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他们,看着越走越近的祁远,卫昭雪脸上不可自抑地浮现出一抹薄红,昨日他才跟祁远明里暗里暗示,希望祁远在比试前能鼓励他两句,当时祁远看起来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他还以为,二师兄是没有听明白呢,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但现在看着祁远朝他走过来的身影,卫昭雪心底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原来二师兄竟还是有些在意他的话的吗?
但一旁的林清悟和叶修桓显然不这么想,以往的宗门大比,祁远从未下过看台。
用祁远的话来说,那就是看台下人又多又吵,他嫌烦,还不如在看台上坐着看乐子睡觉。
所以祁远今日的举动,让林清悟和叶修桓甚为疑惑,同时,一股莫名的不安也从心底涌起,他们总觉得,接下来似乎会发生什么他们不乐意看见的事儿。
祁远目不斜视地从卫昭雪几人身旁走过,视线甚至连一分都没有偏给几人,像是擦肩而过,互不相识的路人。
不,甚至都不算路人,因为路人至少余光会瞥见几人,祁远却不会。
眼睁睁地看着祁远从自己身旁越过,全程就像是没看见自己一般,卫昭雪脸上扬起的笑意一下子就冻住了。
他猛地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向祁远的背影,二师兄不是来鼓励他好好比试的吗?
祁远不知道卫昭雪在想些什么,他压根儿就没认真听过卫昭雪说过的话,更别提会记在心里了。
祁远心里,只有他自己的事,才是值得他记住的东西,比如他的任务,他的一亿华币。
这会儿水仪镜在他眼里,就跟那闪闪发光的金坨坨一般,那可是一亿华币,祁远眼里自然看不见其他东西更别提本身就不重要的卫昭雪了。
祁远在水仪镜跟前站定,他微微抬头,随后神色出现了一丝龟裂,到底为什么小师妹会比他还高啊,害得他还要抬眼看人。
这对一个极为在意自己身高和自尊的直男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冒犯!
当然,也只是瞬息间,祁远眼底就盛满了对水仪镜的爱慕之情,深情款款的眼神,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祁远对水仪镜有些旁的想法。
不远处的褚云怀,在祁远走过来的时候,就先一步走到了水仪镜的身边。
上回祁远说自己看中水仪镜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会儿祁远过来做什么,褚云怀心底隐隐有些猜测。
他不能让水仪镜跟祁远接触,这是他在被嫉妒侵蚀的大脑中唯一浮现的想法。
“师兄,我……”
褚云怀挡在了祁远面前,高大的身躯以及阴沉的神色,对旁人来说都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但祁远除了觉得面前阻挠自己完成任务的人极为碍眼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滚一边儿去。”
祁远连眼神儿都没动一下,只是略带厌烦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没等褚云怀主动给他让位置,绕过人就更近一步站在了水仪镜跟前。
他可没时间浪费在褚云怀这个狗东西身上,现在他的目标是水仪镜。
褚云怀条件反射想拉住祁远,却在伸出手的瞬间,想起了自己上次这般做过后的后果,又僵在了空中,慢慢缩了回来。
他说过的,他不能再惹师兄生气了,即便祁远总是把他只露给他一个人最柔软的那块儿,踩的稀巴烂。
不过一个水仪镜而已,师兄不过也是图一时新鲜,等这人消失后,师兄记性不好,过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人忘了的。
虽然这般想着,但看着祁远在水仪镜跟前兴冲冲的模样,拉扯神经碾碎骨头的痛感,依旧在褚云怀的全身蔓延。
他只能咬紧牙关,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只要水仪镜消失就好了,视线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祁远和水仪镜两人的身影。
“仪镜师妹,宗门比试一定要小心些,若是师妹受了伤,我可是会心疼的。”
祁远看着水仪镜,微蹙了蹙眉,说出了这句让他自己听了都觉得牙疼的话,好像有点儿油腻,祁远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个词儿,觉得很贴切,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词儿来着。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但祁远不是很在意,他没忘记那一亿华币和重生的事儿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祁远眉眼间都是对水仪镜的担忧,看得人心疼极了,恨不得能马上将祁远露出这般表情的人或事儿解决掉。
至于祁远本人,当然的确也是不希望水仪镜有什么意外的,毕竟,水仪镜跟他的一亿华币那可是息息相关。
不过祁远也就能嘴上说说了,他身上的护身法宝不少,他之前纠结了许久,还是不舍得匀一些出来给水仪镜。
主要是吧,给了水仪镜,那他要是遇见危险了怎么办,祁远作为一个小废物,很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他,随便一个筑基期的人都能把他弄死。
他这条命怎么也得留到任务完成后,任务完成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他那层层叠叠的保命神器下动他分毫。
旁人不知晓祁远的心思,祁远这话一落,整个试炼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都能被所有人听见了。
看台上,视力听力都极好的众位长老更是一脸震惊,看向了下方一群人中,耀眼到了极点的祁远,半晌说不出话。
什么时候,阿远这孩子也会关心旁的同门弟子了,平日里祁远不欺负旁人他们就该偷着乐了,今日居然还关心起了旁人,这是被夺舍了吗?
其中兮若尤甚,祁远有没有被夺舍,她最清楚,早几年她就在祁远身上下了禁制,妄图夺舍祁远的人,无论是谁,都会灰飞烟灭。
就是知道祁远不可能被夺舍,兮若才惊讶到手中的茶杯都忘了放下了,阿远他居然会心疼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