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在进入情报局后的三年里,曾疯狂地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长官请了大师级的教授亲自教导学业,其中并不乏一些出色的心理学者和测谎专家,她虽然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但用于辨别一个人是否说谎,已然足够!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她,皇后的话是真的,所以她选择了相信!
“嗯,是早就认识了,只不过你不爱说话,他也是个闷葫芦,所以跟不认识没什么区别!”皇后毫不客气地吐槽,她本以为元翰和叶薰浅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谁知结果竟然是谁也不搭理谁,真是辜负了她一番苦心!
叶薰浅嘴角抽搐,反正她是不清楚当时情形了,就不知道元翰当初是怎么想的!
“皇后娘娘,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我都记不清了。”叶薰浅故作羞赧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着痕迹地传达出一个意思:她忘了有这回事!原因是年代久远,小孩子忘性大,谁能把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记不清就算了。”皇后笑着说,没有因此而怀疑什么,却格外认真地叮嘱叶薰浅改口,“以后不许左一个皇后娘娘又一个皇后娘娘,要叫姑姑知道吗?”
“好!”叶薰浅十分爽快地应下,“皇后娘娘”这个称呼她也觉得拗口,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她便改口好了,她还指望能从皇后口中多打听出一些事情呢,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如今才未时,你可以先睡一觉休息下,等到傍晚吃饭时再起来,顺便看看床睡得舒服不舒服。”皇后从祁玥哪里知道叶薰浅大早上到处乱跑,身体有些乏了,也不再和她闲话家常,免得祁玥把她的长宁宫给拆了!
“我知道了。”叶薰浅起身相送,却被皇后阻止了,“这长宁宫的每一处,我比你熟悉,不用送了,好好休息。”
皇后脚步平缓,走出门口,十分细心地将门也带上了,叶薰浅坐在床边,看到她待人如此随和,倍感温馨,折腾了两天,早就累了,躺倒床上,拉过被子随意盖在身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长宁宫正殿里,皇后正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偶尔抬头看向门外,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条宽敞的大道上竟然出现了几道人影,她定睛一看,才知是元翰。
“儿臣给母后请安。”元翰那夜所受的刀伤已经开始结痂,连缠绕的绷带也拆去了一大半,此时见到皇后,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你不好好在王府里养伤,跑进宫来作甚?”皇后凤眸微微一扬,薄怒问道。
元翰眼珠子动呀动转呀转的,到处看了一遍,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身影,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半天都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她干脆放下手中剪刀,“本宫在问你话呢!”
“母后,儿臣在翰王府里养伤多日,都没给母后请安,甚是不孝,所以一拆了绷带就赶紧过来了。”元翰急急忙忙地解释,紧张兮兮的模样让皇后忍俊不禁。
和祁玥扯起谎来没有丝毫破绽的老祖宗相比,元翰绝对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
“哦,是吗?”皇后的眸光有意无意地飘到了某处,那是叶薰浅的卧室。
元翰见皇后神色缓了缓,立刻上前,挽着皇后的胳膊,“千真万确!”
“母后,儿臣多日未进宫,能不能在长宁宫小住一段日子呀?这样一来就能时时刻刻陪着母后了。”元翰耳朵竖了竖,旁敲侧击地问。
皇后听罢笑得更加明媚了几分,将元翰的心吊得老高,心中的期待在此刻无限放大,可到了最后,却听皇后轻飘飘地冒出一句,“不能。”
“为什么?”元翰前一秒的巨大欢喜与后一秒的跌落地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解地问,他在长宁宫生活了近七年,谁都没有他陪在母后的时间长,为什么母后不同意?
“本宫没有女儿,倒是和贤王府的那个丫头很投缘,所以把她接进宫来了。”皇后直言不讳,她教出来的儿子,肚子里有几斤几两她还能不知道?
若是不给出一个令人心服口服的答案,焉能打消翰儿的念头?
“这不是更好嘛!本王也和浅妹妹很投缘,到时候可以每天陪母后一起吃晚饭。”元翰从皇后口中听到叶薰浅的消息,十分欢喜地说。
“你和浅浅投缘?本宫怎么不知?你们以前不是谁都不理谁么?”
元翰睁眼说瞎话,结果被皇后毫不客气地戳破,耳根羞答答地红了,“此一时非彼一时……”
“哦,本宫知道了……彼一时你对本宫孝顺得不得了,此一时你的一颗心都拴在了别人身上了。”
“母后,哪儿有?儿臣对天发誓,对母后的孝顺绝对发自内心!”元翰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屋顶,信誓旦旦地保证。
古人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此发誓时指尖朝上,代表在神明面前发誓!
“这件事没得商量!浅浅在歇息,不许你去打扰她!”
皇后神色一肃,下了最后通牒,任元翰怎么软磨硬泡都不管用!
“身上的伤全好了?”皇后对元翰到底是关心的,不让他来长宁宫小住,一来是男女有别,二来是他既已封王,就应当住在翰王府,到长宁宫里小住算什么事?浅浅可是黄花大闺女,马上就要及笄了,瓜田李下之嫌还是要避一避的,毕竟人言可畏!
“嗯,好得差不多了。”
“浅浅住在长宁宫,她的一切自有本宫操心,至于你,与其有时间关心她,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婚事!”皇后人在后宫,也从来不干涉政事,过着十分清淡的日子,但这绝对不代表,她目光短浅,两耳不闻天下事,该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得过她的耳目。
“拓跋烈午时就到了皇宫,这会儿应该和你父皇在御书房见了面。”皇后一本正经地说,见元翰满不在乎,她很不客气地赏他一记爆栗。
元翰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母后,儿臣在听呢!”
见皇后脸色稍缓,他继续道:“拓跋烈来了又如何?反正和他联姻的人选早就内定了不是吗?”
“元毓是云淑妃掌上明珠,你觉得她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远嫁漠北?”
在重要的事情上面,皇后的见解向来一针见血,“而且,元毓性子骄纵任性,没什么脑子,你觉得她能驾驭得了拓跋烈这样的男人?”
“漠北点名求娶大齐六公主,皇上虽没有明说拒绝,但是他不会愿意的!”皇后和齐皇的感情平淡得跟清水似的,全然没有恩爱夫妻的浓情蜜意,多年来相安无事,齐皇对皇后睁眼闭眼,皇后也同样不去管齐皇每一年纳了多少妃嫔,不管后宫来了多少新人,她都一一接纳,从不争宠,也不说半句不是。
这样的秉性,朝野上下一片称赞,国母之称当之无愧。
“可是母后,皇室的公主就那么几个,元毓的身份和年纪,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再适合,皇上不愿意那也是白搭。”皇后手指摘下一朵花,清声言道。
“联姻势在必行,如若最后联姻的对象不是元毓,那会是谁呢?”元翰一边抚着皇后走出长宁宫正殿,一边想着。
皇后见自家干儿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忍不住点拨了他一句,“翰儿,你是不是该读读史书了?古往今来,国与国之间联姻的人选,可不完全是公主,还可以是宗室大臣之女,封为公主远嫁别国!”
“母后,这……”元翰脸一红,被皇后吐槽没文化……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承认他不爱读书,尤其是史书,他只对兵书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