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洛离开医院之后,喻昌健就问喻梓岚道,“就是他把你救上来的?”
喻梓岚点了点头,然后歪着脑袋反问道,“怎么,你跟他不对付?怎么我发现你看到他的时候,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何止是不对付,简直想要暴打他一顿!”喻昌健一提起这事儿来就恨得牙根儿痒痒,不由得不想起当时跟陈明洛的冲突。
喻梓岚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饶有兴致地盘问道,“我只知道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难道说你跟他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算了,不说这事儿。”喻昌健哪里脸提当时的事情,摇了摇头,然后将保温桶里面的燕窝粥盛在碗里面,给她放在旁边儿的小柜子上。
喻梓岚喝了一碗燕窝粥,精神又好了许多,于是就缠着喻昌健给她说一说关于陈明洛的事情,“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什么可说的——”喻昌健坚决不肯透露口风儿。
喻梓岚见喻昌健不肯说,便自言自语道,“嗯,人家救了我,我总是得当面致谢的,如果我提起我堂哥来,你说他会不会跟我多聊一聊那些发生在你们之间的有趣的事情呢?”
听她这么一说,喻昌健的脸色顿时变成黑的,“我说妹妹,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刚掉进河里面还没有好彻底,你又想折腾出什么妖蛾子来啊?我可是提前告诉你,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判断,那小子绝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可千万别陷进去了!”
“至于嘛?”喻梓岚笑吟吟地问道。
“相当至于!”喻昌健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那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喻梓岚锲而不舍地追问道,“或者你说出来是如何吃瘪的,我可以帮你找回这个场子来哦。”
“你怎么就断定是我吃瘪?!”喻昌健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最近的运气一直不好,印堂发暗脸色阴晦,而人家陈明洛的脸色光润,神光湛然,你遇到人家,不吃瘪才有鬼呢——”喻梓岚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又会看相了?”喻昌健诧异道,接着又不屑地说道,“要是真有那种本事,你还不如算一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白马王子更实际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算过?!”喻梓岚反唇相讥道,接着就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便反驳道,“我还用给自己算吗?!哼哼!”
一边儿跟喻昌健斗嘴,喻梓岚的心里面却有点儿活络,似乎上一次自己给自己算卦的时候,卦上是怎么说来着?难道最近有点儿小桃花了?
想了想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陈明洛的一张永远带着微笑的清秀面孔,喻梓岚的心里面忽然有些萌动,这事儿,应该是没有什么关联吧,应该不会呀,怎么会呢?
喻梓岚出事儿的时候,喻远帆在参加市里面的会议,一时之间走不开,听到女儿掉进凌河差一点儿溺水身亡的消息之后,很是被吓了一大跳,然后才知道已经进了医院,清醒过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考虑到自己不适宜因为私事儿放下手头的急务,妻子去了省城阳朔学习,而女儿的情况又没有大碍,喻远帆便让侄子喻昌健过去照顾堂妹,无非就是照顾一下饮食看看有什么额外的需要而已。
直到第二天中午,喻远帆才来医院看了看女儿,此时喻梓岚已经坐在床上同小护士说笑话了,显然恢复得很好。
呆了有一个多小时之后,喻远帆继续去单位上班,进了市委大院的时候,就看到陈通达正和萧名学一块儿往外走,喻远帆本来想要绕开的,可是转念一想,就改变了主意,迎面走了过去,来到两个人的面前,同萧名学打了个招呼,然后非常诚恳地对陈通达表示了谢意。
“哦?”陈通达有些意外,心说喻远帆没事儿谢我做什么?
“我家丫头儿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幸亏你家小子奋不顾身下水救人,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海涵。”喻远帆的话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
“有这种事情?”陈通达一脸茫然道,见喻远帆不像是跟自己开玩笑,才问道,“我这两天回家都很晚,也没有听儿子提起过这事儿。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最重要是令媛平安就好。至于说什么感谢的话,大可不必,大家都是同事,这是应该的。”
萧名学在一旁笑着说道,“通达你这话欠考虑啊,不是同事的话,就能见死不救了?”
喻远帆干笑道,“萧市长说笑了,当时谁也不认识谁,哪里会考虑那么多?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个女儿可是命根子,大恩不言谢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三个人都是满脸堆笑,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情实意。
回到家中之后,喻远帆就跟侄子喻昌健说道,“真是郁闷到极点,明明跟萧名学和陈通达他们不对付的,可是因为梓岚的事情,还不得不感恩戴德,这下子对上他们我可就完全处于下风了。”
喻远帆虽然有些见风使舵,但是这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否则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毕竟是喻氏家族中少有的涉足政坛的代表人物,各方面都是比较优秀的,这一次因为女儿的事情,被迫在萧名学和陈通达面前放低了姿态,也纯属无可奈何。
偶尔闪过一丝念头,喻远帆也曾设想假如是自己的女儿搭救了陈通达的儿子,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化别动为主动了,也不会因为现在旧城改造项目的进展不利而头痛万分。
喻昌健对此也感到非常无语,见叔叔喻远帆如此郁闷,他也只得安慰道,“小妹平安无事才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小事儿。其实发生了这种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是坏事儿变好事儿,至少我们跟陈通达或者萧名学他们扯上了关系。以前大家只能选择对立,现在有了这件事情作为突破口,我们和他们缓和一下关系,也就顺理成章了。”
喻远帆考虑了一下侄子的话,觉得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在市里面属于孤立无援了,再加上如今受困于旧城改造工程的拆迁项目,形势非常不利,如果此时能够借此机会向萧名学一方示弱并表示友好的态度,相信萧名学也不会将自己的这张常委选票给推到别人怀里去。
只要度过了这一次的难关,那自己可就真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想到这里,喻远帆不禁对侄子的想法大为赞赏,着实夸奖了他两句。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被陈通达给结结实实地坑了一回。”喻昌健想起陈通达在众人面前许下的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愿,心里面就郁闷无比。
按照叔侄俩的商议,这一次的项目肯定是要坚持做下去的,百分之一百三十的补偿标准不接受也得接受,因此而多支付的费用超过五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风物长宜放眼量嘛——”喻远帆叹了口气道,“我们的目标不仅仅在明阳,暂时的隐忍可以换来更大的进步,从长远考虑还是值得的。至少,梓岚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对我而言要重要的多。”
“莫非我们真的要去谢谢那个陈明洛不成?”喻昌健虽然知道这是必须的,但是想起自己上次跟陈明洛之间架的梁子,心里面肯定是有些不痛快的。
“那是必须的,否则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喻远帆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萧名学和陈通达到了市政府之后,就笑谈起了这件事情。
“这回让喻远帆感到头痛了——”萧名学笑道。
“你家萧潇不也有份儿救人吗?怎么不见他表示感谢?”陈通达回答道,“不来拍市长的马屁,感谢我一个秘书长有什么用处?”
萧潇和柳轻眉一直呆在岸上拉绳索,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那也是相当有功劳的,陈通达这么一问,倒是也不为过。
萧名学笑着摇了摇头,对陈通达说道,“我家萧潇不是没有下水救人嘛,一线和二线总是要有些区别的。”
其实萧名学的心里面明白,以喻远帆的情况来看,选择向陈通达低姿态,可是要比向自己示好强多了,主要就是因为陈通达的职位比喻远帆低,他放低姿态更能显示出他的诚意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如果喻远帆向自己示好,以两个人都是市委副书记来讲,这是很不妥当的,也就意味着一件简单的感恩变成了一方势力向另一方势力的服软,这个后果是喻远帆所无法接受的。
因此,喻远帆只能向陈通达表示感谢,而有意地忽略了萧潇也曾经在这一次的救援行动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其中味道,不仔细体会一番,是想不明白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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