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台上二人的香艳戏,韩清被撩拨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过为什么周围有这么多吃瓜群众?自家人演戏也要看的这般入『迷』?
“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去?趴在这算是干什么?”韩清骂道。
众人听了之后都是暗自散去,竹娘远远地站在后台,一脸的怒容。
他想了想,觉得影剧院里进进出出的各类人等,看见这种戏是不是有些难以自制,反正这个大粮仓才用了五分之二,旁边隔出来那么多的大空间,干脆就作为排练基地得了。
一下午的功夫,旁边的大开间就被众人收拾好,韩清让人摆了道具之后,把燕十三郎和水蝶蓝蛾都叫了进去,让众人在这里演。
姚定亮要施戏法也被放了进来,闫榆钱作为配音被放了进来,他老伴儿冯四娘说啥也不进来,觉着这戏太腌臜。于是闫榆钱只能带着男徒弟在这大屋里配音。
水蝶在红绫坊受够了老鸨子的欺凌,就指望着在影剧院能够翻身,所以对于戏里的表演可谓是不遗余力。
徐佳云作为导演不停地指挥着众人配合,一会儿骂燕十三郎表情太过于生硬,过了一会儿又骂水蝶有些矫『揉』造作。
蓝蛾陪着韩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聊天,看到自己的戏份了,当着韩清的面大大方方的脱了个精光,一头扎进帐子里与扮演家丁的胡三郎哼哼哈哈的表演起来。
韩清看得口渴,扭头看看着急上火的徐佳云就说道:“这戏不会太过头了吧?”
“东家啊!这戏要是上演,绝对会大火!”徐佳云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光是咱影剧院里的人就被『迷』的看不够,这要是真正上演了,恐怕挤破头也要进来看看这春光大戏!”
“有把握?”韩清挠了挠头说道:“不会有伤风化吧?”
“这有啥伤风化的?”徐佳云叫道:“勾栏瓦舍里的女相扑撕打的全身都是一丝不挂,那不照样观看的人山人海?”
“勾栏是勾栏,咱这是影剧院!”韩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东家这才是多虑了!”徐佳云笑道:“这就是做了点假动作而已,可惜不是打真军!”
“我日!”韩清听了差点大脚丫子踹这个家伙,光是三级片的表演就让他有些吃不准了,还准备演个活春宫,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韩清看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看到后台站着的竹娘满脸不屑的看着自己,就哄着她说道:“戏就是戏,何必跟戏较真?”
“你这是弄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竹娘不满的说道:“本来几位行首都在旁边看着,觉着春戏就是点到为止,哪知道演的这般不堪?”
“几位行首呢?”韩清哈忍不住笑着问道。
“都躲在屋里不出来!”竹娘没好气的拧着他腰说道:“你干的腌臜事!”
腰间的疼痛让韩清急忙跳开,但他仍旧是笑着说道:“艺人讲究的是艺德,那水蝶和蓝蛾进入影剧院开始排练,就算是艺人了!武人有武术,医者有医术,做学问的有学术,艺人扮戏叫做艺术!这叫艺术,你懂不懂?”
“这样的戏叫什么艺术?”竹娘红着脸说道:“你就弄一些歪理,这等腌臜之事还能叫艺术?亏你考过会试的人,弄出个这莫名其妙的词语!”
“水蝶和蓝蛾这是为艺术献身,你懂吗?”韩清低声说道:“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戏大于天!”
“这样的戏也能大于天?”竹娘瞪着眼睛看着韩清说道。
“我问你!我们这影剧院经常地推出来一些大戏都是谁看?”韩清凑到竹娘跟前问道:“是保家卫国的将士看?还是江浙一带种地的百姓看?”
“当然是东京城的百姓看了,还有来往的客商,过往的行脚之人!”竹娘说道。
“这些人每天考虑着救天下吗?这些人考虑着百姓的吃穿住行吗?这些人考虑着风调雨顺影响地里的收成吗?这些人考虑着收回燕云十六州吗?”
“这些人怎么会考虑这些?”竹娘噘着嘴说道。
“所以说啊,吃饱了饭没事干,来这影剧院看戏,总是看到白蛇或者女鬼,要不就是哭闹打斗的戏,迟早一天会看的厌烦吧?”韩清说道:“谁都是惦记着自己的吃喝暖饱吧?这些事解决了还能惦记什么?不就是榻上那点事吗?”
“谁像你,一天到晚想着那点事!”竹娘低声呵斥道。
“我一天到晚想着这事了?”韩清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竹娘嘴笨,根本说不过韩清。三言两语被绕的有些脸红,就气的一跺脚去了另一个舞台。
韩清后面跟着也是去了舞台,既然白狐的春戏搬到了专门的大屋子里演,这个舞台就算腾出来了,念瑶在舞台上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戏,把周围的一些龙套演员都唱哭了。
“这戏才是正正经经,看着多感人至深!”竹娘白了他一眼说道。
韩清看到舞台下聚集了几位行首,就远远的点头致意。
这次扮念瑶苦命妈妈的是孔秋白,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也有不少舞台『露』脸戏份。
韩清看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屋里继续写一些新的剧本。他让自己不断地忙起来,才能够不去想月茹,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思念却是越来越深。
东京城外的旧封丘门路上,一字排开十几辆大车正在晃晃『荡』『荡』的出了城门,快马驿站的边兴生和童元凯俩人骑在马上聊着天。
“老童,你看前面就是北瓦子了,东家的姐姐就住这边!”边兴生指了指远处说道。
“嗯!”童元凯看了看说道:“上次东家的姐姐大婚,我正在外地没赶回来,是你们送的亲吧!”
“那是!”边兴生笑笑道:“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马上到新封丘门了,过去的时候装作随便一点儿!”童元凯嘱咐道。
“把门的几位军士都是老熟人了,出不了问题!”边兴生看着其中一辆大车说道:“这厮已经被下了『迷』『药』,定是不会弄出动静的!”
“东家不是说过吗,小心驶得万年船!”童元凯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放心,我亲自配的『药』!”边兴生笑笑说道。
“明天傍晚时候把这厮弄醒,喂点吃的!”童元凯说道:“别弄得饿死在车里!”
“饿死拉倒!”边兴生说道:“好端端的一学子,不去应考做官,一天到晚想着算计东家,照我意思啊,直接弄到郊外一刀了结这厮『性』命得了!”
“那可不行!”童元凯说道:“尸首迟早会被发现的!东家马上就要龙飞冲天了,岂能沾惹这些脏事?”
“把这厮扔到契丹那边,能活的下来吗?”
“在那边爱死爱活就不关咱们的事了!”童元凯说道:“现在咱的日子过得吃喝不愁,将来还能把娃送到书院读书,这样的日子你可曾想过?”
“以前哪敢想啊!”边兴生说道:“能把婆娘养活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娃将来读书认字?”
“这日子可是东家给咱挣来的!”童元凯看了看其中一辆大车说道:“这厮就想着阴咱东家,那就是要坏了咱们的好日子!别说你想弄死他,我也想!”
“所以把这厮往契丹那边一扔,管他死活!”边兴生说道:“那还有崔默和老姜头呢,咋不一起弄?”
“那俩人后面都有些背景,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童元凯说道:“就这姓罗的没有一点靠山,不弄他弄谁?这次有他好受!”
韩清此时对这事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李克为了让韩清不沾这些脏事,并未告诉他自己的计划。他和边兴生趁着罗勋落了单,弄晕了装进大车,然后发往了河北武遂城。
在那边有陈冰接手,然后让武遂城的斥候兄弟悄悄送到契丹境内,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如果死在契丹境内,那也和这边没有什么关系。
两天以后,韩清去了季芳华的妆屋,因为竹娘给她许下了要有新的剧本,这女子一个劲问剧情是什么。
现在顾若兮每天忙得令人羡慕,原因就是演完《梁祝》之后,正在上演新的大戏《孟姜女》,周小乙扮作她的夫君范杞梁。
这个故事的版本太多,起初看到的话本里说范杞梁是战死疆场,而且这范郎的名字从范希郎、范四郎、范士郎、范喜郎到范杞良、范纪良、万喜良,就差再冒出个万梓良,周润发了。
这个故事可以上溯到《左传》,后来是是西汉末年的刘向在《烈女传》中先重述了《左传》中杞梁妻的故事,而且也有了一些改动。
毕竟是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现在能够搬到舞台上,让京城百姓看的极为新鲜。
那用草纸做成的城砖在闫榆钱的口技配合下,轰然崩塌,孟姜女看到夫君尸体痛哭流涕,然后就是一段唱词。韩清本来是继续弄一段流行通俗歌曲,但是顾若兮定是要加上嘌唱和小令,听上去也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