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世子心中顿时郁闷了起来,前些日子他的薰浅不是还告诉他,说她太久没织毛衣,怕是手生了,所以准备先给宝贝织一件练手,等上手了再给他织一件……
可是现在,这个臭小子竟然企图剥夺他收礼物的权力,还要求一份独一无二,简直是熊心豹子胆!
提这种要求的人不应该是他才对吗?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小讨厌鬼了?
祁玥心里不是滋味儿,眸光始终柔和地笼罩在叶薰浅身上,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对他来说,祁宝贝“小小的请求”微不足道,重要的是她是否点头!
“这……”
叶薰浅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是重诺之人,怎会轻易忘记自己与祁玥的约定?
“娘亲,宝贝这么做都是为了娘亲着想!”
在一定程度上,祁宝贝和祁玥性格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一个用高冷的面具掩饰内心的腹黑,另一个将自己腹黑的性子隐藏在萌萌哒的外表下,只见小家伙粉嘟嘟的嘴唇撅了撅道:“织毛衣用的针尖尖的,越是织毛衣,就越是戳到指腹,宝贝舍不得娘亲手指疼。”
祁玥听到祁宝贝这句话,心中无语,若真心疼薰浅,就该在薰浅织第一针时不顾一切地阻止,如今这成品都快出来了,才到这说自己心疼,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祁宝贝见叶薰浅不吱声,以为她没有被自己说服,于是再接再厉继续道:“娘亲,这整个祁王府里就数宝贝年纪最小、身体最小,所以娘亲为宝贝织毛衣也是最轻松的,倘若帮别人织,肯定会比帮宝贝织辛苦千万倍!”
“爹爹这么爱娘亲,一定舍不得娘亲如此辛苦的!”
祁宝贝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书桌后边的某世子额头青筋暴跳,只因某个小臭屁的话让他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祁玥心中感慨万分,目光中蕴藏的情绪变了又变,最终被一抹如同软云般的无奈所取代,柔柔地落在不远处的那对母子身上,那是他此生最亲、最爱的人……
“爹爹,宝贝说的对不对?”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无误,祁宝贝还特意眨了眨眼睛,朝祁玥的方向看去,清声一问,让某世子想忽略都难。
若是点头,则无异于放弃了心爱之人答应过的一份惊喜,若是摇头,这个小臭屁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
说不定后天一大早齐都日报的头条上就出现了这样一条爆炸性新闻:祁世子虐待祁世子妃,致使其指腹受伤……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充耳不闻,当做什么都不知晓。
“薰浅,你累了吧?织毛衣太伤眼睛,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祁玥离席向下走来,行至叶薰浅身边,当瞧见了毛衣上那精致的小老虎图案,心里酸溜溜的,他的薰浅怎么可以对宝贝这么上心?
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貌似都没有享受到此等待遇!
“不累,一会儿就好了。”
叶薰浅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中的毛衣,只因这毛衣很快就要织好了,她不想放弃!
“不行,你已经盯着这毛衣看了整整一个早上,这密密麻麻的针脚让人看了都头晕,再这样下去,会得密集物体恐惧症的!”
祁玥和叶薰浅、祁宝贝在一起久了,总会学到很多他先前从来没听过的词儿,用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万一宝宝出生后看到密密麻麻的东西头晕眼花,那就不好了!”
祁玥知道叶薰浅不是个能够轻易说服的人,他绞尽脑汁,只好把话题引到他们未成形的孩子身上。
“祁玥,密集物体恐惧症不会遗传的!”
叶薰浅专注于手中的毛衣,微笑着反驳。
“就是就是,爹爹真没见识!”
祁世子:“……”
事实证明,某世子霸道又无耻的行径从未改变过,受到心爱之人的“漠视”以及亲生儿子的“鄙视”,祁玥再也无法忍受了,在叶薰浅和祁宝贝都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伸出手,抢过叶薰浅手中那件充满光泽的毛衣。
手感柔软无比,宛若月光织成的锦,让人爱不释手。
可惜,这不是为他而织,所以,某世子毫不犹豫地抢了过来,谁让这件毛衣吸引了薰浅的注意力?
结果,就在祁玥将毛衣抢到手的那一瞬,屋子里一声尖叫蓦然响起,“啊——”
祁玥被这声尖叫吸引住,目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祁宝贝小嘴儿圆圆的,似乎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眼珠子一动不动瞅着自己,惊愕万分。
他一头雾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祁宝贝,暗想:莫非是本世子长得太英俊了,才让宝贝舍不得移开眼睛?
“爹爹,你怎么可以弄掉娘亲给宝贝织的毛衣?”
祁宝贝反应过来后,声调陡然一提,控诉与指责的语气充盈整个书房。
祁玥一听,立刻低头一看,那件柔软无比的毛衣正静静地躺在他干干净净的鞋面上,书房的地板很干净,而且有侍女每天负责打扫,所以即使衣裳掉落在地,也不会弄脏。
此时的叶薰浅,手里拿着一支毛衣针,另外两只银白色的毛衣针跌落在她脚边,在叶薰浅织毛衣之前,祁玥从来都没有见过毛衣,因此对毛衣的构造没有足够的研究。
他手掌之中托着一根毛线,见祁宝贝气势汹汹往自己的方向奔来,他第一反应便是避开,于是悲剧出现了……
某世子紧紧捏着毛线,身形飞转,避过祁宝贝呼啸而来的拳风,然而,随着他矫健的身影在屋子里四处攒动,手中的毛线受到拉扯,未完工的毛衣失去了毛衣针的束缚,那毛线从毛衣上一缕又一缕地被抽出来……
此情此景,让叶薰浅脸色黑透了,于弹指一刹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大概是遭受的“打击”太大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努力了大半个月即将完工的毛衣被祁玥扯成了一缕缕毛线,祁宝贝发现自己的礼物泡汤,小宇宙立刻爆发,与生俱来的神力汇聚在掌心,渐渐凝成如烟如云般柔软而缥缈的一团,朝着祁玥面门飞去。
祁玥不解祁宝贝为何如此暴躁愤怒,与平日里的暖萌可爱截然不同,面对自家儿子的疯狂进攻,他若不躲,便极有可能在下一秒毁容,到时候恐怕他心爱的女子会离他而去,转身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为了维持家庭和谐幸福,祁玥只好避开,没有还手,生怕伤着祁宝贝,让叶薰浅心疼。
就这样,祁玥和祁宝贝父子二人你来我往,某世子试图通过手中的毛线将那件跌落在地的毛衣拉到自己怀里,结果,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劲,那件毛衣愣是一动不动,到最后,地上哪里还有毛衣的存在?
祁世子手里的一捧蓬松的毛线,让祁宝贝眼珠子几欲夺眶而出,他的礼物啊……就这么被毁了!
“爹爹,你做的好事!”
祁宝贝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兽,眼眸里似是盛满了无边的怒火,稍微靠近便可感觉到一阵炙热,似是能将钢铁融化一般。
“你竟然毁了娘亲的心血,毁了宝贝的生辰礼物,你你你……”
祁宝贝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祁玥,显然是气得语无伦次,否则像祁宝贝这样口齿伶俐的小家伙怎会到最后说不出话来?
“你简直是太可恶了!”
祁宝贝随手便打翻了几案上的茶盏,杯盖与杯子生生分离,朝着祁玥那张完美又欠扁的脸蛋飞去。
幸亏茶杯里的水早已被叶薰浅喝完,否则现在的祁玥,已是落汤鸡一枚!
“这可是娘亲花了大半个月,眼看就要完工的毛衣!”
祁宝贝腮帮气鼓鼓的,声音脆生生响起,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怒气,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件毛衣的来历及其重要性,好让某世子就此觉悟,知晓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错误到不可饶恕!
叶薰浅虽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但她嘴角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严肃的表情同样传递着一个“现在我很不高兴”的信息。
祁玥见状心口一紧,开始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瞅了瞅自己手里的毛线,一颗心跌入了冰冷的湖水里……
脑子里骤然出现了两个字:完了……
“薰……薰浅……本世子不是故意的……”
祁世子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什么傲气骨气统统要不得,他需要的是低声下气……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熄灭叶薰浅心中的怒火。
别忘了,他的薰浅还怀着他的骨肉呢……才一个多月的身孕……
药老说了绝对不能让她生气,否则会加重孕吐反应,甚至会动胎气……
“你就是故意的,哼!”
祁宝贝得寸进尺,往前走了一步,怒瞪祁玥,“爹爹你嫉妒娘亲给宝贝织毛衣,对宝贝请求娘亲不要给别人织毛衣的举动怀恨在心,所以才千方百计毁了宝贝的生辰礼物,毁了娘亲这大半个月的心血!”
祁世子:“……”
为嘛他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赶脚?这下误会大了……
“不……不是这样的……”
面对某宝的控诉,祁世子心里委屈到了极点,他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叶薰浅,试图用最苍白的语言去解释这铁一般事实的画面,“薰浅,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叶薰浅别过脑袋,不去看祁玥,显然是和祁宝贝站在了统一战线!
“那是怎样?”
祁宝贝挡在叶薰浅前面,张开双臂,阻止祁玥靠近,他有恃无恐地瞪着某世子,心中恼怒无比。
“你手里的毛线就是证据!”
祁宝贝得理不饶人,他瞅着祁玥手中的那团毛线,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这种感觉,就好比自己心爱的杯子跌落在地,碎成了一片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美丽而破碎。
“娘亲,我们走,不理爹爹了,宝贝带你去找洵叔叔去!”
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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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哈哈~柿子好可怜哦~谁让你以前总是欺负浅浅的,这下遭到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