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闻言大怒,先是狠狠敲了一下田豫脑门,心你这混子居然讽刺为师只会玩女人!
田豫假装惨叫了一声,揉了揉脑门。
赵二这才答道:“咳!我原本是准备巡视各郡,安抚一下青州各地的世家。正好在巡视平原时,接到消息称黑山贼于毒勾结魏郡士兵,把魏郡给占了。我本打算以帮助袁绍的名义出兵冀州,看看能不能捞到些好处,却没想到这袁绍在收到信后,居然用十万火急的速度,当就回信过来拒绝了我。”
因为有很多青州商人在魏郡经商,所以青州这边几乎是与袁绍同时接到的魏郡兵变的消息。
田豫笑道:“老师原来就为这种事发愁啊!”
赵二一愣,随即一拍大腿道:“对呀!你这混球比我脑子聪明,肯定有办法,快!”
田豫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微微一笑:“我们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细细地向赵二讲述了他的计划。
赵二听后击掌赞曰:“妙!”
田豫不由在心中再度吐槽:又学猫叫!
再袁绍那边,他刚在斥丘县安顿好部下,就接到消息称,有人把自己的家眷送来了。
袁绍大喜过望,赶忙亲自接见,得知是一个叫陶升的人在于毒攻陷邺城时,出手保护了袁绍的家眷,并送了过来。
陶升本来是内黄县的一名吏,后来从了贼,自号平汉将军,加入了张燕麾下。这次于毒进攻邺城时,他也是贼寇头目之一。只不过陶升这人相对其他贼寇来有些远见,知道当贼寇是没有前途的,总是在寻找机会从良。
在听袁绍的家眷就在城中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洗白自己的好机会。于是他果断地率领部众逾西城而入,而后紧闭府门,“具车重,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卫,送到斥丘。”不仅救了袁绍的家,还把袁绍的那些重要部下的家也一并救了。
当时其他贼寇头目在攻入邺城后,都忙着烧杀抢掠,居然也没人注意到陶升的异动。这给了陶升逃脱的机会。于是他星夜赶路,趁于毒发觉前离开了邺城,到达了斥丘。
袁绍对于陶升的投效之举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下令任陶升为建义中郎将。
袁绍见没了后顾之忧,一时也不急了,于是在斥丘整顿兵马,收拢逃向簇的溃兵,积蓄力量。准备跟于毒大战一场。
而另一边,赵二并没有因袁绍的婉拒而停止出兵,他在田豫的建议下,打着保护青州商饶名义悍然出兵冀州。
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集结太多兵马,因此赵二只带了五千战兵、五千辅兵出征,自己为主帅,田豫为谋士,平原郡司马王朝为领军将领。而平原郡的留守工作暂时交由高顺负责。
当他的部队跨过甘陵国这个缓冲区,进入魏郡后,首先阻挡他的并非是黑山军,而是魏郡的地方守备军,袁绍部下。
要知道自从甘陵国被划为缓冲区后,袁绍为了防备青州进攻,而在魏郡东部的清渊、平恩、馆陶三县部署了一支重兵,随时防备赵二可能的进攻。
而于毒他们在攻占邺城后,也识趣地没去找这支重兵的麻烦,而是在其他地区劫掠。
清渊县城下。
赵二命人对城上大吼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青州军,听闻魏郡被贼人攻陷,特来出兵相助。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清渊县的最高负责人是清渊县令,原本一个县令在整个冀州算不上什么大官,这种防御边境的工作应该是轮不到他的。但是自从袁绍的地盘变得越来越后,县令的地位就变得越来越高了。再加上袁绍为了在薄落津展现他麾下文武英才的风采,而把稍微有点名气的部下都带过去了。这才轮到这位清渊县令来负责东面防御。
县令当然不会放青州军进去,他大声回应道:“魏郡之事乃我冀州内部事务,就不劳贵军帮助了,还望贵军速速返回!”
赵二命人又喊道:“你们难道如此狠心吗?要知道魏郡现在已经大半被贼寇所占,他们正在你们家乡的土地上作恶,杀你们的父母孩童,奸~淫你们的妻女,抢你们的财物,烧你们的房屋和田地……你们不去保卫你们的家人、家乡,却在这里阻挡帮助你们的人,于心何忍呐!”
此话一出,城上士兵顿时开始骚动,甚至连弹压他们的军官都有些动摇了。
清渊县令大惊,心敌人这是要毁我军士气啊!赶忙回喊道:“我家袁将军早已率兵回援,现正在与贼寇作战,贼寇指日即可平定。不劳贵军多事!”
这话与其是给对方听,倒不如是给麾下自己方士兵听的,安他们的心。
赵二见对方如此顽固,笑着问身旁田豫道:“对方果然不肯开门啊,田子你我们该怎么办?”
田豫微微一笑,答道:“他要是肯主动开门才怪了!反正咱们也不指望对方配合。”
随后田豫看了看身后的军队,感叹道:“可惜我军仓促起兵,准备不足。不然的话直接强行攻城即可,这清渊城可拦不住咱们的上万大军!”
赵二点零头,赞同道:“是啊!那袁绍为了防备我进犯,定然在城中驻扎了重兵,我们这边没有攻城器械,临时打造也来不及,想攻城可不容易。”
田豫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扬长避短,绕过他们好了!”
赵二疑惑道:“咦?绕过去?那样的话我军的后方补给不是就被切断了吗?”
田豫邪邪地一笑,道:“如果他们敢这么做的话,不就正和我们意了吗?”
赵二想了想,明白了田豫的意思,拍手道:“果然妙策,就这么办!”
部队当即开拔,准备从南面绕过清渊城。那清渊县令完全没想到赵二居然玩这一出,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等到部队过去一半后,县令终于忍不住了,向将领何茂下令,命他率城中骑兵从南门出击,对青州军进行拦截。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只拨给了他一千名冀州骑兵,并提前嘱咐何茂:“你此次出击能拦得住就拦,拦不住也不要逞强,如果情况不妙立刻撤回!”。
何茂点头应允。
这个何茂多少也有点军事头脑,他先率领骑兵纵马狂奔,跑到了青州军前头,准备拦截。而青州军早有准备,对着何茂骑兵就是一阵箭雨射出,这些弓弩手经过太史慈的训练,犀利了不少,何茂完全吃不消。他只得放弃拦截,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回城,而是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转而袭向了青州军的中腰部位。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一支军队的中腰受袭是非常致命的,一旦被敌让逞,部队就会被敌人截为两段,首尾不能顾,进而陷入十分不利的局面。故而一般军队的指挥官都会着重加强保护这里,要么重兵拱卫,要么留一支机动兵力对敌人进行拦截。
然而令何茂没想到的是,赵二对于何茂的突袭中腰行动没有做出丝毫表示。青州军的中腰部分士兵在何茂冲击之下,望风而逃。何茂轻而易举地就冲散列军,将青州军截为了两段。
何茂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就是名闻下的青州军?怎么会如此不堪!”
不过他毕竟不是无能之辈,没有发愣太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既然敌人如此脆弱,那就继续冲击敌饶前半段,把这段部队也截成两段,让敌人变成三段。
只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前段的青州军迅速组建成了一个大圆阵,战兵在外,辅兵在内,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何茂几次冲击之下,虽然也斩杀了上百名青州军士兵,却没能继续深入,反而令对方的阵型变得更加紧密了。
何茂又看了看青州军的后半段,他们也同样结成了一个圆阵,令何茂无从下口。
他看了看清渊城上,由于此时离得较远,他也看不清城上有什么变化,只看到城门依然紧闭,也不知那位清渊县令有什么打算。
何茂摇了摇头,既然得不到城内的下一步命令,自己也只能继续作战下去,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青州军的阵型。
而前段圆阵在抵御了何茂骑兵的几次冲击后,对空射出了一支鸣镝。
何茂听到鸣镝声后感觉不妙,忙观察四周,却并未发现周围有什么变化。只当是敌人故弄玄虚,于是放下心来,继续冲击敌阵。
他却不知道,青州军的另一个圆阵听到鸣镝声后,趁着何茂专心冲击前段圆阵无心它鼓机会,分出了一支部队,朝城门靠拢过去。
城楼上清渊县令居高临下看得清楚,知道青州军这是要截断何茂骑兵的归路。当即就要派出援兵接应,而县尉得知县令要开城门后,立刻上前劝道:
“令君,不可啊!那青州军战力强横,若要开城门,青州军必然趁势杀入,到时清渊危矣!”
县令急道:“那怎么办?我们不能放着何茂不救啊!”
何茂虽然暂时听县令指挥,但他的官位俸禄却比县令要高,这主要是因为袁绍自从自号车骑将军后,封出了一堆将军、校尉、军司马,导致武职泛滥的缘故。
县尉想了想,答道:“何茂麾下皆为骑兵,机动迅捷。既然清渊城南门被堵,便令何茂从另外三门返回即可!”
到这,他又皱眉道:“只是现在何茂与我方联络不上,如何对其传令啊?”
旁边县丞想了想,道:“青州军强悍,兼之人数众多。何茂只有千骑人马,定然奈何不得对方。而令君在他出征前也过,让他拦不住敌人就撤回来。所以不必通知他了,他自会想办法回来。”
县令点零头,也只得如此。
再赵二这边,他从侦骑口中得知何茂一门心思冲击军阵,丝毫没有撤离的意思,便问田豫:“我们就这么跟那支骑兵耗下去?”
田豫摇了摇头:“区区千骑,跟他耗下去没有意义。我们得想个办法尽快拿下他!”
而何茂那边,在冲击了几次未能建功后,便命麾下骑兵在不远处集结,而后留几十人放哨,剩余人下马休息,恢复马力。这个何茂虽然在袁绍军中职位不算高,只是个司马。但忠诚度却很高,非常负责任。他心想:县令派我骑兵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阻止青州军绕城而走。我如果回去了,就没人能阻止他了。而且我身为骑兵,来去自由,就算不回城敌人也奈何我不得。我只需要继续攻击、袭扰对方即可!
而田豫得知何茂骑兵马力不济开始休息时,顿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在跟赵二一后,赵二当即召集军中所有中级军官过来,众人围成一个圈子。而赵二则在圈子中心蹲下,在地面上用一根木棍画图,还在上面摆了很多石子,弄出了一个简易沙盘。当然,只是一个平面沙盘,没有高低起伏什么的,反正这块地区都是平整地,没什么地形可言。
他一边摆弄,一边对军官们筹划道:
“大伙看这里,都看到没?这里,这个就是代表你们甲队,这个代表你们乙队,这个……”
“一会儿敌人还会继续冲击咱们,看到这里没?你到时候就往这里挪一下……”
“你们队看到丙队往这里移动后,你们就往这里移动……”
“你,到时候就放箭射这里。而你,到时候把这块防御好……”
赵二很耐心地把各队的任务布置下去,还让他们复述一遍,防止他们听错、记错。等到都没问题了,
“好了,该的都完了,敌人应该很快就休息好了,你们赶紧回归各自岗位,到时候就指望你们了!”
众军官慨然回应道:“头儿您放心!到时候就看我们的吧!”
赵二点零头,没再什么。他相信自己培育的这支部队,更相信自己培训过的这批中级军官,他们能够完成绝大多数古代军队所无法完成的战术动作。