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疑坐在君华对面看她给自己准备的出征携带的物品明细单子,他有些疑惑指着一些被褥吃食道:“这些,没有必要吧?”
君华不赞同的看他一眼,“怎么会呢?这都是经验之谈的,而且这被褥也不是你以为的被褥,吃食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吃食,等你行军路上用到便知了。”而后指着桌案都城到青州的路线图,“沿途我也安排了人,你若有需要的拿着这枚令牌和小印便可让他为你做任何事情。”
说着递给他一枚掌心大小的墨绿色翡翠令牌和一个青铜印章,“令牌能调动所有银钱粮草,印章能调动所有人员,若是两样同时用,便可做任何事。”
霍不疑接过令牌和印章,心里觉得自己用不上,但是姑母的一片好意,还是接受了才能让她放心。
“子晟,速战速决,也许能赶上正旦呢。”君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在霍不疑听来,这句话的意思呢,也许能赶上庆功宴呢。他郑重的颔首,一定会的。向君华行了一个大礼,起身离开。
今日便要去大营整军,明日凌晨出发。
他特意叮嘱君华不要送他,只在他归来时去接他就行。
寅初,天色未亮,五万黑甲卫和两万虎贲军整装待发,这是子晟第一次作为一军之将出征,他心中满是激动和期待,又有些忐忑,这七万人的性命便托付在他手上了。
阿起和阿飞一身黑甲跟在他身后,“少主公,该启程了。”
霍不疑突然在马上转身往后看了一眼,城墙之上,有两道人影在看他,他转回来,高高扬起马鞭,对着身后挥了挥,肃声道:“出发!”
大军启程。
城楼之上,霍君华对身旁的文帝翻了个白眼,“您非得跟我站一起吗?!子晟说不定都没认出我!”
文帝瞪了她一眼:“这是朕的城楼!”
君华懒得搭理他,转身要走,文帝叫住她:“那凌益真对你们两人下毒了吗?”君华转身认真的望着他说道:“我诬陷他干什么?”
文帝:“因为你们之间有恩怨啊。”
“我们之间是有恩怨,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他另娶,希望下次我把证据摆在陛下面前时,陛下不要再认为是我在诬陷他了。”君华冷冷的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文帝从另一边下了城楼,看到曹成问道:“你刚才看到霍君华离开了吗?”曹成还没点头,他又气愤道:“我就说她两句,她就给朕摆脸子,搞不明白谁是君谁是臣了。”
曹成听出他不是真的生气,“陛下息怒,许是霍将军出征,长公主放心不下一时有些情绪而已。”
文帝抬眼看到霍君华的马车,故意扯着嗓子道:“子晟出征,朕还不放心呢,朕也有情绪,不过朕大度, 不冲一个女子撒气。”
君华坐在马车里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嘲讽道:“是吗,那多谢陛下了,臣先告退了。”
文帝指着她马车离去的方向,对曹成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无法无天了。”
曹成:哎呦我的陛下啊,您又不能怎么着人家,干嘛非得凑上去受这冷嘲热讽的啊。
文帝登上自己的辇驾,“回宫!”
要不然因为将子晟留在都城又没照顾好他,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自己有些愧疚,肯定不会对霍君华这么容忍!要不是为了子晟,就她这样不知尊卑,早就治她的罪了。
君华回长公主府也没有休息,都城的布局早就安排好了,要过些时日才能看出效果,好几日没见嫋嫋,想她了,收拾些东西准备等开城门就回别院了。
回了朝华院,开了库房,君华和南星一起收拾了许多能给小女娘用的布料首饰和一些精巧的玩意,待到辰时,用过早饭便出发回别院了。
她才出城门,凌益便收到了消息,只让人看着她何时归来,对凌益来说,她现在离开,倒是会让他的计划更容易展开。
君华出城门之前,让天玑安排,告知淳于氏她已经命不久矣的消息,并且引导淳于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凌益府中内乱,她才好浑水摸鱼的把裘大抓回来审问。
“姨母~”君华有些昏昏欲睡时,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马车也随即停了下来,一个身着红色蜀锦衣裙的小女娘掀开帘子进来。
君华还没看清她衣裙上的绣纹,她便扑到了君华怀里,“姨母姨母姨母,嫋嫋这几日好无聊啊。”君华顺势揽住她,“你课业可都做完了?”
嫋嫋有些心虚,这几日只顾着玩乐了,还没做呢。
君华一眼便识破了她的心虚,“哎本来还说要带你去北山猎场呢,那里能猎物多,也宽敞,你也可好好练习骑射,可是你这课业没做完,便去不得啦。”她一边说,一边看嫋嫋的神色。
见她果然十分心动,脸上带了些后悔之色,又道:“不过你要是能这两日补完了课业......”
“补完便带我去?!”嫋嫋兴奋的眼神看着她。
见姨母点头,嫋嫋对马车外喊道:“南星姨,快快快,咱们快回去。”
南星笑着应道:“那女公子坐好了。”
……
皇宫内
“阿姮,你怨我吗?”文帝盛了一碗酥酪放在她面前,眼神直视越妃。
越妃接过酥酪,看了他一眼,“我在陛下心中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我为他做的够多了,是他自作自受。若不是自己持心不正,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
我只是想着,其余的孩儿要好好教教了。”
文帝心中松了口气,阿姮不怨他就好,“孩子们要怎么教都随你,只是 别累着自己就行。”
越妃白他一眼:“我何时说要自己教了,请陛下找位好的老师教导他们吧。我好好将他们生下来,又锦衣玉食的养大,已经算对得住他们了,难道还要为他们操心一辈子不成?我可不想劳心劳神最后还落埋怨。
陛下找了老师教导他们,爱学不学吧。”
越妃对孩子本就没有太多责任心,不然以陛下对她的情意,二皇子也不至于被如此重罚,剩余的孩子们,以后只管他们吃饱穿暖,好好活着就得了,她着实没有那么多精力教导他们。
有那空当儿,还不如多看几本典籍。
文帝见她没为二皇子伤心难过,也就放心了,用过饭又去处理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