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思诺岛回来一个星期后,肖楚良就被医生安排做手术。
在进入手术室之前,王书诺时刻不离地陪在他的身边。
见她紧张又担心的样子,肖楚良连忙安抚说,“你看你,不过是一个小手术,干嘛紧张成那个样子。”
他又笑了一下,“你那么紧张,待会儿宝宝又要踢你。”
就在王书诺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时,一个漂亮的女护士拿了一个文件夹进来,熟门熟路地让他签字。
肖楚良看都没看,刷刷两下就签下自己的大名。
王书诺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文件一共有两份,一份是英文,一份是中文,中文那份的标题似乎还有遗嘱这两个字。
她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王书诺走出病房,找到那名护士,谎称肖楚良想再看一下刚才签的遗嘱。
那名护士见王书诺和肖楚良的关系很不一般,所以就欣然把刚才的文件夹交给她。
果真是肖楚良的遗嘱!
遗嘱的主要内容是:如果手术失败出了意外,肖楚良上亿的财产将由王书诺继承。
王书诺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欣喜,反而觉得心里憋屈又难过。
“肖楚良,你又在骗我!”
平静过后,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等做完手术,我再找你算账。”
还文件的时候,女护士见王书诺满脸忧愁,就开玩笑说,这估计是肖先生最后一次签遗嘱了,让她不要担忧。
王书诺连忙问,肖楚良之前都签有遗嘱吗?
女护士频频点头,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每次做手术前,肖先生都会签有遗嘱,内容都差不多一样,只是财产的内容和数额有变化而已。”
“签了很多吗?”
女护士想了一下说:“从接手到现在,由我转交给律师的遗嘱就有二十多份。”
眼泪夺眶而出,王书诺对肖楚良既心疼又愧疚,同时也“怨恨”他对自己隐瞒那么多年。
肖楚良被推入手术室前,王书诺深情地吻住他,然后温柔而坚定地对他说:“阿良,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你,你可要早点出来。”
肖楚良没说话,只是笑着伸开双手,示意王书诺跟他抱一下。
王书诺伏在他身上时,耳边传来他的呢喃声。
“书诺,我爱你。”
她顷刻间泪流满面,“阿良,我也爱你。”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王书诺轻轻掐了他一下,娇嗔道:
“讨厌,哪里有人做手术前求婚的。”
肖楚良狡黠一笑,“因为这样把握更大。”
王书诺哭着笑出声,“那得等你齐齐全全出来,要不然我就带着孩子嫁给别人。”
“想都别想,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好,我嫁!”
……
翌日傍晚。
肖楚良在疼痛中苏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许久。等脑袋完全清醒后,他费力地四处张望,想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靠近窗边的地方,看到了王书诺。
她正在专注地捏着山竹。
稍微一用力,山竹的果皮被捏破了,露出洁白的果肉。
王书诺小心地将果肉塞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而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忽然,她挺了挺肚子,慈爱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然后又继续吃着山竹。
肖楚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嘴角轻轻上扬,心里有种幸福安定的感觉。
王书诺似乎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病床。
她擦了擦手,起身微笑着走过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肖楚良轻声说:“还好,就是有点口渴。”
王书诺将一个插着吸管的水杯拿过来。
“我去叫医生来。”
“不……不用。”他脸上有些疲惫,但是眼睛弯弯的、亮亮的,“我想跟你说说话。”
“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王书诺摩挲着他的脸,柔声道:“那你想聊什么?”
见肖楚良只顾笑不说话,她笑盈盈地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开心不?”
肖楚良却笑着说:“手术后见你在身边,才是最让我开心的。”
他艰难地伸出手,覆在她的手掌上。
“七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在电话里听到你要来当面问我分手的原因,我既怕你来,又盼望你来。”
肖楚良歇了口气,继续说,“每次做完手术睁开眼睛,就非常希望第一眼能看到你,这次终于如愿,我很开心。”
王书诺将脸贴在他的温暖的手掌里,声音十分委屈。
“我真是恨透你这个笨蛋,害我错过那么多陪伴你的机会。”
“我不想让你跟着受尽煎熬。”
然后,他的语气又有些打趣的味道,“再说,我不能耽误你成为女战神、女总裁的时间。”
王书诺笑着哼了一声,“我看你是不想耽误我成为女神经的机会吧!”
肖楚良笑得过于用力,不小心扯了伤口,疼得呻吟起来。
吓得王书诺赶紧去叫医生。
半个月后,出院的肖楚良回到家继续养伤。
有了王书诺的悉心照顾和贴心陪伴,肖楚良的腿恢复得很快。不久,他甩掉拐杖,慢慢练习走路。
一个多月后,肖楚良终于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走得不快的话,完全看不出之前受过伤、瘸过腿。
那天,看着肖楚良迈着那双长腿走向自己,王书诺喜极而泣,久久地抱着他不愿意松开。
因为担心王书诺一个人无聊,肖楚良一改之前“工作狂”的形象,每天尽量早点下班回来陪她吃饭、散步,能推掉的应酬尽量推掉。
诺诺也“不甘落后”,强烈要求每天回家住,不想再住校。
王书诺为诺诺“求情”,肖楚良也只好答应。
三人相处十分愉快,每天都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特别是诺诺,对王书诺越来越依赖和亲密。
有一天晚上,肖楚良在外应酬不在家。
王书诺给诺诺讲完睡前故事后,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轻声问:“阿姨,等弟弟出来了,你还会给我讲故事?还能对我那么好吗?”
“当然,小弟弟出来后,你只是多了一个亲人,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你能做我妈妈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比较过分,所以她低着头又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妈妈可以吗?”
“随时都可以叫。”王书诺感动又心酸,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老天对我真的很好,赐我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
诺诺高兴地搂住王书诺的胳膊,轻轻叫唤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