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下意识的想抓住车板,结果马车停下的瞬间,上半身却晃了出去,这样下去必然会头朝地,脖子都会怼到肩膀里头,没救的那种。
很想当做什么也没看到的有根,在沈瑶的头发已经扫地之际,忽然弯腰拽着沈瑶的胳膊,将她给提了上来。
“妈呀!可吓死我了!”
“有根,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回去我给你做几个好菜,谢你的救命之恩。”
沈瑶拍着胸口,劫后余生的她闭着眼睛做深呼吸,没看到有根眼里的懊恼之意。
这是在后悔救了沈瑶。
随着马车停稳,前后各有两个混混拿着木棍靠近,指着沈瑶喊道:“把银子交出来,免得受罪。”
“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可知道沈娘子是跟惠娘酒馆做买卖的,有我们老板娘看顾的。”大胜紧拽着缰绳,吓不退人他就打算强行冲过去。
“不是哥儿几个不给你们东家面子,是秦三树在赌坊里输了银子,要我们找他侄媳妇拿。这是人家的事,你们东家也不好插手吧?”混混浑笑道。
要不是不想再折腾一趟,他们定会堵着沈瑶单独出门的时候动手。
可又怕沈瑶把银子放家里,再动手也捞不着啥好处,这才照原计划行事。
“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认识秦三树。”沈瑶冷声回道。
赌鬼果然没人性,秦三树输的一屁股债,竟然连隔房的侄媳妇的银子都盯上了,美得他。
“小娘皮别不要脸,哥儿几个要是去你们村收账,可是要加钱的。”混混喊道。
“你们爱去哪儿收账就去哪儿,跟我没半文钱关系。再缠着我,咱们就去衙门说公道,刚才闪着我的腰不定要多少银子够赔给我的。”沈瑶故意扶着腰道。
几个混混拿秦三树做由头,不过就是为了抢银子做铺垫。
见沈瑶态度这么横,混混们嘀咕了几句,话都不说一句便提着棍子往上冲,显然是要动硬的。
大胜怕伤着马,忙下去用鞭子抽距离他最近的人。
有根稍作犹豫,也奔向了马头那边的混混,至于后面的连个自是都留给沈瑶应对。
“歇了这些天,也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沈瑶跳下马车,甩响了让木匠给做的双截棍,嘴里哼起了那首熟悉的旋律,迎面朝敌人冲去。
“啊!小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吧!”两个瘦猴骂骂咧咧的冲上前,没有因为沈瑶是女人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可沈瑶觉得耍双截棍很帅,特意学了一段时间,两根木棍在她手里玩的风生水起,劈头盖脸的冲二人打去,半点也不留情。
原本想慢悠悠拖着,好让沈瑶出事的有根,听到动静后回身,看到的却是沈瑶将两个混混打的抱头鼠窜。
分神的功夫,有根肩膀挨了一棍,达不成目的的他反手握住木棍将人给扔了出去,反手又用木棍砸向另一个混混。
“沈娘子好……威风!”被救下的大胜没空感激有根,倒是对正在打人的沈瑶赞美不已。
“还不把人给绑了。”沈瑶喊道。
不管是谁,敢打她沈瑶的主意,就得付出代价。
大胜倒是听话,拿着车板上的绳子就绑人,有根神色复杂的看向沈瑶,也跟着绑人。
很快四个混混就被绑在车后头,沈瑶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这才坐上马车,让大胜继续朝百家村前行。
“这几个是赌坊的人,你打算咋办?”有根低声询问。
沈瑶抬头,看有根的眼神很是冷漠,她不问不代表看不出来有根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否则以他的功夫撂倒这四人太容易。
之前还感激有根拉了自己一把,可反手就发现有根实则想无声无息的害了自己,人心果然难测。
“我就是个女人,这么大的事自然得让我家秦大川拿主意。”沈瑶说完这句,便闭上眼睛假寐。
直到此刻,沈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虽然看过原着,知道书里每个人的结局走向,可在书里没写的那些细枝末节却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尤其自己在这本书里是‘多余’的存在,那么在未来将有多少人和事会脱离原轨迹?
自己的‘先知’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心思沉沉的回到家中,沈瑶给大胜拿了些吃食作为感谢,便客观的将路上的事向秦大川复述了一遍。
见秦大川朝有根看了一眼,沈瑶拍拍衣袖上的灰尘,淡淡的道:“这几个人应该真是赌坊的,这事儿也跟秦三树脱不开干系,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是沈瑶信任秦大川,而是牵扯到秦家的事,沈瑶不想多做干预,她要替原主还人情也是冲着于氏娘几个儿的心善,与其他人无关。
且上次有心帮秦老太脱离苦海,结果却是多管闲事,沈瑶可不想平白做恶人。
“我会给你个交代。”秦大川承诺道。
沈瑶点了下头,起身要回西屋换衣裳,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顿了下脚步。
“上次看有根兄弟的功夫不错,今儿却发现连我一个农妇都比不上,是我高估了有根兄弟的武力值?还是有跟兄弟怕在外人面前藏拙呢?”
唇角微勾,沈瑶又道:“不管咋样,有跟兄弟拉了我一把,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说做几个好菜报答的话还是作数的,晚饭就在这吃吧。”
说完沈瑶便走了,有些话不说明白了,沈瑶心里憋得慌。
有根不敢去看秦大川的眼神,半晌才闷声道:“我就是想试试她的能耐,闹不出人命的。”
“这事儿了结后,你去后山历练三天吧。”秦大川没有说责怪的话,却直接惩罚了有根。
后山历练,这不是让有根去打猎,而是让他们上峰留下来惩罚办错事下属的规矩。
有根脸色微变,看向秦大川想说些什么,却只是起身道:“我去找村长。”
“把大房和三房的人也一并叫来。”秦大川道。
“大川,你为了给沈氏公道,是要……”有根惊讶的望向秦大川,却见秦大川沉默的点了下头。
顺着秦大川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玩的咯咯笑的全哥儿,有根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皱着眉头出了门。
而坐在炕上的秦大川,宽厚的手掌摸向膝盖,声音冰冷的道:“是我躺的太久了,对你们的约束越发少了,爷爷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秦家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