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我这里有一事,广信军那边传来的。”吴老四说道。
“莫叫什么东主,就叫我的字即可。”他笑了笑说道:“我虽然在斥候营时间不长,不过和你们也都是成了兄弟,叫我东主反而有些见外。”
“是!”吴老四挠了挠头笑道:“孟押队从边境来信,那罗勋现在已经做了契丹大林牙院的林牙承旨。”
“掌南面还是北面?”
“这厮是咱宋人,所以是南面林牙承旨。”
自辽太祖阿保机以后,契丹奴隶主贵族为了统治属於不同社会发展阶段,不同生产类型的各族人民,逐步建立了一套双轨制的或二元化的统治机构,即所谓北面官和南面官。北面治宫帐、部族、属国之政;南面治汉人州县、租赋、军马之事。
林牙,契丹的行政机构,在契丹是属于掌管文书一职。
“这孙子居然混到林牙了。”他听到这名字之后,叹息一声。因为这个名字让他又想起了某个人。
“要不我找几个心腹,潜入到契丹内地,割了这厮的首级拿来。”李克此时有些不自然,毕竟这罗勋是被他们给扔到契丹的,这才引发了诸多的事。
“以前我就说过,武力杀人是最低级的!”他挠了挠头道:“敌人要一个个的杀,如果散布在各个方向的话,不好一锅端的。这个再容我仔细想想吧。”
“还有那姜伯离,中棠可是需要我们弄点什么主意?”李克问道。
“不用,这姜伯离寿命到头了,他自己寻死,那我就助他一把。”他的这句话让李克和吴老四面面相觑。
现在的韩清又有了新的活计,那就是建造天章阁。宋朝皇室有一风气,经常地建造一些阁或者馆,把前任皇帝一些书法真迹或者收藏的各国礼物等放进去,以供后面的皇子们瞻仰。
这个天章阁建造的负责人依旧是丁谓和林特。韩清在接到这个活计之前,林特就特意去了影剧院的雅座茶室,给韩清讲了这天章阁要用到的石料以及平板琉璃等物料。因为在东郊用水泥和石头建造的房屋确实是让这帮高官长了见识,为了避免火险,遂定了韩清的施工方案。
林特与韩清商谋了一下午之后,就叮嘱他近日提报营造法案即可,内部指定人就是韩清的施工队伍。不过这里有个条件:建造天章阁的八十万贯钱财虽然进了韩清的腰包,可是要重新写一份文书,需要他画押证明这八十万贯钱财皆是归在竹娘名下。韩清听了大乐,林特还是有父爱之心的,虽然一直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但是还是能为女儿考虑将来,很好!
竹娘现在白天带着一帮小娘子卖房子,很是有干劲,对于她来说只要手里有营生做就行,在家里闲坐着会憋出病。等她接过韩清递给的一张八十万贯存钱凭证时候,十分惊讶自己的郎君这是为哪般?
“我当初在汾州时候答应你夺回影剧院,交由你继续打理,哪知道现在还没兑现,我心里愧疚,就给我的竹娘八十万贯钱花吧。”
竹娘不听则罢,听了这话就坚决不要,并说韩家也不指着那影剧院挣多少钱,现在的钱庄和房屋能挣更多。韩清则是把凭证摁在竹娘手心里说道:“你是我娘子,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莫要婆婆妈妈,让你掌管八十万,乃是看看你有什么脑筋能让这八十万生出更多的钱。”
韩清只是给林特兑现了一个承诺,但是不敢告诉竹娘。可是这个举动让竹娘感动的泪如雨下,庆幸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君。
“我给自家娘子钱,怎么还哭起来了!”他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等她止住哭之后才正『色』告诉她,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告诉任何人!
月底的这一天,他特意去隔壁院子找了紫鸢一趟。等他进了屋就看到紫鸢正穿着与以往不同的一套服饰半躺在摇椅上。
“这趟差办走了二十多天,看来收获满满?”他找个墩搬到摇椅跟前,手就不老实的在她大腿上『乱』『摸』。
“奴家这次办了大案立了大功,已经从宣节副尉荣升到武功至武翼郎了。”紫鸢得意的说道。
“哟,我的紫鸢娘子升职了,可喜可贺!”他说完就继续坐在墩上拱着手作揖:“拜见武功至武翼郎。”
“奴家这个才是从七品,岂能和你这正五品的相比?”紫鸢晃着摇椅白了他一眼说道。
“既然知道没老子的官阶大,还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找死不是?”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就往屋里的榻上推。
“你个小公鸡,还知道记念着老娘,看老娘今天把你吸干!”紫鸢配合着他到了榻上,然后俩人就互相撕扯着衣服,等都赤条条之后,二人互相拥吻着就搅到了一起。
二十多天没见,他甚是担心这个女人的安危,而紫鸢更是想念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等一阵暴风骤雨过后,他四仰八叉的枕她大腿上问道:“此行可是顺利?”
“我们去的人多,还调动了当地的军伍,一个小小县尉而已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什么结果?”
“麻士瑶被杖刑活活打死,至于你关心的那姜伯离,也是被当场杖毙。”她说完之后坐起来看着腿上的他问道:“奴家觉得你的信息来源真是令人乍舌,若不是你早早地告诉我这麻士瑶的消息,恐怕这功勋就轮不着奴家了。”
((四月丙申,杖杀前定陶县尉麻士瑶于青州,黥配其亲属家僮有差,籍其家。初,士瑶祖希梦,事刘铢为府掾,专以掊克聚敛,用致巨富。至士瑶,益豪纵,郡境畏之,过于官府。士瑶素帷簿不修,又私蓄天文禁书、兵器,杀人为『奸』,虽镇将、县官,多被殴刺。先是侍御史姜遵,风闻士瑶幽杀其侄温裕,奏遣监察御史章频往鞫之,于是并得它罪,故悉加诛罚焉。时青州幕僚胡顺之实首发其事云。)
“我是指派人盯着姜伯离,哪知道能帮你逮着一条大鱼。”
“奴家自从跟你好了之后,居然能在仕途一路风调雨顺,啧啧!真没想到。”
韩清听了只是笑笑,紫鸢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血燕”一支中只是扮演着杀手执行的任务,如果仅仅是凭着自己的那一点功绩来晋升,实在是难以翻身。
五月的京城,中午的时候能感觉到很是炎热,仔细算算,大约一个多月没下雨了,这让京郊的百姓很是期盼老天爷何时能够开恩一次。
在五月五日这一天的朝会结束,寇准单独在垂拱殿面见了官家。为了保证这次谈话的机密,特特意驱逐周围所有的旁杂人等。
“官家,老臣近些日子一直茶不思饭不香,因为在老臣心理一直压着一件大事。”
“平仲可是病了?朕给你找来太医把脉。”
官家只是听了前半句,既然茶不思饭不香,那肯定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了呗。
“官家,老臣身体硬朗的很,并无什么病。”寇准顿首拜道:“只是在老臣心中,整日为大宋江山社稷着想,心中有众多不解之事,还请官家明示。”
“平仲你平日里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今日说话怎生这般弯绕?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即可!”
“老臣在这个时候要问官家的话,乃是属于大逆不道,不过国之大事当慎重之,既是如此,老臣就想问官家,可是心中有所想让太子监国?”
君臣四目相对,法不传六耳!
看到官家有些愣神的样子,寇准心里有些急,就慢吞吞的说道:“当初太宗皇帝立太子之时,曾问及老臣有何说道,老臣回复说,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不可!谋及中官,亦不可!”
“我爹爹听了平仲的话,就立了我为太子,朕心里清楚得很。”
“官家年事已高,定是心有所想,老臣今日就是想得知官家可是心里内定了要太子监国?”
“是!”官家笑了笑,然后眼神有些『迷』茫道:“当初朕做太子时候,也做过监国,那是哪一年来着?”
“官家,太子监国乃是大事,老臣就是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寇准看到官家又絮絮叨叨的说起其他事,急忙把话题重新引到正路上说道:“官家心里可是有个预期,何时让太子监国?”
官家眼神已经是『迷』茫,似乎想起自己年少时期的各种事情,想起与刘娥初次相识的种种场景。等他看到寇准一副渴望的眼神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回答道:“就在最近吧。”
“官家,立太子监国乃是最好不过,但是太子年幼,还需要正人君子来辅佐。”
“平仲你不就是做好的辅佐人选吗?”
“老臣被官家如此厚望,定肝脑涂地不负重任。”寇准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问道:“老臣只是想明白,官家心里可是还有其他人选?”
“其他人选?”官家喃喃自语道:“丁公言、冯道济皆可啊。”
“官家,那丁谓现在是参知政事,可是此人心术不正,早在民间就被人称为五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