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听罢撇了撇嘴道:“怪不得我那母妃连多陪我一天都不乐意,要不是知道她有要事在身,我都快以为我不是她亲生的了!”
祁玥听出了叶薰浅话语中的调侃与戏谑之意,她和秋奕彤的关系如何,早在六年前他便见识过了,秋奕彤表面上对她严苛至极,但真正遇到了攸关叶薰浅性命及一生幸福的事情,她比谁都在意!
“就你爱多想,说不准岳母大人是因为太过相信我会把你照顾好才撒手不管的。”
“祁玥,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自恋的某王君一颗玻璃心瞬间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车开得太快了,我有点儿难受。”
尽管叶薰浅在现代时也喜欢飙车,速度甚至比现在影沉驾车更甚,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到底不同往日,就算她能受得了这等速度,也不代表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受得了。
“影沉,开慢些。”
不等叶薰浅开口,祁玥便清声吩咐了下去,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的确不需要担心行程问题,唯一要留心的便是她的身体。
见叶薰浅隐隐有孕吐之势,祁玥熟练无比地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一小罐酸梅,亲自给她喂上一颗,“好些了吗?”
“嗯……”叶薰浅连续吃了好几颗,才将那股犯恶心的感觉压下,只是她的脸色却比平时白了一些,祁玥心疼无比地捧着她的脸蛋,早就听说女子怀孕遭罪,若非亲眼所见,他还真无法感同身受。
“薰浅,你还总说肚子里怀的不是闺女儿,这下闪到舌头了吧?”
祁玥眸子亮晶晶的,只有在跟她讨论起彼此骨肉的时候,他的眼睛却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取而代之的一汪单纯的眼波,叶薰浅心中纳闷儿,脱口而出,“祁玥,我严重怀疑你有没有将从祁贤学府借来的书读通透过,生男生女什么时候跟孕吐有关过了?”
“在娘亲肚子里就这么娇气,还会使劲折腾亲爹的孩子不是闺女儿是什么?”
祁玥反驳了一句,似是对心爱之人的怀疑感到非常不满,虽然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她的了解并不浅,焉能不知生男生女跟什么有关?
“薰浅你不是说,生男生女由男人决定么?”
叶薰浅听罢点了点头,她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现代生物学早已证明了这一点,因此毋庸置疑,她还记得当她将这样一个结论告诉祁玥时,祁玥还气定神闲地冒出一句:既然生男生女由男人决定,那我决定这一胎生闺女儿!
那时的她听到他这样一句话,差点晕死,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又提起这事儿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他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思,她永远都不可能猜到,所以她一向不喜欢猜他的心思。
“直到现在,想起你怀的是一对双生子,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薰浅,你说你夫君是不是很行?别人都是一次生一个,我们一次生两个!”
叶薰浅:“……”
话说,这跟男人行不行有直接关系么?
“呃……这个……我听说生双胞胎和遗传有关。”
祁玥听罢难得没有跟叶薰浅唱反调,圈着她柔软的身体,想的却是贤王府与祁王府的祖宗十八代,他记性极好,对于自己家族的事情必定了如指掌,而她是他的妻子,他对贤王府的历史绝对称不上陌生。
“你在想什么?”
叶薰浅慵懒地躺在他怀里,话音柔软得像是一团棉花,轻而易举地触碰他的内心。
“在想我们以后的闺女儿长得像谁多一些!”
祁玥掀唇一笑,他一直都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堵住她的嘴最有效,此刻也不例外,她那害羞的性子,决定了她不会像个没事人一样跟他讨论孩子的事情,宝贝倒是没什么,至于肚子里的这两个嘛……毕竟还没出生,容易让她想到某些令人身心欢愉的回忆。
就这样,话题就此打住,叶薰浅果真不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下去,而是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朗回叔叔和姑姑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回雪借着西风,火攻回西城,大齐防备不当,如今已退守弈州。”
祁玥很少会主动跟叶薰浅提起战场上的事情,除非是她主动问起,他潜意识里不希望她太过操劳,她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孩子的母亲,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倾心的女人,他希望在她心里能够把他当成是她的依靠、她的蓝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叶薰浅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得这么迅速,一时间正襟危坐了起来,祁玥感觉到怀里如同淘气小猫般的女子忽然“不乖”了,眉心微微一蹙,霸道地重新揽她入怀,感觉到她细微的挣扎,他温声哄道:“乖,别闹,躺着对宝宝比较好。”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我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有个不省心的妻子,祁玥只觉得脑子隐隐有些疼,仿若大提琴般的嗓音缓缓荡漾开来,掠过叶薰浅的耳廓,“是我吩咐他们不许告诉你的,怕你情绪波动太大。”
叶薰浅听罢心中释然,倒也不觉得祁玥这么做有何不妥,毕竟,是她“言而无信”在先,她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会照顾好自己,谁知在东篱山时动了胎气见红,他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大齐西南边境彭城外驻扎的炼狱修罗军军营,轿车行驶的路线是经过权衡后敲定了,而且祁玥有传令各地的暗桩肃清障碍,避免一些不想见到的人找茬,平白给叶薰浅添堵,惹她不开心,所以这一路上倒也安稳,不曾发生过什么意外。
“好多天没见到宝贝,他该长高了不少吧?”
女人一旦怀孕,就会变得感性无比,尤其是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份母子之情是夫妻之情无法替代的,祁玥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会阻止她对宝贝的爱!
他的确霸道小气爱吃醋,但是同时,他也心知肚明,她那样爱着宝贝是因为同样深爱着他……
“长高不一定,不过长胖一点倒是有可能!”
某王君偶尔扭曲的性子一上来,语气便开始泛酸了,好在叶薰浅早就习以为常,于是扑哧一笑,调侃道:“你还真希望宝贝长成小胖子呀?”
“吃那么多,想不胖都难!”
祁玥理所当然地回答,只有像他这样饭量小的人才配拥有如此完美的身材,将他的薰浅迷得不要不要的,至于其他男人……他恨不得越丑越好!
“吃得多,才能长高呀,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顿饭就吃那么一点点,还能照样长高?”
说到饭量这个话题,叶薰浅对祁玥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一直都对此极为纳闷儿,第一次跟他共进晚餐时她就知道他胃口不怎么好,所以她曾一度怀疑祁玥能长这么高不会是因为被药老当成人体实验品注射生长激素了吧?
“薰浅,用你的话说,营养吸收率太高,别人羡慕不来。”
叶薰浅顿时一噎,脑海中瞬间忘记了她酝酿了好一会儿的话,瞪着面前巧言善辩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千。
回程果真应了叶薰浅那“一路顺风”的话,一日之后,轿车由大齐西南边境的锦城驶出,避开了巫王后和杜若,堂而皇之直奔炼狱修罗军军营,军营方圆二十里都有探子,所以祁宝贝第一时间知道祁玥和叶薰浅即将回来,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上叶薰浅亲手给他做的新衣,还喷了不少香水,弄得全军上下都快以为他要去相亲了!
祁玥别的没学到,那自恋和骚包的性子可是学了十成,甚至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
“小少主这身打扮,可是有了喜欢的小姑娘?”
在四将中排行老三的百里歌仔细打量祁宝贝,半晌才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们兄弟四人之前可是齐都城百草苑中的顶梁柱,若是脱去了身上的战袍,谁演绎起风流公子来不是得心应手?
话说祁宝贝当初也算是百草苑的常客了,他们跟小家伙私底下关系还不错,却从来不敢小瞧他,尽管祁宝贝从小就萌死人不偿命,跟祁玥的高冷截然不同!
“姑娘不小,已经嫁人了。”
祁宝贝身着裁剪合宜的月色锦袍,一针一线皆蕴藏叶薰浅的绵绵爱意,一根冰丝带将墨发束起,并垂至腰间,冬风渐起,随风飘舞,活脱脱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
别的男孩儿像他这般年纪,尚未及冠,还梳着两个发髻,如同头顶两角,孩子的这个时期成为总角之年,可眼前的孩子,粉妆玉琢,当真是遗传了祁玥和叶薰浅的美貌,小小年纪便如此俊俏,漂亮的凤眸眯起时总给人以狡黠之感。
饶是众人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小公子!
“哦?难道小少主喜欢上了有夫之妇?”百里赋听罢忍不住调侃一句,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开祁玥的玩笑,可是祁宝贝却长着一张酷似祁玥的脸,脾气也比祁玥好“太多”,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叶薰浅教导有方!
夏鸢没想到自己捧着茶水走进主帐的刹那间,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话,若非她性子沉稳,手里的托盘早已落地,祁宝贝和四将纷纷扭头,目光汇聚在夏鸢身上,似是在等待什么。
“小少主,这可使不得,若是君上和王妃知道您喜欢上了有夫之妇,肯定会被气死的!”
别说是祁王府容不下,就是一般的人家也不见得能接受自己身家清白的儿子娶个嫁过人的女子,为了避免自己日后看到父子撕逼大战,夏鸢决定先给祁宝贝打预防针,最好能让他摒弃这个念头,她可是祁玥身边的老人儿,对祁玥的性子还能不了解?
“都说猫有九条命,我父王九条命都不止,冰火两重天都没弄死他,他会被我气死?夏鸢姑姑你太杞人忧天了吧?”
祁宝贝年纪小,一言一行都透着骨子里的清贵,说话时思路清晰,逻辑分明,根本不像个只有五岁的普通孩子!
“再说了,有我娘亲在,他才舍不得死呢!”
祁宝贝隔空取物,表演了一手,夏鸢手中托盘上的一盏茶立刻飞到了他手中,而且还没有溅出一滴,足见其神力深厚,且性子沉稳,不骄不躁,这一细节,让四将不得不叹服,王妃给君上培养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升官发财死老爹这种事情,一向都不会发生在宝贝身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