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雪闻言,更是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兮若,师尊怎会答应如此荒唐的婚事。
宁渊师叔昏了头,非要和二师兄结契,难不成师尊也昏了头了不成。
“师尊,您为什么……”
卫昭雪不自觉垂下手,眼眶微红,表情极为不甘。
“就因为宁渊是最有能力护阿远一世安稳之人,你们行吗?”
兮若冷哼了一声儿,毫不留情碾碎了卫昭雪心底倔强着的不甘。
这样不留情面呢地质问,几乎是将两人的对祁远的情意往地上踩。
可就算是如此,仔细想想,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兮若说的是对的。
宁渊仙尊做事无所约束,而他们,身后都有各自的家族,纵使想要成功和祁远结契,也少不了要多方斡旋,精心策划。
但燕宁遇却能毫无顾忌,甚至整个修仙界也无人敢出言反驳。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不甘心,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不合时宜。
卫昭雪从来没这么憎恨过自己,为何天赋不能再高一些,修炼速度不能再快一些。
为何不能成为这修仙界的最强者,才能名正言顺地如同燕宁遇一般,拥有祁远。
“况且此事,是阿远亲口所应,阿远的性子,我想你们也清楚,他若不愿,没人能强迫他。”
听着兮若的话,卫昭雪彻底垂下了头,是啊,这么大的事儿,若师兄不愿,早就闹起来了。
想起方才祁远的应答,卫昭雪扣紧了手心,二师兄他,真的要与旁人结契了吗。
一股锥心的痛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卫昭雪急忙俯身朝兮若行了一礼,转头就迈着大步离开了,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了,一眼都不再敢多看祁远。
叶修桓倒是看了一眼兮若身后的祁远,只是祁远这会儿也垂着头,有些看不清神情。
若师尊是因为这个,才答应宁渊师叔的,那倒也不奇怪。
师尊一向为祁远考虑的长远,他们几人中,就算是他已修至元婴,再加上医修的身份,在修仙界少有对手。
也不能完全保证祁远跟着他不会受到分毫的伤害,纵使他愿意对祁远以命相护,事事以祁远为先,但现实却总是不能事事都如意的。
况且,祁远还那般厌恶他。
只是,他还是觉得祁远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总有哪里不太对,叶修桓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开了。
或许他该去找找那位侥幸逃脱的鲛族少主了,毕竟那位少主,恐怕还没来得及知晓此事吧。
叶修桓是在结契大典前三日找到水仪镜的,如他所想,水仪镜因为伤势颇重,一直留在恒阳宗养伤,并不知晓外界的消息。
见到叶修桓的时候,水仪镜还颇感意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叶修桓。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伸长脖子往叶修桓身后望了望,却没发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背影。
也是,祁远向来不喜欢叶修桓,就算是知晓了他的伤情,想过来看他,也绝不可能是跟叶修桓一道。
“你可知,你师尊即将举行结契大典。”
叶修桓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确实看起来伤的不轻的水仪镜,也没有要关心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
“我师尊?和谁?”
本来不欲搭理叶修桓的水仪镜听见这话,也忍不住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随即嘲讽一笑,他鲛族都被灭族了,他那个便宜师尊竟还有心情举行什么结契大典。
“对了,和宁渊师叔举行结契大典之人,正是我的二师弟,祁远。”
看着水仪镜满不在乎,甚至有些讥讽的表情,叶修桓一字一句,说完了剩下的话。
话音才落,叶修桓就被揪住了衣领,面前赫然是满目震惊,神色扭曲的水仪镜。
“你说什么?你说谁要和我师尊结契?”
“是我二师弟,祁……”
被这样揪住衣领,叶修桓的表情还是不紧不慢,甚至嘴角还微翘了翘。
但说到一半,面前就没了水仪镜的身影了,他的衣领,自然而然就这么被松开了。
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叶修桓垂眸,倒是希望水仪镜不要让他失望。
宁渊师叔的决定并非无人可改,只要祁远不愿意,便是宁渊师叔,也强求不得。
纵使水仪镜真的阻止不了,他或许也能趁机查清祁远为何有些反常之事。
但叶修桓想过水仪镜会阻止不及,却没想到,水仪镜会这般蠢,竟没去先找祁远,而是去了长林峰,还被燕宁遇毫不留情以养伤的名义关在了后山。
叶修桓刚回到灵药峰,就知晓了这个消息,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新的法子,兮若便找上了门。
“水仪镜的事儿,是你做的吧。”
兮若也不跟叶修桓兜圈子,难得语气有些冷凝,难怪上回她这大弟子走的这般爽快,怕的确是发现了什么。
如今竟还去找了水仪镜,幸好那水仪镜先去的长林峰,若真的鼓动祁远做出什么比如逃婚的事儿,那麻烦恐怕就大了。
“师尊,我……”
“好了,你不必跟我解释,既然你已察觉到阿远的异样,那我便不妨告诉你,宁渊他在阿远身上,种了同心锁,所以,阿远只能和宁渊结契,你可明白?”
兮若摆了摆手,她自然知晓叶修桓想说些什么,所以她干脆将真相说了出来,也好消了叶修桓的心思。
什么,同心锁?
叶修桓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是知晓同心锁的,但此物相传已消失千年,宁渊师叔怎会有此物。
拍了拍叶修桓的肩,兮若摇了摇头,消失在了原地,她知道,叶修桓会想明白的,若叶修桓真的是为了阿远好的话。
所以,他是一丁点儿的机会都没有了,甚至因为这个可笑的同心锁,他不得不支持祁远与燕宁遇结契。
子锁拥有者不能离开母锁,燕宁遇不愧是仙尊,当真是费尽心思,连同心锁都寻了过来。
叶修桓突出的喉结微动,闭眼忍下了眼眶的刺痛,这倒是的确让他始料未及,却不得不退了。
像以前一样,只要祁远能好便好,他本就不该生出那许多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