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人,外表清冷孤傲,实则心怀天下,叶薰浅侧首,注视着身边的祁玥,心中倍感温暖,丝毫没有因为这大年初一的雪而感到一丝寒冷。
“祁玥,祁王府、贤王府还有祁贤学府迁往炼狱王城的进度怎么样了?”
在叶薰浅心中,这三座府邸是她心中的执念,他们一家若不在齐都,那么必然不想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留在齐都,以祁王府上千年积累的实力,把三座府邸迁往炼狱并非难事。
“薰浅你放心,已经快好了,等我们的宝宝出生后,你会在炼狱王城看到你想看到的风景!”
祁玥轻抚叶薰浅的侧脸,如是保证,他一向宠着叶薰浅,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为她撷取!
“嗯……听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有些拭目以待的感觉了!”
叶薰浅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放在祁玥手里,任由着他替她取暖,祁玥甘之如饴,仔细摩挲着她纤长的青葱玉指,两人默契十足。
自从得到叶薰浅的肯定和赞成,祁玥对宝贝越发严格了起来,让小家伙每天只有一两个时辰在叶薰浅跟前露面,如斯改变,在她意料之中,她也没有点破什么。
虽说宝贝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爹爹在身边宠着,可跟祁玥当年相比,已是幸福许多,他们的孩子出身注定不凡,所以他必须拥有与他身份相匹配的实力。
祁玥和叶薰浅在容州度过的这个春节,显得平静而温馨,反观齐都,到处沉浸在一片萧瑟的紧张中,人们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冷清,两大王府及祁贤学府的转移,公共马车停运,齐都日报同样停止发行,除此之外,许多标有碧水清莲与广玉兰的店铺关闭,如此大的动作,就算是平时不怎么关注时事的老百姓也嗅到了苗头。
倘若叶薰浅和祁玥下定决心撤掉两大王府在齐都的所有生意,那么齐都所遭受的冲击将会是三百年来前所未有的!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许多士族门阀、名门世家亲眼目睹着这一切,也开始有所动作,悄悄地转移部分生意,事到如今,谁都知道祁玥和叶薰浅将来会扎根炼狱王城,凭借二人的头脑,他们所在的地方,将来一定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
在元启即将登基的节骨眼,出现齐皇当年篡位登基的“流言”,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不利的,奈何怎么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派兵镇压,禁止百姓谈论此事。
如此一来,齐都百姓又陷入了战战兢兢之中,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整个春节,直至正月十八,齐都终于迎来了盛大的新君登基大典!
由于齐皇在西征途中猝死,并没有留下遗诏,所以元启的登基大典便免去了颁布遗诏这一项,直接在圣云殿举行大典。
文武百官悉数到齐,哪怕是之前一直称病的安国侯也不例外,宫廷礼乐悠然而起,元启身着明黄色五爪金龙袍,头顶皇冠,由内侍搀扶,一步一步向前,在百官的注目下走上大理石铺就的台阶。
他看着巍峨的圣云殿一点一点显现出所有的轮廓,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位于圣云殿正中央的龙椅,以纯金打造,尽显奢华,对元启而言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然而,就在他步步逼近,即将触及龙椅的时刻,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周遭的清净。
“皇兄如此着急登基,是想先下手为强么?”
男子一如既往的言辞犀利,将元启内心所想赤裸裸地剖白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元启身上移开,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元修唇角勾勒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传说中坠崖生死不明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此情此景,无疑是给所有人带来极大的冲击力。
果不其然,元启脸色骤变,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恨不得把元修捏死!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现身,不是来砸场子是什么?
本以为元修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必死无疑,可现在,他竟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对自己而言无异于天大的讽刺!
“原来是五弟,五弟是特意来恭喜皇兄登基的吗?”
很快,元启便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微微一笑,“友好”地问候。
“如果我说不是,会不会再坠一次崖?”元修耸了耸肩,举重若轻般徐徐问出声来。
话说到这份儿上,文武百官都明白了几分,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会猜不出当初元修坠崖必有蹊跷?
“呵呵,五弟说笑了。”
元启脸色沉了沉,当着无数大臣的面,还是选择带上自己伪善的面具。
“是不是说笑,皇兄心知肚明,不过……皇兄登基,怎么能不发邀请函给本宫这个做弟弟的呢?这礼数未免太不周到了……思来想去,只好不请自来,皇兄不会因此迁怒本宫吧?”
元修笑容依旧,但是元启脸上的肌肉就开始僵硬了,想到元修能够突破重重防守,轻而易举地来到圣云殿前,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依照大齐祖制,新君登基,必大赦天下,朕自是不会与五弟一般计较!”元启居高临下,看着元修,一字一句道。
“哦?”
听出元启话外之音,元修轻声一应,眸光在群臣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元启身上,“既然皇兄心胸如此宽广,那么也必然能够‘赦免’本宫今日的一切作为了?”
元修不动声色,便抓住了元启话里的漏洞,不等元启发出任何命令便拍了拍手,这一刹,两名暗卫押着一人从群臣间走出,径直来到元修跟前,只听元修清声道:“这一位就是当初刺杀本宫,造成本宫坠崖之人,不知皇兄觉得他该不该杀呢?”
“啧啧……身上还有太子府的令牌,来头不小呢!怪不得敢暗杀本宫!”
元修把玩着手中的红玉令牌,修长的睫毛轻轻掀起,薄唇勾勒出讽刺的笑意,他不指望单凭这一点就让文武百官站在他这边,因为元启完全可以去车保帅,说是他随便找个人诬陷自己!
“五弟不必在此妖言惑众,谁知道是不是五弟不满朕继承大统,故意陷害呢?”
元启眉毛挑了挑,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毕竟,现在是登基大典,他需要维持自己完美的形象,不容有丝毫闪失!
“皇兄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元修冷声嘲讽,元启能力平平,凭什么继任为皇?
大齐的江山,若是落在他手中,焉能保住?
西有回雪,南有炼狱、云夏虎视眈眈,再这样下去,大齐非得被蚕食不可,北边还有个蠢蠢欲动的漠北,虽然现在没有动作,但拓跋烈又怎会一直按兵不动,由着回雪、炼狱、云夏分去大齐这块肥肉?
“这么说,五弟今日来此,是故意要扰乱朕的登基大典了?”
元启余光掠过那象征着权力的宝座,眼里的志在必得丝毫未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今日的计划,尤其是元修!
“这怎么能说是扰乱呢?”
元修薄唇扬起,宛若一轮新月,绣着精致花纹的广绣轻轻一挥,视野的尽头,立刻站起一圈圈黑衣侍卫,正手执长矛,逐步靠近,俨然是将整个圣云殿包围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元启就是有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离家出走,前一刻还沾沾自喜的脸此时黑成了木炭,他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严密部署的人马竟然被元修的人取缔!
“五弟,这是什么意思?”
元启眸色渐冷,紧盯元修那张妖孽的脸,恨不得将那笑容撕碎。
“自然是来宣读皇爷爷的遗诏了,只不过怕皇兄抗旨不遵,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希望皇兄勿怪!”
元修将吊儿郎当的痞子气质发挥到了极致,文武百官听到这样一个重量级的消息,开始议论了起来,元启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朝杜太师和礼部尚书投去一记眼神,两人心领神会,正要出声,却被元修抢先一步,“诸位大臣在发表看法之前,可不要站错队儿……否则结果就不是本宫可以保证的了。”
“你……”元启气得抬手,直指元修,他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元修竟然大胆至此,当着他的面威胁群臣!
不等元启接着说下去,前方传来侍卫的通传声,“霓裳郡主到——”
众大臣一听,诧异万分,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这位霓裳郡主是舒太妃生前的红人,最是得宠,可是现在……她来圣云殿做什么?
“霓裳表妹这会儿不是应该为太妃守孝么?怎么忽然来圣云殿了?”
元启的目光落在郁霓裳的身上,只见她信步走来,面色淡然,根本不像他记忆中那个时常躲在舒太妃身后的小女孩儿,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霓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郁霓裳不卑不亢,缓缓抬头,与元启对视着,而后从朴素的袖子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本子,封面印着祥云,明黄的色泽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也不浪费时间,纤纤玉指打开本子,将里面的内容展示在群臣面前,并一字一句道:“当年外公殡天,并非没有遗诏!”
“当时,霓裳拿着诏书,躲在龙床之下,亲眼目睹外公离开的一幕,为了避免遭遇灭口,只好装疯卖傻,可惜……这遗诏还未来得及送到乾王舅舅手中,乾王舅舅便撒手人寰了……”
郁霓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大概这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个自始至终疼爱自己的外公死在舒太妃手中的情景,尽管时光匆匆,已经过去了许多年,那一幕又一幕还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在无人的黑夜里,常常被忆起!
“那又如何?”
元启挑眉,乾王已死,这纸遗诏有跟没有又有何区别?
在场的大臣都拥有一双犀利的眼神,看到遗诏的刹那间,不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上面盖着传国玉玺,还有太上先皇的私章,那枚私章后来随他下葬,所以说这纸诏书肯定不是后来仿冒的,再加上诏书中的字迹的确是太上先皇的,在场的大臣中有不少是三朝元老,又怎会认不出来?
“皇兄真是贵人多忘事!”
元修双手环胸,想起不久前元启为了让自己顺利登基,找来当年为华贵妃接生的太医和稳婆,在大殿上公然揭露他并非齐皇亲生一事!
事实上,他的确成功了,成功地让自己失去继承大统的权力。
可现在,若是元启知晓他是乾王亲生,那张黑脸大概会变得花花绿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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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那么久才更新,上个月也是很久才更新一章,叶子依旧希望大家养文,因为这段时间更新也会不稳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三卷收完,叶子会直接写第四卷结局,直至全部写出来才更新,因为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叶子也不确定,希望能快一些,嗷呜~
编编告诉偶,因为上个月的更新,要给偶暂扣稿酬了,伦家心知肚明,更新不给力是我的错,拖了很久也是我的错,但是我依旧有自己要坚持的底线,不能烂尾,我不能接受一本残缺结局的作品,让大家久等,非常抱歉,等到完结,会有福利哒,我自始至终都热爱着写作,并且不将它当做是挣钱的方式,只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可以一直坚持,感谢大家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