笑道。
秦老太还想再说话,宝姐儿已经塞了一包瓜子到她怀里,还肉疼的给拿了一小包的肉干。
“这肉干吃多了不好克化,太奶奶别吃多了。”宝姐儿好心的提醒道。
“那我就溜达溜达?”秦老太攥着肉干,眼珠子动了动。
“去吧,晌午回来吃饭就行,今儿包饺子,奶有空可以跟我们一块包。”沈瑶依旧忙着洗葡萄,没空跟秦老太饶舌。
秦老太应了一身,便出了院子,还是往作坊那边走的。
“我去老宅那边等着,看她回不回去。”宝姐儿说着,便出了家门。
沈瑶轻笑道:“这丫头,比我还能操心。”
“姐姐,我昨天看到老太太在仓房外头瞅了半天。”沈瑜低声道。
“她还想去菜园子,看到我就缩回去了。”沈二丫也道。
“娘,太奶奶为啥问我葡萄是干啥的?太奶奶那么大的人了,比全哥儿懂得还少吗?”全哥儿仰着小脑袋瓜问道。
沈瑶抬手想揉揉全哥儿的脑袋,想起自己正在洗葡萄,只得又放下了。
“全哥儿要记住了,咱家的东西,不管谁问你都不能告诉是咋做的,要是娘不能赚钱了,全哥儿可就没有好吃的,也没有新玩具了。”沈瑶柔声道。
“不说,谁都不告诉!”全哥儿捂住小嘴,忘记手上都是水,拍的小脸啪啪响,也溅了沈瑶几人脸上。
“我们都是落汤鸡了。”全哥儿玩心大起,啪啪拍着盆里的水,很快便弄得几人身上都湿了。
沈瑶见状,干脆撩起水跟三小只打起水仗,没注意到院门外那双恨意重重的眼睛,正如毒蛇一般的盯着她,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