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捕快中还有肖捕快,沈瑶给了他十来斤的料包,自然还是不能收钱,谁让又‘落在’他手里了。
不仅如此,一路上的吃食都是沈瑶提前准备的,天黑透了才进的县城。
这个时辰是不能升堂的,所以沈瑶和秦大川被肖捕快送进客栈,还好心的给他们要了一个房间。
“你折腾一天好好歇着吧,明天我自己去公堂就成。”给秦大川施针完毕后,沈瑶说道。
“床够大,你也睡床上吧。”秦大川不大自在,好在灯光不够明亮才没那么尴尬。
“我在椅子上将就一宿就成,我睡觉不老实,再砸着你的腿。”沈瑶实话实说。
习惯一个人睡的沈瑶,怕半夜把秦大川当成贼人给掼地上去。
“天热,把被子放中间。明天你说不定连坐着的机会都没有,得养好精神才行。”秦大川说完,便挪动了靠墙的位置,还贴心的把被子放在中间。
沈瑶迟疑了一下还是往床边走去,小声问道:“县令传我过堂,我是不是得跪着回话啊?”
“嗯。”秦大川应了一声。
“我去,那我这膝盖还要不要了?”沈瑶郁闷不已,她把这茬给忘了,要不昨晚就准备一副跪的容易了。
“你明天买条裙子去,在膝盖绑个垫子能少遭些罪。记住一定要绑紧了,被发现就是蔑视朝廷命官,要打板子的。”秦大川友情提示。
“我能装病吗?病人总该优待吧?”沈瑶怀念讲人权的时代。
“除非你病的起不来,要不然罚的更重。”秦大川道。
沈瑶侧身躺下,看着不远处的轮椅,放弃了把自己打骨折的念头,太不划算了。
“为啥当官的都喜欢让人跪?也不怕折寿。”沈瑶对这个规矩接受无能,却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现状。
听到沈瑶自言自语的话,秦大川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排斥下跪这件事。
怕沈瑶在公堂上惹祸,秦大川安抚道:“官员是百姓的父母官,又代表着朝廷,见官行跪礼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你忍一忍吧。”
“知道了。好困,早点睡吧。”沈瑶没有聊下去的欲望,反正她明天是非跪不可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狗屁规矩。
不同于沈瑶因为心里有事一直睡不着,秦大川侧脸望着沈瑶的背影,心里却升起奇异之感。
这般只有他们二人睡在一张床上,中间的那床被子不算,沈瑶的清名也保不住了,他得负责。
秦大川下意识的忘记是自己邀请沈瑶上来的,为自己的君子决定而染上了笑意,因为这个决定让他很是期待。
与沈氏一辈子,似乎是很不错的事。
县衙后宅。
白芸汐作为县令嫡女赵诗悦的好友,今晚便留宿在赵诗悦的闺房中,两姐妹说着悄悄话。
“你呀,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竟然抢了你姻缘的女人求情,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赵诗悦恨铁不成钢的点着白芸汐的鼻尖。
白芸汐落寞的低下头,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心里恨不能活吞了沈瑶,面上却是戚戚然。
“我也不想为难自己,可她到底嫁给了大川哥,要是她坏了名声,也会拖累大川哥和两个娃子的。虽然大川哥对我有误会,但我总不忍心见他们过的不好。”
说着,白芸汐低声啜泣,温柔的模样让赵诗悦忍不住叹息。
“我不敢说能帮多大的忙,我爹是朝廷命官也不能草菅人命,要是她真的没杀人,我一定会保她周全,这下你放心了吧?”赵诗悦承诺道。
“多谢赵姐姐,如果没有认识你,我定急的夜不能寐。”白芸汐勉强一笑,在心里骂赵诗悦不开窍。
白芸汐想要沈瑶被关大牢,即便能证明她是无辜的也没了名声,可她又不能直说,怕毁了自己在赵诗悦心里的印象。
偏赵诗悦单纯的只听懂了面上的意思,自己还得感谢。
次日清晨,沈瑶便早早的上街去逛成衣铺子,买了一条裙子和一件最厚实的棉衣。
膝盖绑垫子听着就不靠谱,沈瑶把棉衣袖子剪下来两截缝上带子,贴身穿好又系在里裤上,就算跑跳也不会掉的那种。
沈瑶又买了包子做早餐,和秦大川两人还没吃完,肖捕快便来传沈瑶去衙门。
虽说杀人案应当尽早了结,但这次效率这么快,也不乏沈瑶昨天托肖捕快帮忙的原因。
五十两银子啊,只买个速战速决,沈瑶都心疼。
秦大川不放心沈瑶,便跟着一块去衙门,不过沈瑶进衙门受审,秦大川只能留在外面。
“升堂!”
随着惊堂木啪的一声响,县衙便公事公办的走了个流程,沈瑶双膝跪地,老老实实的讲述案情经过,自也没提秦大川用铜钱做暗器救她的事。
公堂外看热闹的人不少,平日里话不多的秦大川,被好事的人围着问是怎么回事,他竟从张大兄弟半夜去烧房子的事开始说起。
赵诗悦也好好奇这个案子,便主动带白芸汐过来旁听,两人远远的坐在马车上,能看到轮椅上的秦大川,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这就是你的大川哥?他坐的那个东西好奇怪,像椅子还有轮子,好生奇怪。”赵诗悦对轮椅更感兴趣。
“小玩意罢了,大川哥伤了腿,用着倒是方便许多。”白芸汐道。
“这个东西是你想出来的?亏你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忍心辜负你的!”赵诗悦微恼的放下车帘,认定了秦大川就是负心汉。
“赵姐姐别这么说,大川哥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白芸汐低下头,模棱两可的说道。
赵诗悦见白芸汐这样,心疼的道:“算了,我已经让小环去跟衙役交代了,那个沈氏就算被收押也不会遭罪的。你定亲可是喜事,我带你去银楼挑件首饰做贺礼吧。”
不想白芸汐难过,赵诗悦吩咐车夫去银楼,连办事还没回来的小环都没等。
殊不知沈瑶今日来公堂就是走个过场,人证物证和仵作的验尸报告都一致,沈瑶不但无罪还是受害者,理当得到赔偿。
张家兄弟无后,又都是重罪,县令判他们的房产田地归秦家无偿使用十年,之后由官府收缴,围观百姓无不称赞县令是青天大老爷。
沈瑶不走心的磕了个头,出了县衙之后冲秦大川眨了下眼,便推着他走出人群。
“我没想到这位县令大人办案速度这么快,为了庆贺我没遭多少罪,咱们去买点东西压压惊咋样?”沈瑶心情好,就想去购物。
来古代这么久,沈瑶还没痛快的花过银子呢。
虽然她现在可支出的现银不多,但空间里的人参等贵重药材随时可以变现,来县城一趟自是要出手部分的。
“那就去银楼吧。”秦大川道:“你是被我牵累,我送你只簪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