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到几案上有几本书,不是她讨厌的那些女则女训,而是地理民俗杂记,书卷看起来不是很新,有些地方还标有注解,字迹清晰明了,看到入神的时候,她浑然忘记了时间。
此时,隔壁的书房中,祁玥站在窗台边上,认真地听着药老说话。
“世子,依老朽看,郡主的脑部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刺激。”药老得到祁玥的授意,在给叶薰浅诊脉时问了一大堆问题,为的就是将她的身体状况了解得清清楚楚,本以为只会有一些小病小痛的,却不想发现了这个……
“对她身体有什么影响吗?”祁玥负手而立,远眺湖光山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药老神色有些凝重,想了想,徐徐道:“不好说,可能会偶尔犯头疼或者觉得头晕。”
“我知道了。”祁玥薄唇一抿,想起了方才叶薰浅站起来时有头晕的迹象,他有些担心地问,“能治好吗?”
“世子,恕老朽直言,恐怕郡主并不想治好。”
祁玥面色微变,徐徐转身,不解地看着药老,眼里写满了疑惑,“不想治好?为什么?”
“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当年贤王妃病逝,对郡主打击很大,所以郡主把五岁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了,这些年都没有想起来,恐怕是真的不愿想起。”药老捋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感慨着说。
祁玥没有想到给她检查个身体,能查出这些事情来,听到药老这么说,倒是觉得没有觉得很意外,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发现,有很多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他极度怀疑,她并不仅仅是把五岁以前的事情都忘了,而且,这些事情,爷爷分明就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十年前就“疯”了。
“另外,郡主血气稍显不足,可以食补。”
祁玥眉头蹙了蹙,想着让她每天定时吃红枣粥估计也不现实,想到了她爱吃的东西,悠悠一叹,“薰浅喜欢吃坚果。”
“那吃核桃好了。”药老笑盈盈地说,心里欢喜到了极致,世子终于开窍了,这是不是代表在不久的将来祁王府会有喜事呢?
祁玥心中一计已成,从明天开始,把松子换成核桃,全部给她剥好壳,她应该会喜欢的。
这一晚,叶薰浅躺在祁玥的床上看书,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祁玥从书房回去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女子侧身而眠,双腿蜷曲,因为睡姿的关系,脚丫露在了外边,白白嫩嫩的,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祁玥低语着,给叶薰浅盖好薄被,紧接着褪下外袍,侧卧在她身边,凝视着女子恬静的睡颜,他勾唇一笑,在她眉心轻吻一下,然后把她整个人都搂入怀中。
闭上眼,感受着怀抱里真实存在的那份温暖与充实,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圆满了。
“薰浅,我只有半年时间了……”祁玥轻言轻语呢喃着,抱着她,舍不得放开,他的生命只剩下了半年,半年后,冰火两重天,生死未卜,他想在他有生之年多看她几眼……
水晶帘动微风起,碧水清莲一院香。
大概是觉得有些冷,熟睡中的叶薰浅不停地向祁玥靠近,甚至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像只可爱的小虾米,相拥的两人,一夜好眠。
贤王府的糟老头儿得知自家孙女儿又在祁王府过夜的事情后,哭得更凶了,他的乖孙女儿啊!他好好的乖孙女儿啊!才回来没几天就被祁玥那个臭小子骗走了……连老头子也不要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薰浅在祁玥怀里醒来,吓得胆儿都快破了,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整整一个晚上,着实让她觉得有些惊悚。
仔细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裳,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叶薰浅才放下心来,见祁玥还没醒,骨子里的恶作剧因子又犯了,她抽取自己一缕细发,发梢悄悄往祁玥耳朵、鼻孔里塞,誓要把他弄醒。
结果祁玥只是皱眉,叶薰浅眼珠子一转,指腹抚上了他细密而分明的眼睫毛,其实,她想摸他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机会……
想到了昨晚在画舫上的亲昵,她的脸有些红,左臂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亲了亲他的睫羽,小声低语着,“这是你欠我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昨晚在她睡着了之后他偷亲她的事情,只是他说他只剩下半年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小腹隐隐有些疼,紧接着飘入鼻尖的是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叶薰浅暗道不好,这该死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气死她了!
这下完了,把这个小气男人的床弄脏了,说不定他会要她赔。
一件亵衣都那么贵,一张床单岂不是更贵?估计把她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
叶薰浅如是想着,心中警铃大震,心急火燎地起身,当看到他亵裤上那抹鲜艳的红时,叶薰浅气得想去撞墙,都怪他,好端端地干嘛抱着她睡,这下完蛋了……
某女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得自己没穿鞋子,翻箱倒柜了起来,还好地板是木质的,即使是光着脚丫也没有觉得很冷。
“靠!亵裤在哪儿?”叶薰浅动作神速,从第一个柜子开始翻,发现都是男子的披风和外袍,翻了第二个柜子,都是腰带,镶宝石的,随便一条拿出去当都价值连城,可惜现在她没那心思,只想快点找到新的裤子!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直到第八个柜子,叶薰浅才找到了一沓丝质亵裤,随手抽出了一件,心急火燎地来到床边,见祁玥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必须速战速决,争分夺秒!
于是,叶薰浅那双纤纤素手移到他腰间,解开腰带,极尽灵巧之能事,接着轻扯两边裤腿,拼命往下拽,结果拽了半天都没拽下来。
叶薰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眸光无意间掠过几案上的剪刀,只要一想起那赔亵衣的事情,她就对剪刀这东西万分忌惮。
万一剪坏了他的亵裤,祁玥要她赔怎么办?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叶薰浅认命了,还是老老实实执行三个字:拽下来。
恰在此刻,门口“哐啷”的一声响起,十分刺耳,叶薰浅倒抽一口凉气,只听青裳的声音在晨风中瑟瑟发抖,“郡……郡主,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马上重新煎药去……”
说罢拾起杯盘,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仿佛自己遇到的是毒蛇猛兽般的存在,离开卧房后,青裳依旧觉得万分惊悚,天啊!她竟然看到郡主在拽世子的亵裤!
卧室之内,叶薰浅竭尽全力,好不容易拽了下来,她一阵欣喜,正要给他换上新的,结果天公不作美,祁玥紧闭的双眸,在这一刻睁开了。
“啊——”
两人四目相对,叶薰浅尖叫一声,与此同时,飞快转身背对祁玥,手中干净的亵裤往后一扔,声音颤抖着,“祁玥,你快穿上……”
祁玥没有想到一醒来就有“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眼疾手快地接下,墨眸扫视四周,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更令人吐血的是,他的亵裤不见了!
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半个月前,他定要将这个敢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女人碎尸万段,可现在,看着她既紧张又害羞的模样,他唇角向上一翘,慢条斯理将她扔给他的亵裤穿上,声音性感极了,“薰浅,这是你第二次脱我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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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哈哈~柿子裤子被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