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所言确实是属实。
中国古代有六大流放地,即鄂西北的房陵(含上庸、郧乡、均县)、西北边疆地区的河西走廊及河套地区、岭南地区、海南岛三亚、西南黔州及蜀地巴州、东北黑龙江漠河及海林县宁古塔。在这六大流放地中,房陵是年代最早、规模最大、历史最长、人数最多、品级最高的宫廷帝王皇亲特放地。
房州因远离朝堂,其境内山林四塞,地势险峻,加上其高湿和高温的气候,导致居住其中的人易感冒生病,故有“瘴痍之地”、“流放之地”的称谓。这一带地区像个盆地,是个水草丰美的地方,被流放人员多是高官,可以自给自足,而且离朝堂算是还是比较近,流放人员可以乘船经汉江到均州,然后步行到房陵。朝廷可以有效的监管。
“红顶卫的人出现了!”李克看到另一处山包的人冲自己挥了挥小旗,立刻叮嘱大家准备出击。
来的八名红顶卫刚踏入到伏击圈里,就听见一声梆子响,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簇密密麻麻,细小的短箭支可以用刀格开,可是还有霸道的钢弩『射』出的箭簇,于是间,八只刺猬在马背上还没来得及抽搐,就已经送命。
李克等人迅速奔下山头,四处打量一番,命人立刻把此地收拾干净。
矛弘义兴奋地说道:“八十万贯啊!”
“别高兴太早,那卢兄和姜兄不知道能不能料理掉其余人等。”
“我昨天夜观天象,大吉!应该不成问题!”矛弘义开心的说道。
“你还会观天象?”李克瞟了他一眼。
“大晚上还那么多星星亮着,这就是大吉!”
李克听罢,翻了翻眼睛,没再搭理他。
此时在东京城皇宫之中,雷允恭正在等内侍传报。
刘娥听到内侍来传说是雷允恭求见,她就很是纳闷,这货哭着喊着要去修陵,怎么还没半个月这就回来了?
等到内侍带着雷允恭进殿之后,他就立刻躬身施礼道:“久不见太后,小的甚是想念,没有小的在身边,太后定是多有不便。”
“你怎么就这么突然回来了?”刘娥没理他这虚头巴脑的问候,直接就问他来意。
“回禀太后,小的本在洛阳一带为先皇尽心尽力的修陵,后来发现那陵的选位不好。”
“选位不好?”
“是,经过小的与众人商量,并让邢司监陪着小的一起再次堪舆山陵,在先皇的皇陵西南处百步处,发现一处风水极佳的『穴』位。”
“然后呢?”
“此处『穴』位能助我大宋龙飞升天,移陵之后会让官家龙威虎步,并能让官家以后更多的龙子龙孙。”雷允恭表功的愈发兴奋:“移陵之后能让龙脉有一飞冲天之势,能保大宋国运百年不衰,更让以后的龙子龙孙成为一代明君。”
刘娥止住心中的的愤怒,他厌恶的看了这个愚蠢的雷允恭一眼,强压住怒火问道:“那现在修陵之事暂停了吗?”
“没有!太后请放心,小的临离开之前,让邢司监正在带人移陵,做工之人一天三换,能确保在七月底完工。”
“已经移陵了?”刘娥惊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决定?”(此大事,何轻易如此?)
刘娥这个时候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夫君的陵墓已经不知不觉被人挪了一百步远,而促使此事之人正在自己跟前侃侃而谈的要表功。这个蠢货居然如此的为所欲为!这个蠢货居然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这太把皇家当儿戏了!
可是雷允恭的回答让刘娥更加惊讶,他不但不知错,反而直接怼了回来:“此事对我大宋有天大好处,对官家有天大的好处,对以后的龙子龙孙更是有天大的好处,能保我大宋国运,能保官家龙体安康,能保龙子龙孙兴旺,敢问太后,这有何不可?”(使先帝宜子孙,何惜不可?)
看到雷允恭居然顶嘴,刘娥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抚了抚自己的衣袖说道:“雷允恭,老身给你的差遣是山陵副使,既然你觉得此事有助于大宋,你可去问问山陵使,听听丁相公有何议论。”(出与山陵使议可否。)
此时的雷允恭还在兴头上,他看到刘娥都拿不定主意反而让他去找丁谓,这就更助长了他的信心。
丁谓正在政事堂翻看下面的提报来的密信,翻来覆去找了找,依旧没看到红顶卫这两天的动向,然后看河东路以及河北西路那边送来的奏报,说是看到过有五人在邢州一带出现过,后来就没再有音信。
他放下手中的书信,仔细思考起来。
红顶卫总共出去两队人马,一队向北一队向南,如果有一队出了情况,现在这五人怎么就没了音信?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到这里,又开始推测韩清,这个吃里扒外的山野小儿难道已经知道自己派红顶卫出动?想到韩清他立刻就愤恨不已,现在整个东京城都在盛传自己如何谄媚,当年泄『露』试题之事被人重新翻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弄了一些贪墨之事和女人的床帏之事,这让丁谓的儿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出门。这一切都是那山野小儿弄的大戏,以前凭借此法赶走了王钦若,这次还想故技重施?看老夫让你如何的生不如死!
他正在愣神,听到传报说雷允恭来政事堂求见。
“他怎么会在皇宫?”丁谓惊异不已:“这厮不是去修陵了吗?难道扔下皇陵不管了?”
等雷允恭进了政事堂,丁谓把他叫到里屋这才问道:“雷大官你不是去洛阳修陵吗?怎么这时候你会出现在皇宫?”
“丁相公,我本来在洛阳为先皇尽心尽力的修陵,但是修陵的过程中,发现这『穴』位选的有些不妥。”
“怎生的不妥?”
“先前选的『穴』位风水欠佳,远观就是一副困龙局。”雷允恭从怀中掏出一副草图铺在桌上,然后说道:“丁相公请看,这是我让人画的皇陵草图。”
丁谓好奇的拍上去看看,只见寥寥几笔勾勒出了青山河滩,还有旁边的树林以及草地。
“何意?”丁谓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皇陵所选的『穴』位乃是距离河滩有些近,如果龙困在河滩,那就飞不起来,只能被小鱼小虾所困。”
“那...那又如何?”
“丁相公,我与司天监的人已经谈过,倘若把皇陵往西南处移百步,就能解此困局。”
“移陵?”丁谓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到这皇陵西南处的风水极佳,立刻让司天监选好『穴』位开始破土动工。”
“什么?”丁谓更加的吃惊:“你怎么没有事先告知于我?”
“丁相公,工期是要在七月底完工,我如果来来回回的报信,恐怕年底都没法完工的。”
丁谓正待要继续发问,听到外面有人轻声唤自己,他就对雷允恭说道:“你且先稍后。”
外面那人是丁谓的亲随,他来向丁谓禀报,红顶卫的另外八人自唐州往南之后,就没有了音信。这个消息让丁谓极度的震惊,红顶卫自建立伊始,出去执行任务从未有过失联,一般都是每隔一日报来一次音信,这次两队人马怎么都失联了?这太不正常了!
他挥了挥手让亲随退下,然后就满腹狐疑的走进了里屋。
“丁相公,移陵之事已经开始,我测算过时日,七月底前完工不成问题。”
丁谓此刻根本没听见去雷允恭说了什么,他只是在猜测两队人马出了什么情况。这些人拳脚功夫甚是了得,而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怎么会失联?难道真的是那山野小儿派了人截杀?
“丁相公,移陵之事虽然做的仓促,但是于我大宋朝有天大的好处。”雷允恭看到丁谓似乎神游,就又说道:“你我二人分别是山陵使与山陵副使,此等大功做下,算是你我莫大的荣耀。”
丁谓此刻似乎依旧没听见去。
“丁相公?”雷允恭觉得很奇怪,这丁谓出去见了个人,回来就魔怔了?
“啊?”丁谓回过神看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七月底前,皇陵保证能完工。”
“哦,那你就去做吧。”丁谓想说点其他什么叮嘱的话,但是思来想去,似乎没什么可叮嘱的,既然移陵已经开始了,那就顺着这意思照做得了。
傍晚,南门大街漓泉巷冯拯的府里,顾若兮正坐在一个墩上很是自得的给自家老爷讲述。
“你是说你种的草如今已经可以收割了?”冯拯坐在一张官帽椅上,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讲来听听。”
“奴家在做行首时候,从一人手中租得门面房,正对着御街。”顾若兮笑道:“奴家曾给你说过的,就是现在很有名气的李家铺子。”
“似乎是做灌浆馒头这营生吧。”冯拯想了想说道。现在东京城总是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怪名词,据说都是先从影剧院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