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远的母亲终于康复住院了,没有病患关系这层纽带,两人见面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跟着媳妇上了好几天班的荣小王爷也因影响不好被媳妇强行赶回了家。
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家里的三个孩子,要去读书上学了。
大的上小学,两小的上幼儿园。
大的别看年纪不大,在大荣可学了不少东西,天文地理什么的人家都有学,有大荣两大最有智慧的人当老师,学识能差到哪儿去?
所以,对于上学,小酒兴趣不大,可是在这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就没有不上学的。
至于两小的,抵触更大,一个贪吃,一个贪玩,幼儿园不是盛产好吃的地方,当然也不是盛产好玩的地方,所以,这两小的说啥都不愿意去。
这天宝春专一跟别人换了班,送他们去学校报到。
一大早,王妈就煮好了早饭,招呼孩子们吃饭。
平常练完武的他们这个时候是最为兴奋的时候,个个都跟头小饿狼似的一个比一个吃的多,一个比一个吃的快。
可今天,个个都无精打采的,嘴巴都跟被针缝住似的,前所未有的斯文和磨叽,平常这个点都吃完了的,现在三分之一都还没吃。
“再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不管有没吃完都要出发了。”宝春扫他们一眼,放下碗筷,拿纸巾擦了擦嘴。
“快把鸡蛋吃了,还有牛奶也喝了,吃不饱到学校会饿肚子的……”沈教授照顾三个孩子间隙,不忘瞪宝春,“你待让孩子吃饱啊,正是发育的时候,不吃好怎么长身体。”
“他们这分明是消极不合作态度,试图拖延时间达到不上学的目的,告诉你们,没用的,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就是不吃饭也是要上学的,聪明点的赶紧给我吃完饭,背上书包,到车边等着去。”宝春哼哼道。
“你赶紧给我出去等着吧,少在这儿影响孩子们吃饭。”沈教授对宝春吹胡子瞪眼睛,“亏你还是当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娘呢,上学有长身体重要?好好吃,吃好了再去。”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在我教育孩子的时候都给我唱反调?”宝春气呼呼地看着自家老爹。
“不是我要跟你唱反调,是你教育方式有问题,那个小孩子喜欢上学?那个小孩子不想法设法逃脱去学校?你小的时候还不如他们呢,为了不上学,头天晚上洗凉水澡装病,将你送到学校,你还逃学偷溜出去玩,你干的那些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长大了难道就都可以忘记了?”
三孩子都停下来盯着宝春。
孩他爹更是冲她眉眼带笑,眨眼睛,大概是在说没想到你小时候会是这么个人。
宝春无奈地看着老头儿,“你都知道我当娘的了,你还老在孩子面前挤兑我,现在说的是他们,要上学的也是他们,我早过了上学阶段,你扯我干什么,我逃学怎么了,我装病怎么了,我还不是照样考重点大学,顺利毕业。”
沈教授啧啧连声,“你怎么就知道我孙子孙女考不上重点大学,毕不了业?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压根就没懂过。”
“我要是懂了,我板子早打他们身上了。”宝春嗤了声,“我装病赖过去了吗?还不是被你拎着去了学校,还挨了好几下板子,我逃学,你什么没做吗?回来饭不给吃不说,还挨了一顿板子,我才要怀疑你是不是后爹呢?”
“我要是后爹我就不管你,省的被你气死。”沈教授说,“你说说你从小到大让人省过心吗?”
“所以我才说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看哪儿都不顺眼。”宝春不怕死的挑衅。
老头子气得想过去抽她。
王妈笑着说,“这个我可以作证,你千真万确是教授亲生的。”
“不一定。”宝春说。
“没错,你就是我从垃圾箱里捡来的。”沈教授没好气道。
王妈要给孩子盛稀饭,吃完了的荣铮接过给闺女闹闹盛稀饭。
王妈看着宝春和沈教授这对冤家父女对荣铮说,“多少年了都是这样,父女两人就没有心平气和说过话,不是你挤兑我,就是我挑你的刺,斗个没完,而且争持到最后都能回到是不是亲生这个问题,简直百斗不厌。”
荣铮说,“光看他们的架势和脾性,都没有人会去怀疑他们不是亲父女。”
王妈笑道,“谁说不是。”
荣铮叹了口气,“我跟我父亲也常常斗嘴,也常因为孩子的教育争论不休。”
王妈扭过头看他,“荣先生的父亲肯定也很疼孩子。”
吃完了早饭,孩子们背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书包到了车旁等着。
要上车时,王妈从厨房里跑出来,往每个人的书包一人塞了一包东西,“饿的时候吃点先颠颠,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孩子给王妈说再见。
待孩子们和宝春上了车,荣铮启动了车子,沈教授在外面嘱咐,“路上小心点。”
三孩子在车上跟屁股长钉子了似的,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没个消停,宝春也不理他们,不想上学的孩子越理越来劲。
到了学校,荣铮将车停好后,夫妻两领着孩子朝学校门口走。
此时,不少被家长送来的孩子往学校里去,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有。
这是家外国语小学,里面也有幼儿园,三个孩子也算是同在一个学校。
眼看到了学校门口要进去了,小酒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不想上学,我不去了。”
小酒这么一说,早憋了一肚子不情愿的两小的也嚷嚷开了。
“我也不要去。”
“我要回家,我不要上什么学。”
三个孩子闹开了,怎么拉都不愿意往学校走,周围不少人侧目,甚至有些孩子看到他们这样,也跟自己的父母闹起来,撒泼打滚是不愿意进校。
见他们闹成这样,荣铮心疼了,替孩子说话,“要不,就回去吧,既然这个学,他们不想上就不上了。”
“回什么去。”宝春瞪那个没原则的人,“你看看哪家的孩子回去了,闹到最后还不是被拎着耳朵拎到里面。”
“这不是孩子们不想去吗?当初去皇家学院,小酒不去,你不是也准了。”荣铮对媳妇晓之以理。
“那是大荣,这是哪儿,能一样吗?”宝春说。
“怎么不一样了?”荣铮不悦了,“大荣怎么了?就那么不受你待见?在那里的那些年你是不是委屈的不行,一直在凑合啊?”
宝春眉头紧皱,“我什么时候这么认为过,你们今天一个两的都来跟我做对,孩子我是不是管不得了?在家里老头子护着,在外面还没怎么样你又护到前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子我没权利管?”
媳妇发飙了,荣铮识相地不吭声了。
小酒大了,会察言观色了,闹腾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只有两小的还在哪儿不停闹腾。
宝春气急,不由吼出声,“都给我停下。”
一声下去,四周静寂,闹腾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进去。”宝春绷着脸。
三孩子木着个小脸看荣铮。
荣铮一脸的爱莫能助。
不愿上学的三人组默默背好书包垂头进去了。
荣铮就在后面不停地摇头叹气。
宝春瞥他一眼,真想给他来一脚,弄的合跟她是残害祖国幼苗的罪魁祸首似的。
办好入学手续,又找到各班的班主任,待孩子到了教室坐下安顿好,夫妻两这才离开学校。
回去的路上,荣铮一句话没说,闷头开车,坐在副驾驶座的宝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老爷,回魂了。”
某人扭头瞪她一眼。
“瞅瞅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合跟小情跟人跑了似的。”宝春笑着调侃他,又挨了一记眼刀子。
“到了年龄都要去幼儿园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又不是好长时间见不着,下午就又接回来了。”宝春安慰孩他爹。
荣铮望着前方又叹气,“两小的自从出生被掳走后就没离开过我半天。”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看看你这娘们兮兮的样子,孩子总是要长大,要出去读书,要结婚,难不成到时还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老爹?”
“滚。”
“没处滚。”宝春回他,没诚意地安抚,“行了,知道你心情不好受,相信我,时间长了就好了。”
到了下午,夫妻两人去接孩子。
孩子没接到呢,倒先是被老师领进了办公室,还倒了杯水给他们两人。
老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夫妻两人都不是傻子,绝对不会以为孩子太乖喊他们进来表扬他们或者孩子的。
夫妻两相互看了眼,宝春不由试探地问,“张老师,是不是我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要是的话,你告诉我回头我一定好好修理他们。”
张老师从眼镜后面瞅他们两人,半天没言语,似乎在措辞怎么跟他们说,“孩子刚入学时,因为不适应,多少都会有些问题,若不是太大问题,我们老师都解决了,可是,荣三儿他……”
荣三儿怎么了?夫妻两都伸长了脖子,找他们来,那就是说问题太大了,老师也解决不了了,那是惹出了多大的事?宝春现在都想将荣三儿拎到眼前给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