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顿时一愣,心中暗恼:都怪他不好,竟然忘记自己心爱的女子嗅觉异常灵敏这回事了!
“没事,只是个小伤口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祁玥环着叶薰浅,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十分亲昵,叶薰浅眉毛一拧,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她是见过他重伤时的模样的,自然知晓比这严重许多,可是……
“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万一发炎感染就不好了。”
叶薰浅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比不上现代,若是感染了细菌,这里可没有强力抗生素可以治疗,只能通过人体的抵抗力撑下来,所以她不得不慎重。
皇后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只见叶薰浅带着祁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长宁宫房间很多,叶薰浅小时候便在皇后身边待了几年,长宁宫自是有她专属的房间,祁玥见怪不怪,很听话地跟了上去。
不管她对他笑还是因为他手上这点小小的伤凶他,他都十分欢喜。
两人进入房间,祁玥被叶薰浅拉到床边坐下,她细心地为他清洗手指上的伤口,然后用金疮药仔细涂抹,动作细致而温柔,祁玥任由着她为自己包扎,心里充满了暖意。
叶薰浅在包扎伤口这种事情上十分熟练,若是伤口太深,她还懂得用缝合之法将其缝起,及时止血,当年她和祁玥再次出现交集便是因为这。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她为她包扎时的专注神情,总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
“伤口不能碰水,你沐浴时要注意一些。”叶薰浅看了他一眼,叮嘱道。
正当她准备将盛放纱布、金疮药等的托盘拿走时,祁玥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离开,他手腕稍稍一动,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你……”叶薰浅本想让他放开她,可是当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睛时,她的话仿佛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
“本世子自己沐浴,肯定会把伤口弄湿的。”祁玥抱着她,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继续道:“不如薰浅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好了。”
叶薰浅:“……”
见怀里的女子面露羞赧之色,祁玥心情大好,他都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在一起了……这段时间他忍得很辛苦,可是,药老说了,前三个月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行夫妻之礼,否则会伤到孩子。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脸色怪异地看着祁玥,尾音扬起,“好人做到底?”
“嗯嗯。”某世子“乖巧”地回答,这安静的模样,与平日里时而高冷时而魅惑的气质格格不入,倒真有几分邻家哥哥的姿态。
“帮你?”叶薰浅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而是凝视着他,轻笑道。
祁玥无比真诚地点头,见心爱的女子没有立即反对,他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直至女子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响起,“帮你找几个女人么?”
“嗯嗯。”
某世子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叶薰浅说了什么,只当是他爱听的话,于是果断无比地点头。
谁知下一秒,耳朵一痛,他神游天外的思绪方才拉回,可怜兮兮地看着“凶神恶煞”的某人,不满道:“薰浅,你揪我耳朵做什么?万一弄疼了你的手,宝宝会心疼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从他耳朵上拿下,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抬眸的瞬间,见女子眼里满是委屈,他的心一下子乱了,“薰浅,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叶薰浅不语,转过身背对着他,祁玥一下子慌神了,对她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亲的,哄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让她笑容再次绽放。
他伸出手,轻抚她美丽的容颜,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祁玥,告诉我,刚刚你去了哪儿?”
叶薰浅到底是担心他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留下义无反顾地离开,她怎能不担心?若不是姑姑阻止,她想她也会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一同离开。
“薰浅,一定要回答吗?”
祁玥笑了笑,准备讨价还价,顺便逗一逗她,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是幸福的,也是煎熬的,只要一想到他未来的一年都不能尽兴,他郁闷到了极点。
“当然了。”叶薰浅理所当然地回答。
“去截一个人了。”
祁玥云淡风轻地说,显然是不希望叶薰浅多想,可惜叶薰浅不是不求甚解的人,她无法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谁?”
叶薰浅偎在他有力的臂膀上,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小声问道。
她见他手指受了伤,便能猜出一二,祁玥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对手,他不会轻易受伤,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可能!
祁玥抿着嘴唇,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是蓝翎。”
“她?”
叶薰浅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今晚蓝翎出现在晚宴上,但是宴会进行了一半,她便和杜若出去了……
“先别提她了,谢惊鸿拿到火云晶了吗?”
今晚的晚宴,是谢惊鸿动手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那么想要再寻到这样的机会,难上加难,再说了,谢惊鸿是给叶怜香治病的大夫,如果叶怜香的“病”迟迟没有好转,那么对她来说也是危险的,时至今日,齐皇都没有放弃寻找她,再加上巫王后的到来,更是容易让她身份暴露。
“还没,不过应该也快了。”
祁玥神色清淡,在谈到这件事时没有半点波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帮谢惊鸿盗走火云晶,是一桩交易,除此之外,他和谢惊鸿并没有什么交集。
如果不是因为叶薰浅对谢惊鸿有一点点好感,他当初大概也不会让谢惊鸿暂住东苑!
“怎么回事?”
叶薰浅不习惯于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若是从头到尾一无所知也就罢了,这种一知半解的事情最是让人感到折磨,遂出声询问。
祁玥见这天色愈发暗了起来,便搂着她走出房间,跟皇后道别后,徐徐离开长宁宫,边走边说。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杜若带着火云晶先离开了。”
“那么谢惊鸿呢?”
“她以闭气之法藏在小船的下面,当杜若先离开的时候,她便跟上了。”
祁玥观察力细致入微,对人的气息十分敏感,尤其是在突破大圆满境界之后,谢惊鸿的实力和他差了一大截,他能感受到谢惊鸿的存在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巫术高绝的蓝翎没能发现谢惊鸿,想必是因为谢惊鸿用了特殊的秘法瞒过了蓝翎,要知道蛊族与巫族同出一脉,虽然现在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彼此之间应该比较了解,否则,谢惊鸿又怎会知道那么多和杜若有关的事情?
“齐皇中途离席,不知道拓跋烈和元媛是否可以松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祁玥和叶薰浅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她望着深沉的夜色,长叹了一声。
祁玥轻拍着她的手背,抱着她钻入马车,吩咐影沉驱车离开。
她现在有了身子,如果不是因为齐皇开口,他是不想让她进宫的,要是累着她,心疼的还是他!
“难说!”
祁玥惜字如金,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他一点儿都不希望叶薰浅整天关心别人的事情,如果她有时间,他宁愿她多想念一下他!
现在齐皇大概在竭尽全力寻找火云晶,拓跋烈和元媛的事情暂时被搁置在一旁,到底能不能安全离开齐都,谁也说不准!
此刻,郊外。
杜若身形敏捷,穿梭在青黄交织的草地上,月光如水,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镀上一层银白。
不知走了多久,她蓦然停下了脚步,缓缓抬头,只见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名绝色女子,火红的身影在月色下格外耀眼,秋风拂过,吹起她的裙裾,更添几分妩媚多情。
“杜小姐,别来无恙。”
谢惊鸿睨了杜若一眼,并没有因为杜若的身份和巫术而忌惮,淡漠的眸子闪过一道志在必得的光芒!
“你是……?”杜若虽然对谢惊鸿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她的架势,也知道是敌非友!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将火云晶留下就可以了!”
谢惊鸿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不知何时,她玉白的掌心已经托着一条火色小蛇,尾巴盘旋了几圈,露出一颗脑袋,此时朝杜若的方向吐蛇信子,同时还不忘露出白森森的几颗尖牙。
“你到底是谁?”
杜若脸色一沉,火云晶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前些日子她受到地狱流光重创,后来在云疆养伤,痊愈后便跟着巫王后前往齐都,和齐皇做一桩交易,目的便是火云晶。
谢惊鸿不想和杜若浪费时间,同样也知晓杜若巫术不弱,因此,她不打算留任何余地,笑道:“在下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蛊师,和杜小姐巫族公主的身份相比,上不得台面,所以还是不要道出名字,免得污了杜小姐的耳朵!”
杜若手指蜷曲,在听到谢惊鸿这句话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蛊师……齐都怎么会出现蛊师?
“识趣点就立刻交出火云晶,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谢惊鸿显然是没什么耐性,她生长在苗疆,自幼炼蛊,性格反复无常,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祁玥的对手,她在面对祁玥时同样不会有好脾气,她自幼炼蛊,杜若和她对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就不相信,杜若还有灵魂傀儡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