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百户气急败坏,瞪起一双三角眼狠狠的盯向李云岳。
他很想冲他撩下狠话,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就算自己想要强行将小郡主带走也绝无可能,动起手来,只会令自己更加难堪、更加狼狈!
然而让他就此服软,这口气他如何咽的下去?
钱百户阴阳怪气的冷笑道:“早听闻岳大人跟这小子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看来传言不虚嘛!”
刘鸣等一齐怪笑起来。
李云岳面色微冷,道:“放不放人?”
钱百户等见他没有否认,更加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嘻嘻笑着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小郡主气得脸上青红交加,李云岳却置若罔闻,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岳大人不要着急嘛!”钱百户嘿嘿冷笑,道:“岳大人放心,钱某不好这一口,不会跟岳大人抢!咱们好歹是同僚不是,钱某也不能不卖岳大人这个面子!只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小子以下犯上,岳大人是不是应该给钱某一个交代?”
李云岳不耐道:“你想怎样?”
钱百户“嗤”的一笑,道:“不是钱某想怎样,就看岳大人你有没有诚意咯!”
李云岳的目光转向小郡主,在她那红肿的脸颊和受伤的手上停了停,一丝圭怒划过眸底,语气也变得更冷:“罚他独自上山砍十担柴,可以了吗?”
钱百户打了个哈哈,道:“岳大人可真偏心!这也太轻了点吧!砍柴?起码要五十担,砍不完不准回来!”
“依你!”李云岳一挑眉,痛快答应。
“好!”钱百户大笑,将小郡主往前粗鲁一推,大笑道:“岳大人,人还给你!钱某不同他一般计较!告辞了岳大人!”
李云岳伸手稳稳扶住了小郡主,随即放开,上前一步,杀气腾腾的道:“想走?”
“你要怎样?”钱百户亦气势徒张。
李云岳傲然道:“他是我的人,就算他得罪了你,你也不能私自动他。只有我才可以惩罚他。”
说毕身形一闪,挥拳便朝钱百户面门直击而去,钱百户大怒,腾跃闪避挥掌抵挡。
不想李云岳这一招乃是虚招,拳变成掌,半中间一个折转挥向一旁,牢牢扣住了刘鸣的手腕将他拖了过来,“啪!啪!”两声脆响刘鸣一声惨叫两边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这还没完,“嘭!”的一声,他又被李云岳摔倒在地,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仿佛千钧之力碾压而来。
“啊——”五指钻心的痛,刘鸣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来,但这痛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倒抽凉气。
钱百户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欲冲上来,李云岳已经干净利落的抽身退了回去,抬起未出鞘的剑一格,冷声道:“你想打架?”
钱百户怒喝:“姓岳的,你敢动我的人!”
李云岳瞅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只是目光一转,落在小郡主的脸上和手上。
“我们走。”李云岳理也不理抓狂气恨的钱百户和呆若木鸡的刘鸣等人,拉着小郡主的胳膊扬长而去。
“大人……”钱百户另一名亲兵上前,小心翼翼。
钱百户恨恨跺脚,冷哼道:“岳离,你给老子等着!”又看向刘鸣那比小郡主更加红肿难看的脸颊和手指,恨恨道:“放心,老子一定会给你把场子找回来!等会去我那弄些药!”
刘鸣脸上痛、手上痛,嘴巴也肿了,口齿不清的道了谢,苦着脸与众人跟着钱百户回去。
李云岳放开了小郡主的手臂,小郡主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抬头看一眼他的背影,眼睛一红,抬手飞快的擦掉几颗掉下来的眼泪。
“刚才,刚才大人为什么不解释?那些人的嘴巴真是,真是——肮脏!”
李云岳偏头看了她一眼,道:“跟他们解释,有什么用?”
小郡主一怔,好像还真是的。那个可恶的钱百户分明就是一找茬挑刺儿的货,越解释只会越来劲儿!
只是,被他那样冤枉,好不爽!
“既是谣言,不必在乎!”李云岳又道。
小郡主心中微松,破涕为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感激道:“大人,谢谢你!”
李云岳道:“钱百户跟我一直不对盘,找我的麻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回严格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你不用谢我!”
“不管怎样,还是大人您救了我啊!”小郡主笑意深了深,忽又垮着脸道:“可是,可是你说的砍、砍柴,不会是、不会是说真的吧?”
厨房后边那大大柴房堆放的柴火定期都有士兵过去劈好,一堆堆的码放整齐在那里,用的时候直接搬回厨房就成了。
便是在厨房干活,她都没干过这个,上山砍柴?老天,那斧头她能不能拿得动还是问题啊!
“你以为是开玩笑?”李云岳奇怪的看她一眼,道:“回去我那里拿药,我叫大麦给你打水,把脸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厨房等会会送吃的过来。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大麦会送你上山告诉你怎么砍。”
“……”小郡主欲哭无泪!
“大人!”
“非去不可!”李云岳断然道。
小郡主分辨道:“我、我根本就没有冲撞那个讨厌的钱百户!是他主动找茬——”
“我知道。”李云岳打断她的话,道:“他是将官,你是士卒,他说你冲撞了,你就是冲撞了,解释再多有什么用?除了我,谁会信你?”
小郡主顿时语塞。
“好!”小郡主咬咬牙,赌气道:“我去!我去还不行!”
到底意难平,忍不住恨恨道:“总有一天我要他知道我的厉害!混账东西,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眼角一瞟发现李云岳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自己,若有所思,小郡主一凛,忙收住愤愤之色讪笑道:“你、你看我做什么!”
李云岳收回目光,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能让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把你派来,料想身份不低,其实你大可不必记这个仇。”
小郡主轻轻一哼,不置可否。
不记这个仇?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